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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隳在一旁靜靜看了和寧許久,臉上露出一抹欣慰,不用城樓上的士兵動手,他彈指將城門拂開。鐵索將厚重的鐵門懸下,重重的落在地面上,滾滾煙塵還未散盡,和寧已縱馬衝進城門。
閩南軍就這樣淪陷了,南陵王得知後重重的坐回椅子上。他的心血,這麼多年的心血,就這麼沒有了?!
一片嘈雜聲後,滿身是血的侍衛衝進來,一個個手握兵器緊張的看著將他們團團包圍的北國御林軍。
“王爺快走!!”忠心耿耿的侍衛們發出悲鳴,欲撲上去和御林軍做最後的掙扎,但寡不敵眾,很快被亂戟刺死。
看著死不瞑目的侍衛,看著自己腳下被鮮血染紅的地面,南陵王突然毫無徵兆的嗤笑出聲。
另一聲笑自門外傳來,恆帝毫不意外的出現在重重疊疊的包圍圈裡。“上次見面時朕身體微恙,如今好了,卻沒想到你我兄弟再見面時,是這般情景。”
他似感慨又似諷刺,“霈宸還不及我,這麼多年,自從我將他外放到閩南,還第一次見咱們三弟吧。”
“正是。”莊親王不愧是他一奶同胞的親弟弟,說起話來一樣的陰陽怪氣,“上次三弟來,趕上臣弟身體也微恙。”
“你們兩個說什麼廢話?”南陵王不屑的看著他們,“真微恙還是假微恙,問問你那個好兒子,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大膽!你少血口噴人!”跟在恆帝身後的慕祉昱聽到這句話險些跳起腳來。“你逼宮造反罪大惡極,居然還敢污衊本宮!給我把他押起來!”
御林軍手中的□□立即橫架在了南陵王的脖子上。
南陵王笑的更歡了,“我血口噴人?宮裡誰不知道東宮太子到處散播瘟疫謠言?本王逼宮造反就罪大惡極,你軟禁皇帝還不該千刀萬剮?”
“你放屁!!”慕祉昱罵完之後又一臉緊張的看著恆帝,“父皇您不要聽他胡說八道,兒臣絕對沒有……”
南陵王一臉諷刺的看著他,“你父皇是絕對不會信的,要是信你,你能連個打仗的將軍都找不來,太子當的也名不副實嘛!不把他放出來,你以為會有援軍?你以為憑你能擋得住我二十萬大軍?”
“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請不來打仗將軍這件事戳中了慕祉昱的痛腳,他的這番話更是讓慕祉昱心裡打起鼓來,莫非他找不到援兵,真的是恆帝從中做了手腳?
“好了,就算逼宮造反,他也是你皇叔。”恆帝揮開擋在他身前的御林軍率先走進屋子,莊親王緊隨其後,慕祉昱不敢再說話,唯唯諾諾的也跟了進去。
看著曾經的兄長二人坦然的坐在自己對面,南陵王面色不禁更加陰鷙起來,畢竟御林軍的□□還架在他的肩膀上。“皇兄什麼意思?”
恆帝輕笑一記,“當然是來問問你,喜歡白綾還是美酒。”
白綾和毒酒向來是用來懲罰不貞宮妃的手段,南陵王目光像是淬了毒,他咬牙切齒道,“既然我輸了,那要殺要剮隨便你,何必來侮辱我?”
“侮辱?逼宮造反,朕若有意將你斬首示眾,朝中大臣只會跟著上奏摺說朕英明,可你是皇家血脈,死的太難看總歸是影響皇家的顏面,朕這樣問你,是不想讓家醜外揚罷了。”
張全此時端著個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擺了個金銅酒壺,旁邊一隻小小的酒杯。張全垂首站到恆帝身後,“皇上。”
“滿上吧。”
“嗻。”
看著張全緩緩將酒杯倒滿,南陵王突然笑出聲,“好,好。”他不停的重複著這個字,直到張全將酒杯端到他面前,他才徹底變了臉色。他不去接那滿滿的酒杯,而且陰狠狠的瞪著恆帝,像是恨不得刮他一層皮。
“我咒你不得好死!”
“放肆!”挨他最近的張全最先變了臉色,尖厲的聲音呵斥道:“死到臨頭了竟然還不知悔改!我們聖上英明才對你往開一面,趕緊喝了這杯酒贖罪吧!”
南陵王將他揮開,“閹狗也配教訓本王?”
“你——!”
他一抬手臂,袖口出現一抹兵刃的寒光,森森冷光里他咬牙切齒道:“想讓我喝,你做夢!”
眾人都當他是要自刎保留尊嚴,可就在全都放鬆了警惕的那一秒,他突然將袖口對準了恆帝。鋒利的□□從他袖□□出的那一刻眾人才知道,他藏在袖子裡的不是短劍,而是殺傷力極強的袖弩。
這是他魚死網破的一招。
不,不能救。恆帝死了,我就是皇帝!慕祉昱神情同樣激動起來,腦海里突然萌生的想法,讓他收回了想要邁出去的腳。
□□速度極快,眨眼就到了恆帝跟前,可那一刻變故突生,恆帝突然抓住了他身側慕祉昱!
“乖,就替父皇死吧。”仿佛一聲來自地獄的詛咒。瞬間衣服的破裂聲,鋒利的箭尖刺入皮肉的聲音被放大到清晰可聞。慕祉昱迷茫的看向自己的胸口處,那支原本該殺了恆帝的□□此時卻把他的胸口打穿,接著大量的鮮紅色的血液從他的傷口處涌了出來。
他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了眼恆帝。
“也不枉你白喊朕這麼多年父皇。”恆帝雖在笑,可笑的卻冷漠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