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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言向來是不信神佛的,但此時看在她一臉虔誠的模樣,也默默的隨她拜了三拜。他想,如果世間真的有神明存在的話,那麼他的神明是一定她的名字。
人一旦有了想要珍惜的東西,便開始害怕失去。
這麼多年的時間裡,他一向是獨自遊走在世間,固執的將自己隔離出這個世界的,但那個女孩出現在他的生命里,完全是個意外,她徹底的打亂了他的生活軌跡,甚至潛移默化的改變了他心底里的一些根深蒂固的想法。
把一生都耗費在一個人的身上,於他而言,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情,因為原生家庭帶給他的心理陰影太大,他有太多的顧慮。但若是那個人是她的話,他願意去嘗試一下,將一生的悲喜都放在她的那裡。
出了寺廟,夏離挽著他的手臂,像個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走在他的身側,臉上是一副毫不掩飾的開心模樣。
薛言看她這樣,忍俊不禁:“剛才許了什麼心愿?”
模樣那般虔誠。
她沒有看他,而是低著頭以腳尖踢著地上的小石子,說道:“我對菩薩說,我要和我的薛先生一起長長久久,以後沒有生離,只有死別,不知道菩薩有沒有聽見。”
“它有沒有聽見我不知,但我聽見了。”清和的嗓音自耳邊響起,有溫熱的掌心覆上了她的手背。
“嗯?”
“我會實現你的願望,沒有生離,只有死別。”
第32章 插pter 32
青青這段時間也不知在忙些什麼,夏離打的電話皆是聊不了幾句就匆匆掛斷,發的簡訊也是時常接不到回信,問起衛然來,衛然只是滿不在乎的勸了句:“沉浸在愛河中的女人都這樣,你就不要老是去打擾人家當電燈泡了,就這麼想要發光嗎?”
夏離:“……”
好吧,她覺得他說的聽起來好像還蠻有道理的。
直到正月十五,元宵節那天,消失了許久的青青才發來的簡訊:“嘿嘿嘿,夏姑娘,我和江賀搬新家啦,晚上帶大神過來吃飯,我也叫了衛然來。”
語氣是她一慣的嬉笑風格,末尾還附了個小笑臉。
研究院這段時日都在放假,只是昨天江大心理系那邊忽然送來了一份剛出來的實驗數據,似乎是前段時間一直在做的一個實驗和預計的結果出了點偏差。
薛言從昨天下午就去了研究院,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夏離接到青青的消息後給他發了個簡訊過去,薛言很快回復了過來:“好,路上小心,外面天冷風大,出門時記得戴圍巾。”
海天小區離著江州心理研究院並不算太遠,公交車也就半個多小時的路程。
辦公室里沒有人,薛言應該是還在實驗室里沒有回來,夏離也沒給他再發簡訊,而是將外衣搭在衣架上,坐在辦公椅上等著他回來。
手錶上的時針顯示指向十一點鐘的方向,這個時間也差不多快要開完會了,夏離心不在焉的向窗外望了望,又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書來,隨意的翻著。
不知過了多久,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夏離聽見門口傳來的聲響,下意識的抬起頭來,“薛言……咦?”
走進來的人並不是薛言,而是曾經見過幾面的那位方教授,看清對方的樣子,兩人皆是一愣。
方瑗在這裡並不奇怪,江州大學城十三所院校中,不少心理系的老師就是從研究院這裡高薪聘請過去的,再加上江大和研究院交情匪淺,所以很多導師所帶的研究生和博士生都在這邊實習做科研項目。
“你好。”方媛很快收起驚訝,落落大方的走了過來。
夏離連忙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來:“你好,方教授。”
“不用這麼客氣,叫我方瑗就好。”方瑗笑了笑, “來找師兄的?”她從飲水機下面里拿出紙杯來,接上了熱水,遞給她,“等了很久了吧?不好意思,剛才有個會議耽誤了一會兒。”
夏離:“……?”
這一副女主人的姿態是怎麼回事……?
方瑗看了看時間,說道:“師兄那邊還在忙,估計還要半個小時才能過來。”
夏離溫和一笑,“沒關係,我等一等就好。”
方瑗將手中的文件夾放在辦公桌上,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夏小姐是怎麼和師兄認識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師兄從小就是在國外長大的。”
“嗯……我和他小時候曾經做了一段時間的鄰居。”夏離答的很模糊。
“鄰居?”方媛有些疑惑,共事這麼多年了,薛言從來不說家裡的事,她只知道他是來自於中國,父母皆已離世。
“嗯。”夏離不欲再多講下去,只是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方瑗對薛言知道多少,但她覺得,依照薛言的性格,他應該不喜歡別人窺探他的隱私,尤其是關於那段幾乎可稱為是黯淡的童年時光。
方瑗看出了她的意思,笑了笑,也沒介意,說起了其他,“我和師兄認識很久了,雖然不是一個導師,但是都是同一個學院的。這麼多年了,從來沒見他和別人這麼親密過,所以有些好奇,如果無意間冒犯到的話,希望夏小姐請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