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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黃的聲音從披風底下傳來,“都說了不要和它們講道理,直接開打就是。”
聽見它的聲音,小灰鼠們又都警惕起來。好不容易緩和了些的氛圍,又陷入僵局。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突然打破這一局面,“大王有令!鼠族侍衛放行!”
小灰鼠們聽見聲音迅速讓開一條路,一隻胖胖的灰鼠從假山後的洞中鑽出來,對鹿聆眉開眼笑道:“你就是鹿聆吧,阿黃呢?和你一起來了沒有,我們大王要見你們。”
阿黃的頭從鹿聆的披風下鑽了出來,一臉不爽的看著灰鼠,“你要早點來,大爺也就不會被憋這么半天了。”
“啊抱歉抱歉。”灰鼠搓了搓自己的前爪,“我這不是去抗大米了嘛,就來晚了,這些小東西太沒眼色,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它們。”
“這還差不多。”阿黃哼了一聲。
“那咱們走吧。”灰鼠綠豆大的眼睛眯到了一起,肉肉的臉上擠出了個笑容。
它在前面帶路,邊走邊說:“我們大王知道鹿聆的情況,所以特意換了見你們的地方,咱們去合歡樹林。”
鼠族的洞穴很小,阿黃勉強能進,鹿聆就進不去了,臨時換見面的地方也正常。
但,阿黃皺了皺鼻子,合歡樹林和前院只有一牆之隔,這個鼠王是怎麼想的?把見面的地點選在這裡,就不怕被人發現嗎?要知道它和鹿聆就算被人發現也不會有問題,它可不一樣,一旦被人發現,很可能會被抓走燉湯。
“你們鼠王腦子被門攆了嗎?為什麼要在合歡樹林?”
灰鼠搔了搔頭,“大王說那裡有合歡樹還有合歡湖,風景好。”
白天還說的過去,可這大半夜的還能有什麼風景?阿黃不屑一顧:“它還想賞月?”
“是啊,我家大王就是這麼說的。”
鼠族屬於夜行動物,白天休息夜晚活動,自打出生它們就看不見太陽,只能在夜晚賞賞月亮。
但白小虎絲毫沒有見不到太陽的感傷,它坐在合歡樹林裡的一塊石頭上,距離它不遠處是波光盈盈的合歡湖,懸掛在它頭頂的是碩大圓月,微風徐徐里,合歡樹上合歡花,風姿搖曳淡淡飄香。
白小虎愜意的咬了一口爪子裡的堅果肉,鼠生真是快哉,快哉意!
灰鼠帶著阿黃和鹿聆找到它的時候,它已經在吃第十六顆堅果了,本就圓滾滾的肚皮被撐的更圓,但它還是鍥而不捨的往嘴裡塞。
阿黃忍不住數落它,“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很胖了,在這樣肆無忌憚的吃下去,你連宮門都擠不進去了。”
白小虎咔嚓咬下一大口,腮幫子被填的滿滿,嘴裡的食物被來回咀嚼,它斷斷續續道:“八月十五就是吃東西的日子,不吃豈不是浪費了這麼好看的月亮。”它漂亮的眼睛向鹿聆看去,“你就是小侯爺帶回來的那隻白鹿嗎?你變成人類也很好看的嘛!我是白小虎,鼠族大王,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很高興。”鹿聆忍不住將視線留在它的身上,忽視它抱著食物啃食的可愛動作,只看它的外表,它和其它的老鼠長的一點也不一樣。
它毛皮雪白,爪子粉嫩,身後拖著的長長尾巴也透著粉嫩的色彩,圓滾滾的肚皮再往上,是它瓷白的門牙和粉色的鼻尖,再再往上,就是它那雙鮮紅的眼睛。
鹿聆突然想起万俟隳,万俟隳發怒的時候,他的眼睛也會變成紅色,只是不是這種紅色,是那種血紅色,讓人看著就覺得陰氣森森……白小虎的眼睛雖然也是紅色,但它的是鮮紅色,紅的晶瑩剔透,像一塊沾了水的紅寶石。
鹿聆看著它的眼睛,表情漸漸露出痴迷。
阿黃低叫一聲,“鹿聆不要看它的眼睛,它會惑人心智!”
白小虎收回看著鹿聆的視線,不滿的瞪了阿黃一眼,“別說的我好像妖怪一樣好不好?”
“誰讓你那樣看著鹿聆了?再說你本來就是妖怪。”
白小虎被它污衊的直跳腳,大聲道:“啊呸!你才妖怪,我是鼠仙人!”
阿黃一臉不屑:“鼠仙人你還吃堅果?”
“鼠仙人怎麼就不能吃堅果?”
“仙人都是喝露水的!”
“……”阿黃說的白小虎啞口無言,心中憤懣,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堅果,“阿黃你個白痴。”
鹿聆從迷茫中回過神來,“剛剛怎麼了?”
阿黃哼了一聲,“白小虎對你用了幻術,直視它的眼睛就會產生幻覺,你不要看它的眼睛。”
白小虎也哼了一聲,“說的我好像危險分子。”
“你難道不是危險分子?你自己說你用那雙眼睛害了多少人?”
“什麼叫我害人?如果不是他們想弄死我,我能害他們嗎?”
“那你還不是害人了?”
“我、我!”白小虎把堅果用力一摔,“我沒害你不就行了?!”
阿黃鬍子翹起來,“你敢說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沒想弄死我?”
它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一個晚上,那天阿黃外出捕獵,白小虎外出曬月亮,正在捕獵的阿黃就獵到了正在曬月亮的白小虎。它因為體型可觀,所以沒跑幾步就被阿黃按倒在地,阿黃對著它的脖子下嘴就咬,可白小虎哪是個軟角色,雙眼一眯就對阿黃用了幻瞳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