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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裡面,馬上開門,否則你知道後果。”
門霍地從裡頭被打開,露出凌彩疲倦卻還冒著淡淡怒氣的臉。
“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金哲。”
金哲一笑,不請自入的走進她房間,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優雅的坐下來,面對他的是一幅很大的風景畫,畫裡是滿山滿谷的向日葵,陽光燦爛得令人睜不開眼。
“我也不想啊,是你大小姐拿喬,我不得不用這種方式。”順手拿起茶几上的雜誌胡亂翻著,金哲的唇角還掛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你來幹什麼?”她抽回他手中的雜誌往身後的大床一丟,兩手交叉在胸前沒好氣的看著他。
“來看看你需不需要安慰啊?有人遇見舊愛忘了新歡,我怕你一個人躲起來哭,索性過來看看你。”
凌彩挑眉冷笑,“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是不是胡說你知道就可以了,用不著解釋。”
“我當然不必向你解釋任何事,包括我的任何不合理或是合理的行為。”
金哲點點頭,還是笑,只不過他笑起來臉皮不會動,閃爍的只是臉皮底下的藍色眼珠子。
“你該知道,上頭的耐性已經用盡。”
“我會儘快查出來的。”
“現在你也沒理由再耽擱了,畫家愛妮絲既然已經回到了古堡,在她身上下手是最快不過的事。”
凌彩扯扯唇,“你以為愛妮絲還會為古堡畫畫?我看她連哭的時間都不太夠了,更別提其他。”
“你如果不試,那就由我來。”
“我不認為在她身上可以發現些什麼。”
“你呢?混進古堡那麼久,難道洛雷夫還沒有把古堡飯店依例會送給客人的畫作交給你來畫嗎?”
提到這點,凌彩皺起眉,“是畫了幾張,不過都只是信手塗鴉的作品,決計不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真。”
金哲利眸一閃而逝,“所以傳說終歸只是傳說罷了。”
“也許。”
“既然這樣,那就用點心思在別的事上頭吧。”話落,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她。
“這是什麼?”白紙上,是一連串軍事密碼及暗語。
“沒忘記夢天使吧?”
聞言,凌彩抬眉,“你說的是那個受到全世界保安單位通緝多年的電腦駭客?他不是死了嗎?”
“死的消息是聽說的,上頭從來沒有間斷過調查他,而且,這幾個月來他又再度侵入了中國軍政系統,甚至讓系統中毒,把上頭搞得雞飛狗跳……不過,也有好消息。”
凌彩看著他賣關子,卻沒開口問,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之所以會在她面前提到這件事,那就表示這件事需要她的參與與配合,她不問,他自然也會說。
金哲抬眼見她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扶了扶眼鏡,逕自道:“上頭已經查出有一則訊息來源出自這裡。”
聞言,她皺起了眉,“你的意思是說,夢天使可能就在這座古堡里?”
“嗯。”他一笑,“當然,他可能是這裡的某一個客人,也可能足古堡里的員工,畢竟我們搜尋到的訊息只有一則,而且時間十分短暫,但,至少是個線索。”
“是啊,比起這麼多年來的一無所攫,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凌采難得贊同的點點頭。
她很高興金哲來此的目的不是為了查出那個能使畫境成真的“異能人士”,而是那個總是行蹤成謎,怎麼找也找不到的網路駭客夢天使,因為這至少代表著一件事——上頭的注意力轉向了。
肩上的壓力仿佛在瞬間減少了十公斤,可以讓她好好的喘一口氣,放鬆總是緊繃不已的神經。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小彩兒。”他金哲就是見不得人家好,沒道理他得上山下海,卻有人在一旁涼快吧!
“我哪裡高興了?”凌彩很快地否認,“上頭交代下來的任務我若沒完成,一樣無法交差。”
“沒錯,而且上頭已經把目標鎖定了幾個人,洛雷夫和霍曼都在黑名單中……”
當時席朵暫住在古堡里那兩個月的烏龍事件,又開始接二連三的發生了。
霍曼瞪視著自己剛剛才做好的黑森林蛋糕,一堆不該存在在上頭的東西——蟑螂屎,竟赫然在目。
天啊!噁心得讓他想吐。
他的目光再次緩緩移到蛋糕旁的一堆飲料和咖啡,飽含怒氣的陣隱隱散發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接著,眸子轉向他切好的一大盤水果拼盤,上頭被灑滿了白白紅紅的粉末,不細看,還會以為是梅子粉哩,但他心知肚明那些是什麼,因為肇禍者的手法總是千篇一律,在那兩個多月水深火熱的日子裡,他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只是,這一回她做得真的太過火了,竟把所有的東西都毀了,而不是一餐一樣的毀去,現在他根本連重做都來不及,只能像呆子一樣的站在這裡瞪視著眼前這一切的混亂與莫名其妙。
她該死的究竟又在發什麼神經?
以前的“不小心”演變到現在的明目張胆,她根本無意掩飾她自己的罪行,而且還巴不得讓他知道,活活給氣死。
“怎麼了?霍曼。”才走進廚房要幫忙把餐點端上樓給客人的莫兒,才一眼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該死的女人!”他想把她千刀萬剮。
“霍曼……”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可以替她求情。”他的嗓音極度的冷,體內的怒氣則逐漸加溫。
他挺直著背脊,雙手握拳,站在一堆混亂面前一動也下動,其實是在努力的克制此刻張揚的怒氣。
他不想,也不願,因為他一時的怒氣而打傷一個女人。
但,不給她一點教訓是下行的,就算她哭他也絕對不會心軟,他保證。
“她在哪裡?”
“霍曼……”莫兒擔憂的看著他,“也許不是彩兒,你是不是該先去問清楚再想想看該怎麼做呢?我想她沒道理又這麼做的。”
“愛妮絲的出現就是道理,那個女人心裡在想什麼我還會不知道嗎?除了她,沒有人敢這麼做。”
“可是她從來不曾這麼過分,也許是其他人……”
“夠了,莫兒,告訴我她在哪裡,我會有分寸的。”
莫兒一嘆,掙扎了好一會才道:“我剛剛看見她在後花園裡。”
“她真的在後花園?”霍曼轉身,眸子定定的落在她心虛的臉上。
後花園是離廚房最遠最遠的地方,他就算用跑的也得跑上個十分鐘吧,這段時間,夠莫兒通知凌彩偷偷的從大門溜出去了。
他雖不會讀心術,但他認識莫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骨子裡的單純與善良他又怎會不知?
再嘆,莫兒終究還是誠實的搖搖頭,“我……不知道她上哪兒去了。”
“莫兒,你該知道,耽誤客人用餐對我們這樣的飯店而言是多麼大的事,她身為古堡里的一員就不該公私不分,如果你不讓我去教訓她,那我就去找幽靈,請她走路。”
不用重藥,莫兒根本不會理他。
只是這話聽進了另一個人的耳里,卻像條沾滿毒液的鞭狠狠打在身上,痛得人身體發顫、眼發酸、喉頭犯疼。
一個昨天才吻了她的男人,今天竟然可以如此無情的想要把她趕出古堡,就為了愛妮絲嗎?
她在他心裡真的那麼那麼的重要?重要到可以抹滅昨日他烙印在她唇上的味道與體溫?
“她……”
“我在這裡。”凌彩靜靜的站立在廚房門口,“你找我幹什麼?”
霍曼一見到她,便二話不說的越過莫兒定向她,長手一伸扣住她的手腕便把她往外拉。
步伐又急又快,他扣住她手腕的手也扯得她發疼,凌彩想甩開他的手,但他這回卻是吃了秤坨鐵了心。就算心知這樣一再的拉拉扯扯可能傷了她也不放手。
一直到了後花園,這個不會叨擾到客人,平日也根本無人出入的地方,他才鬆開他的手,一雙利眸狠狠的瞪視在她又紅,又白,又喘息不已的美麗容顏上。
她的手可能要脫臼了,還有她的腳,因為不適當的走路方式讓她的腳尖和腳後跟都磨痛了。
淚水兜在她的眼眶裡,她卻強忍著不讓它掉下。
該死的!此刻的她看起來是多麼的楚楚可憐,讓他有一股街動想要把她扯進懷裡狠狠的吻她。
但他要真那麼做就太沒原則了,今天他說什麼也得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絕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