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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沖:“快去睡吧。你放心,等你一覺醒來,咱們就能分錢了。
林星河笑了笑,衝著賀沖擺了擺手:那我回去了。”
賀沖拿著圖紙回到車車上,給孫祁拔了一個電話。這是圖紙泄露事件以來,賀沖第一次主動聯繫孫祁。
如他所料,這個電話孫祁並沒有櫃接——大約人都有點兒劣根性,總喜歡看人低頭,聽人求饒,孫祁也不例外。
孫祁說:“喲,沖哥怎麼還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賀沖直接說明來意:“孫公子,之前你拜託給我的改裝方案,我跟團隊抓緊時間做了一次修改,在之前的基礎上,把百米加速時間又縮短了0.2秒。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把這份方案拿給你看一看。
賀沖明白,孫祁這樣的人對汽車如痴如狂,聽見這樣的數據不可能不心動。
果然,孫祁笑著問:“沖哥這是什麼意思?
賀沖語氣誠懇地道:“我在這一行幹了很多年,非常清楚忌諱和規矩,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壞了自己的口碑,這不是我的作風。之前的改裝方案,極有可能是離開了我們團隊的一個人泄露出去的,但我找不到證據,沒辦法向你證明。不管孫公子你信與不信,我從未將改裝方案賣給過第二個人。
孫祁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欣賞你改進方案的誠意,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只是我現在人不在西城,在枝川市的EPL俱樂部,你帶著圖紙過來找我吧。”
賀沖聽說過BPL俱樂部,這玩意兒聽起來高端大氣又神秘,實際上裡面的會員就是他們那群愛玩車的富二代,他們會定期舉辦私人派對。
賀沖沒有耽擱,先去了一趟加油站,給車加滿油後,立即出發,向著枝川市駛去。
四個小時後,賀衝到了枝川市。他沒空吃飯,去麥當勞買了一漢堡,草草解決了中飯問題後,便去俱樂部找人。
那地方在一個私人別墅區里,外面停車場上停了一溜的豪車,基本上都是千萬人民幣級別的,賀沖的破吉普停在旁邊,顯得格格不人。
賀沖給孫不祁撥了一個電話,等了十來分鐘後,別墅區大門開了,一個穿著時髦的年年輕女人從里而走了出來,向賀沖招了招手,笑著向:“你就是孫孫公子的客人嗎?”
賀沖跟著年輕女人進了大門,沒走幾步,便看見前方游泳池邊人頭攢動,全是穿著清涼的年輕女人。三月的天,室外最高溫度也就十幾度,她們一個個凍得瑟瑟發抖,偏偏還要湊在一起搔首弄姿擺拍留影。
賀沖跟著女人進了屋,孫祁正半躺在沙發上,跟人高談闊論。
女人讓賀沖先停下,自己走到孫祁身旁,低頭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孫祁抬了拾眼,向賀沖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他就揮手屏退了女人,當沒看見賀沖似的,繼續跟人聊天。
這種情況賀沖也早就預料到了,他十七八歲便步人社會了,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見過五花八門的做派,並不覺得新鮮,而且一旦看明白了這些人的意圖之後,反倒覺得這種故作姿態有些可笑。
賀沖一點都不著急,他抱著手臂靠牆而立,耐心等候。
他這一陣都沒有睡好,昨晚尤甚,即便站著,仍覺得困意重重,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睛。
賀沖打了一會兒盹後,被一陣吵鬧聲驚醒了。他睜開眼,看見屋內人的目光正齊刷刷地看著門口。
一隊人正從門口走進來,為首的那人留著莫西干髮型,穿了一身范思哲,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滿臉不屑地瞧著孫祁。
這人賀沖認識,姓陳,也是“西城四少”之一,不過是暴發戶起家,平時為人露張跋扈,與孫祁一直不和。
貨沖往後看,頓時一愣——走在這一隊人未尾的,竟然是許久未見的嚴天宇!
嚴天字也看見了賀沖,笑容瞬時僵在了臉上。
賀沖的目光在嚴天字臉上停頓了片刻,最後極其淡漠地移開了視線。
本來他心裡多少還殘留一絲希望,希望這圖紙並不是嚴天宇泄露的,但今日狹路相逢,此事的真相不言而喻。
他這人習慣了凡事先把人往好處想,因此也吃過不少奇,可此刻他心裡沒覺得有多憤怒,只是頗有些五味雜陳。
這一隊人的到來,引起了不小的驅動。大家都清楚,孫祁和那位陳公子水火不容,兩人的矛盾已是擺在檯面上的事實。
孫祁斜眼看了看陳公子,冷笑了一聲:“我還以為這俱樂部進出篩選嚴格,怎麼如今阿貓阿狗都放進來了?”
今年主辦聚會的是枝川市的一位小開,他聽聞此話,臉色都變了。
事實上,他們這俱樂部的准人門檻是只看資產不看身份的,陳公子既然達到了標準,就當然能加人,也能來參加聚會。
陳公子是暴發戶出身,層次不高,平日裡出手闊綽,各種所謂“上等人”的場合之中,永遠少不了他的身影。他煞費苦心,最忌諱被真正的“上等人”瞧不起。偏偏孫祁,就可以稱得上是一位真正的“上等人。”
陳公子被當面羞辱,自然沉不住氣,反唇相譏:“總有一些狗,隨地撒上一泡尿,就敢把它圈成自己的地盤。”
賀沖在旁邊聽了兩句,覺得這兩人的爭吵內容幼稚好笑,一時便失了圍觀的興趣。他退後兩步,重新抱臂打起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