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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道來,東方諸一邊聽著,一邊看了眼山神和鹿聆離開的方向。
襄樂聽不到的對話,他卻聽得清清楚楚。白小虎做成的追魂丹,竟惹了這麼多麻煩上來,他找個時間必須得去清理乾淨。他再也不能讓懷裡這隻,受到半點傷害了。
即便……
“我和鹿聆,是最好的朋友……”襄樂趴在他腿上,輕輕說道。
☆、大局為重
和寧潦草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就回了南水小院,可找了一圈都沒有見到鹿聆的人,他問門口當值的侍衛,“小姐呢?”
當值侍衛面面相覷,“不是就在屋裡?”
和寧心中一沉,“她不在。”
當值侍衛一下跪下來,“屬下該死!”
“看誰來過這裡,去找!”
躲在暗處的暗衛如同影子一般出現在和寧身邊,“小侯爺,小姐並未出過房間,南水院周圍並無異常。”
無人來過鹿聆怎可能會無故失蹤?和寧握緊雙拳,能在眾多暗衛眼皮底下帶走鹿聆的,只有一個人……
他深吸一口氣,“去雲嶺山。”
話音剛落,院外就傳來凌亂的馬蹄聲,有侍衛倉促跑進來,“參見侯爺,宮中急報!南陵王逼宮造反,請侯爺速回!”
“報——”緊接著又是一聲,這次來人只匆匆跨過門檻邊便跪地回稟道:“閩南二十萬大軍全線壓境,現宮中封鎖,前線急報無法送入宮中,特請侯爺明示!”
如今鹿聆下落不明,宮中又是造反逼宮,一面是心上愛人,一面是家國天下,和寧徹底陷入兩難境地。
偏偏跟在暗處的八名暗衛在此時齊齊現身,皆是跪地懇求道:“屬下懇請侯爺,以大局為重!”
……
恆帝一粒黑子不小心落在了生死門,整盤棋或生或死,可白子遲遲不落,不動聲色的帝王心中竟也微微忐忑起來。
果然莊親王慕霈宸並不是溜須拍馬的角色,手起子落,瞬間將恆帝滿盤黑子殺了個片甲不留。
已成定局,再也無力回天。恆帝推開棋盤,大方道:“霈宸棋藝了得,朕輸了,甘拜下風。”
“皇兄客氣。”慕霈宸接過一旁婢女遞過的帕子,擦了擦手。
恆帝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南陵王造反的消息傳出去,寧兒真的會回來嗎?”
“孰輕孰重,臣弟相信寧兒分得清。”
恆帝過了許久才略疲憊道:“可咱們慕家男兒,世世代代都是痴情種。”
慕霈宸知道恆帝為何會發出這樣的感慨,和寧雖是他兒子,可自幼沒有長在他身邊,他對他不信任,也無可厚非。可他將和寧養大,對他是再了解不過。
“兒女情長和家國天下之間,臣弟相信寧兒的判斷,他是未來的天下君主,君主可以慈悲,但絕不能有軟肋。皇兄若要寧兒成為優秀君主,在這件事上,就不能心軟。寬心便是。”
寬心?恆帝苦笑著嘆了口氣,“但願吧。”
當年老祖宗打天下的時候,心愛之人因此慘死,他在平定天下後,便退隱山水間不理萬事。和寧為人痴情不下當年的老祖宗,他擔心,他也會走了老祖宗的路……
東宮裡的慕祉昱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裡不停踱步。
一個個暗衛報過來的都是壞消息,南陵王突然造反,幾萬士兵已在皇城門口駐紮為營,隨時都有可能攻打北國。
城中雖有預備軍隊,可一面要去打仗一面要保衛皇宮安全,幾萬大軍用起來也變得捉襟見肘。他欲調其他兵馬趕來支援,可恰在此時又得知閩南二十萬大軍已經全線壓境。
現在北國四面受敵,恆帝又抱恙宮中,他身為一國太子,必須要主持大局。他想著要派出一個將軍出去領兵打仗,可、可諸持有虎符的將士皆不聽他號令,把他派去的人都踢了回來。
他想,如果持有皇上聖旨,這幫將士就會聽他的命令了,他急急忙忙趕去恆帝寢殿。卻被大太監勸回,話是這麼說的,“太子殿下您怎麼還來這裡了呢?皇上染了瘟疫您忘了?這病是要傳染的,您快回去吧。”
慕祉昱按住不停跳痛的眉心,可還是忍不住把屋子裡的擺設全部打砸了一遍。
砰嗙的亂響聲中是他滔天的怒氣,瘟疫!瘟疫!這個死太監告訴他是瘟疫!別人不知道是什麼病,他還不知道嗎?用這個藉口來搪塞他,根本就是不想見他。慕祉昱氣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他覺得恆帝是要放棄他了。
怎麼能放棄他呢?他是太子,是恆帝唯一的兒子,就算他做出了軟禁他的這種事,他也不能放棄他,放棄了他,讓誰來繼承這個位置?
和寧嗎?慕祉昱握緊雙手,絕對,不可以!
“不好了!殿下,不好了——”太監連滾帶爬的跑進來,“南陵王攻城了!”
什麼?!
慕祉昱拍案而起,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太監被他要吃人一樣的目光嚇到了,“南、南陵王,攻城了……”
慕祉昱將他狠狠甩開,倒霉的太監摔倒在滿地的瓷器碎片上,臉上手上立即被割出了無數口子。可他哪敢喊疼,連忙忍著疼痛爬起來跪倒,頭一個接一個咚咚的砸下來,“奴才該死,奴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