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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腳步微頓,鹿聆道:“謝謝你。”
山神轉過身,摸了摸她的頭頂,“傻瓜。”他呼了一口氣,“這次真的走了。”
他不在多留,直接捻了一道決,輕輕的白霧散去,原地就在沒了他的影子。鹿聆又站了一會兒,這才走進王府。
王府的侍衛都認識她,一路上也沒有人攔,她就走了進去。和寧不在她身邊,原本熟悉的路走起來竟感覺空蕩蕩。
鹿聆微微嘆息,再抬頭的那刻,突然有人從她身後捂住了她的口鼻!那帕子上沾了蒙汗藥,她沒有防備吸了一些藥粉,當即渾身發軟,失去了掙扎的力氣,軟軟倒了下去。
慕祉昱再次確認了一邊周圍情況,這才將鹿聆從地上扛了起來,轉身沒入一旁的地道暗門。
他來莊親王府,是想去莊妤的廢宅躲一躲,正準備去廚房偷些吃的,不巧碰上了剛回府的鹿聆。
鹿聆可比食物誘惑多了,他是喜歡她不錯,可和寧喜歡她比他一點也不少。
和寧毀了他所有,那他就毀了和寧喜歡的人。
當年他為了出宮見莊妤,偷偷往莊親王府挖了幾條密道,其中有兩條在荒野小村落里開了豁口,那裡不僅安全,地勢又複雜,被找到非常不容易。
和寧啊和寧,恆帝不是想讓你當太子嗎?我偏不讓你如意!
濃烈的恨意早已經讓他面目全非,只要能打擊到和寧,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夢魘
次日清晨,暗衛長將一張紙條呈給恆帝,恆帝看完,把它揉的粉碎。
“從哪來的?”他面色陰沉的問。
“回皇上,從宮外飛進來的一隻鴿子身上取下來的。”
“鴿子還在?”
“在。”
“放回去,看它是回哪裡。”
“是。”
“等等!”恆帝面色陰鬱的將他喊住,“這件事,先不要和任何人聲張,尤其是和寧。”
暗衛領命退下,恆帝看著滿地碎紙屑,面色卻是越來越難看。慕祉昱居然真的沒死,他居然沒死!他明明是親眼看著他被射穿胸口的,也是親眼看著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斷的氣,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慕祉昱居然又死而復生?
恆帝雖然越來越想不通,但他卻沒有時間去細想這其中的貓膩。如今慕祉昱復活,著實是件棘手的事情。
慕祉昱身份已經被暴露,天下早就沒了他的容身之處。他現在又一無親人二無擁軍,根本掀不起風浪,按道理他該滾的遠遠的,可他卻沒有,不僅沒滾,還飛鴿傳書進來,拿事情要挾。
後天和寧太子大典,他好不容易才等到為兒子正名這一天,他居然想壞他的計劃,做夢!
恆帝一邊吩咐張全去請大理寺的普惠大師,一邊叫莊親王過來商議。他必須得知道,慕祉昱說的那個鹿聆是誰。
“皇上還記得上次打獵時,寧兒身邊那隻白鹿嗎?”
白鹿?他當然記得,那隻白鹿長相奇怪,看過一眼就不會再忘記。
“那隻白鹿就是鹿聆。”
恆帝冷哼,“不過是只畜生,居然還想用它威脅寧兒,慕祉昱這個混帳,著豬油蒙心了嗎?”
“他用鹿聆威脅寧兒?”莊親王心底一涼,“皇上有所不知,鹿聆並不是普通的白鹿。”他還沒說完,就又被他打斷。
“雲嶺山道長未期給寧兒的,自然不普通,這個朕知道。等寧兒行完受禮大典,朕會再尋一隻給他。”恆帝對此不屑一顧,“天下白鹿千千萬,尋一隻一模一樣的又有何難?”
“不一樣。”莊親王心裡發緊,他也知道就算白鹿死了,也能找一隻來頂替,可鹿聆誰也頂替不了。“那隻白鹿是只靈鹿,同寧兒有羈絆,能同人交流,化作人形。它化形之後是個女子,名喚鹿聆。還有,寧兒喜歡她。”
“……”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若單莊親王和他說,他或許還會猶疑,可普惠也是如此講,恆帝不由沉下心來。
普惠比莊親王講的更細緻,連和寧遇到奪舍的事一同告訴了他們。恆帝沉默良久,後問道:“大師的意思可是說,只要有鹿聆在,寧兒就不會有性命危險?”
既然是奪舍,那就是替命,如果和寧有危險,不管怎樣,死的也會是鹿聆。
“是。”普惠大師的回答讓他們既鬆了口氣,又懸起一顆心。如果鹿聆註定要替和寧死,那寧兒喜歡她,她若死了,寧兒豈不肝腸寸斷?
恆帝心都涼了一半,和寧這註定的羈絆,和當年老祖宗相差的八九不離十,他真怕往事再發生一遍。
“和寧受封之日,鹿聆生死之時……”
那早被毀掉的紙條上的字跡,似乎已經刻進了恆帝眼中,再也除不去。後來他狠狠閉住眼睛,將所有翻湧的情緒通通蓋下——
“和寧的受封大典,不能改……九月初四之前,無論鹿聆還是慕祉昱,所有消息,都給朕壓下來,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他再睜開時,眼睛裡燃燒起熊熊火焰,“暗衛門裡的所有暗衛,除在和寧身邊保護他的之外,都給朕去搜查慕祉昱的下落,一旦發現,給朕就地誅殺!”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