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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這樣說,薛言忽然笑了一下,欺身壓了過來:“那你說我為什麼生氣?”
他湊的太近,夏離向後仰了仰身子,試圖避開他溫熱的呼吸,“……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嗯?”帶著鼻音的一聲嗯字落下,他離的更近了。
夏離又往後仰,一個沒留神,直接倒在了身後柔軟的沙發上,她掙扎了兩下,想要起來,卻在看到眼前驟然放大的漂亮容顏時,又栽了回去。
薛言的眸中一抹暗色的流光打旋兒而過,爾後他徑直欺身而下,一隻手撐在她的耳邊,一隻手撩起了散在她臉側的碎發。
她整個人都被困在他的身下,鼻翼之間縈繞著的滿是他身上傳來的那種淡淡的水生植物的清新氣息。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薛言又低了低頭,慢條斯理的輕嗅了一下她發間的香味,明明是風流公子慣做的輕浮動作,由他做出來卻是優雅萬分,不顯半分輕佻。
……流氓!夏離的臉騰的一紅,想要偏過頭去,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人輕輕的捏住,成了一個固定的姿勢。
“薛言。”夏離不自在的動了動,叫了聲他的名字。
他距她的距離太近了,近到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長而濃密的睫羽,根根分明。
“怎麼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色的緣故,他的嗓音聽上去有些低啞。
“什麼?”
“我想做壞事了。”他輕緩的舔了舔薄唇,嘴角勾出的笑意危險而深沉,那雙總是蒙了一層薄霧的眸子早已不見了平日裡的從容淡定,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浸了夜色的喑啞。
“你——”她的尾音消失在他猝然壓下來的唇角之間。
落在她唇上的那個吻一點都不溫柔,反而帶著滿滿的侵略性的氣息,他不容她拒絕的挑起她的下巴,徑直撬開牙關,攻城掠地而去。
唇上的傳來的略帶兩分獸性噬咬壓迫感,讓夏離只覺他是一隻穿梭在無盡夜色中狩獵的野獸,而自己則是他口中叼住脖頸的那隻獵物,根本無力掙扎,只能任由他吞噬殆盡。
“壞丫頭……”他貼著她的唇角輕吻著。
“唔。”
異常纏綿悱惻的的一個吻,在她幾乎要喘不過來氣的時候,薛言才懲罰似的輕咬了一口她的舌尖,放開了她。
夏離大口的喘著氣,臉上是一片不知道是羞出來的還是憋氣憋出來的嫣紅。
“離離,看著我。”他啞聲道。
下巴不由拒絕的被再次抬起,夏離抬眼便撞進他眼底的那片深不見底的海域,她很少見他這般強勢的模樣,尤其是狹長的眼尾處陡然升騰而起的占有欲,讓她一剎那間似呼看到了他溫和表面下真正的模樣。
薛言撫摸著她臉側的動作依舊繾綣而輕柔,口中說出的話卻溫柔而強勢:“乖,看著我的眼睛。”
那雙極漂亮的眼睛裡,總是蒙著一層薄而微冷的輕霧,巧妙的藏起了眸底所有的鋒與刃。
一段風韻在眉梢,萬種情思堆眼角,他的眼尾狹長而微微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讓他顯得溫和而疏離,瞳色又似子夜般漆黑,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看的久了似乎能把人連魂帶骨的都拖進去。
長睫若鴉羽一般輕輕軟軟的拂過她的肌膚,夏離眨了眨眼,從他深海似的黑眸中掙脫了出來。
“害怕麼?”他忽然問,黑眸直直的看進她的眼底。
“害怕什麼?”
“我。”只嗓音淡淡的一個字,他勾起薄唇,眼尾的弧度卻是冷的。
“你有什麼可害怕的?”她不避不躲的迎上他的眸光,反問。
薛言捏著她下巴的手沒有鬆開,而是微微眯起眼來,薄唇抿成了一道鋒銳的直線,似乎在忖度她所說的話的真假。
客廳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掉了,只余了牆角各處小小的四盞的夜燈,昏黃的燈影從他身後而來,給他的整個輪廓鍍上了一層模糊的光暈,迫人的銳氣在他漂亮的眉宇間攤開化成一汪柔軟的月色。
半晌,他像是被她打敗了似的垂下了眼睫,微涼的指尖蹭蹭她的臉側,他想要起身,卻在下一秒,被她一個用力,直接拽了下去。
額頭抵著額頭,鼻尖對著鼻尖,姿勢在夜色中更顯曖昧。
“沒說清楚,不准走。”夏離扯著他的領帶。
難得小姑娘這麼主動,薛言自然不會拒絕,當下就十分上手的湊得更近,嗓音壓的很低:
“嗯?”
“你是不是因為我今天去見了那個男人,所以才不高興的?”夏離問。
她思來想去,覺得如果薛言真的要與她鬧脾氣的話,也只有是因為這件事最有可能了。
“有一部分原因是。”薛言的眉梢微微一挑,倒是沒有否認。
見到她與別的男人相談甚歡這件事確實是讓他非常吃醋,但他更介意的是她差一點因為這種無關緊要的事而受到了傷害。
“有一部分,那另一部分呢?”
薛言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看我幹嗎?”她不滿,“你是要打算給我表演一晚上的沉默是今晚的康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