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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想,霍曼那傢伙為什麼突然想要娶你?他愛上你了?據我所知,他很愛愛妮絲呢,他突然向你求婚簡直是匪夷所思,對不?”
對,他媽的真是對極了!
她也知道這一切簡直莫名其妙過了頭,她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想要娶她呀!可是偏偏事情就這樣發生了,而且她沒有開口拒絕或是抗議。
為什麼?
因為她想當新娘,好想好想,想得心都會發痛。
現在突然有一個人要圓她的夢了,而且那個人是霍曼——她一見鍾情的男人,說什麼她都不願意放手。
就算,明知道他最愛的人是愛妮絲而不是她……
“因為他喝醉了不小心上了我的床,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喔,原來如此啊。”金哲點點頭再點點頭,“他這小子是很有責任感沒錯,看來你是處女了。”
一抹羞赧浮上她白皙美麗的臉,她氣挑了眉,性感的唇緊抿著,“干你屁事!”
“我在後悔你不知道嗎?早知道你是處女……肥水不落外人田啊,我一定用盡心思讓你愛上我。”
凌彩不雅的側過臉呸了一聲,“放心,就算你用盡手段、用盡心思的爬上我的床,我也不會因為失去那片薄膜而嫁給你!”
“是了,霍曼就不同,對吧?”探索的眼露出一抹精光,然後帶著惋惜的黯然,輕輕地閃過了他的眉眼之間。
“我不必跟你討論他。”
金哲一笑,習慣她的冷漠及給他的壞臉色,“預祝你幸福了,在婚禮前,別忘了你該做的事。”
“我知道。”她不耐的皺眉,沒想到金哲競也會婆婆媽媽的,詭異。
“還有……”
“還有?”凌彩氣悶的仰起下巴,“你今天的話會不會太多了?”
金哲一笑,還是把悶在肚子裡的話給說出來,“要是我是你,我會先確定那小子究竟是比較愛我還是愛別的女人,這樣,就算要為對方犧牲時,也會比較值得,我說的對嗎?”
對嗎?當然對。
但,他為什麼這麼關心她?
想問,他卻掉頭走了。
凌彩站在當下,思緒混亂得讓她有些呼吸困難,而她親口答應的任務,也沉重得令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霍曼是愛她多些?還是愛愛妮絲多些呢?
嘖,凌彩的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她是被金哲的話給影響了吧,他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一整天沒再看見凌彩,霍曼有些擔憂的來到她的房間,敲門沒人理,他轉動門把進了房。
室內有些昏暗,才要伸手開燈,凌彩的聲音已幽幽地傳到他耳里——
“你愛我嗎?霍曼?”
本能的循著聲音望去,霍曼發現她正趴在地上的一個大抱枕上頭,整個人沒生氣得很,連說話都像是用飄的似的。
他走近些,蹲下身,伸手撫著她的長髮,“你不想嫁我嗎?我知道冒犯你是我的錯,就算你要恨我一輩子,我也認了,但相信我,我會用盡力量來照顧你、疼你、惜你,讓你覺得嫁給我是這一生最棒的事。”
她相信呵,相信他會用盡氣力讓她幸福。
但,幸福是屬於她的嗎?就算幸福真的屬於她,那屬於她的幸福,又能夠有多久、多長呢?
“你是因為抱了我所以才決定娶我的?是嗎?”
“不是。”他想也沒想的便答道。
咦?凌彩挑眉,“難不成你要說你是因為愛我才娶我的?”
“該說,我是因為不想要失去你所以才娶你。”因為只有這樣,洛雷夫才會放過她。
她知道了他是夢天使,洛雷夫為了保護他,一定會用任何可能的方式把她弄不見,神不知鬼不覺,到那個時候,他可能要替她收屍都找不到屍體。
他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因他而死,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會從他的生活裡頭消失無蹤,在他的生命中蒸發不見,他就悶得著了慌。
並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考慮該怎麼做,但當他走進房間,瞧見她打開了他的電腦時的那一秒,他下意識地便只想到要窮其所能的保護好她,不讓洛雷夫傷她一絲一毫。
他不能失去她!
他也不能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那就是他當時腦袋瓜里唯一想到的事,沒有其他了。
所以他心知肚明得很,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輕,只是他還不想去釐清自己何時變了心。
“你害怕失去我?”
“這一點你不必懷疑。”
“為什麼?”
“別問這種傻話好嗎?”伸手將她拉進懷中,鼻尖嗅到她的發香,臉貼近她的臉,他突然渴望極了與她的親昵。
他是愛她的,只是不知道有多愛。
但這不重要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娶她,為保住她的命,也為保住他的愛情,保住他想珍藏在懷裡呵護的女人。
人在危急的時候才會突然明白自己最在乎的是什麼吧?
他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對她的在乎比自己所以為的不知多上多少倍,在乎得已經松不開手了。
有點慢,可是不算遲吧,只要他想要,他就可以把她保護得好好的,誰都傷不了她。
“我偏要問。”她仰著臉,他的舌像小狗一樣輕輕地舔上她的鼻尖,她咯咯笑了,突然忘了自己的心有多沉重。
“我偏不說。”
“我是要問你,為什麼你覺得會失去我?”她沒忘記早餐時,他在餐廳里緊緊握住她的手時緊張得冒了汗。
也沒忘了,他的雙眼一瞬也不瞬的望著洛雷夫,彷佛生伯洛雷夫在眨眼之間殺了她似的。
不會是她的錯覺的,因為她是個被訓練來當臥底的特務,就算槍法沒有練得一流,直覺卻是一流,因為那是天生的。
“第六感啊。”他看著她,沒說實話。“總覺得不趕快把你娶進門,你就會突然離開我的生命似的,我不想要這樣。”
凌彩紅了眼眶,張開了小嘴想說什麼,他的指尖卻輕輕的覆上她的唇。
“聽我說完我的願望,不許插嘴,好嗎?”
她點點頭,一顆淚卻不小心的從眼角滑下。
幸好房裡很暗,他應該看不見她的淚。
事實上他看見了,心一動,捧住她雪白的臉,指尖輕柔的撫著,像是在賞玩易碎的藝術品。
“小彩兒,我希望你可以留在我身邊,我希望我可以每天看苦你開開心心的吃下我為你做的每一餐,我希望可以每天晚上抱著你一起睡覺,一起到山裡頭數星星,一大早起來可以摘花送給你,我還希望可以隨時像現在這樣抱著你,說心事給你聽,也聽你說心事……”
“別說了,霍曼。”她不能說心事給他聽,也沒資格得到他給她的幸福與溫柔,沒資格呵。
如果他知道她來到夢幻古堡的目的,是為了找到那個可以使畫裡的世界成真的人,如果他知道她其實是中國派來臥底的特務,如果他知道她即將殺了他曾經深深愛過的女人……
他又怎麼可能會愛她?怎麼可能會像現在一樣深情不已的捧著她的臉,溫柔的呵疼著她?甚至,還要娶她?
他害怕失去她……
她更怕更怕啊,怕眼前的一切就此消失,她的世界又恢復到那看似富麗堂皇,實際上卻不堪的面貌。
“答應我好嗎?小彩兒,放下一切,讓我照顧你一輩子,愛你一輩子,呵疼你一輩子,答應我,嗯?”
好好好,一千、一百個答應,可是她卻無法笑著對他點頭。
因為她根本做不到,就算她想放棄,上頭也不可能放過她和他。
他的命和她的幸福,她都想要,所以勢必得犧牲另一個人,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她只能乞求他原諒她,原諒她必須這麼做,原諒她自私的為了她的幸福而不得不去做的事。
“霍曼,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嗯,你說,”
“我和愛妮絲,你究竟見愛誰多一些?我要聽實話。”
她又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望著他,等著他的答案,而他,則是神情複雜的垂下眼,好半天不說話。
她要的是實話,他又不會甜言蜜語,所以他根本答不上來。
但,如果她必須要他的答案才答應嫁給他,那麼他就絕無迴避的理由。
“當然是你,傻瓜。”驀地,他俯下臉吻住她的唇,不讓她有機會開口質疑他的說法。
然而,真實的答案是——都愛啊,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愛誰多一些,但他肯定他要娶的人只有她,也只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