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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文飛看看她:“行啊,今天公司里沒別人,不會有人說我這做老闆的不公平。”他豎指在唇邊,做了個保密的手勢:“別告訴別人啊。”
方靖笑起來:“好的,我們偷偷吃。”
孩子氣,有點好哄。
孟文飛在心裡笑了笑,他轉頭繼續看電腦:“那我先忙,你做好飯叫我。”
“好的。”方靖下樓去了。
五點半,方靖打電話叫孟文飛下樓吃飯。
三菜一湯,鮮肉小籠包。全是孟文飛愛吃的。
孟文飛飢腸轆轆,這個不用裝,是真的。依他的食量,中午那個漢堡套餐真的不夠吃。這一點方靖知道,孟文飛心裡有數。就如同她知道他挑食一樣,即使他每次都說沒忌口,她也從他每頓飯的餐盤剩菜里記住了他不喜歡吃什麼。
孟文飛坐下就先一口氣吃了十個小籠包。這好胃口的樣子取悅了方靖,她捧著飯碗淺笑。
“好餓。”孟文飛說。“昨晚喝多了,早上起不來沒吃早飯,中午只吃了個漢堡,幸好有晚上這頓補回來。”
方靖沒說話,於是孟文飛也不多說,埋頭吃飯。
兩人安靜地用完了餐,孟文飛道:“可以給我杯咖啡嗎?”
方靖應了聲,拿出了手沖壺和咖啡研磨機,先把咖啡豆磨了粉,然後給孟文飛做了一杯手沖咖啡。
咖啡的香氣很快彌散了整個空間,孟文飛深吸一口氣,贊道:“好香。”
方靖又笑了笑。
對這姑娘,誇她做東西好吃估計比誇她漂亮更能討她歡心吧。
方靖給咖啡加了個奶球,沒放糖,然後把咖啡端給孟文飛。
孟文飛是第一次喝到方靖做的手沖咖啡,公司二樓茶水間有自動咖啡壺,所有人都喝的咖啡壺裡的咖啡。這手沖的器具,大概又是方靖原來店裡的。
“你知道我不放糖。”孟文飛接過咖啡,聞了聞,抿了一口。
“我見過飛哥倒咖啡。公司里大家的口味,我差不多都能知道。”
孟文飛再喝一口,點頭誇她:“很好喝。”
方靖道:“我去咖啡店打過工,偷師學的。手沖咖啡,每個咖啡師做出來的味道都不一樣。就跟廚子做菜一樣,會有個人的特色印記。不像自動咖啡壺,設定了程序,出來的味道每次都相同。”
果然這類的話題她感興趣呀。
“所以你對咖啡豆也有研究?”
“我只知道些皮毛,咖啡里的學問也挺多的。我店裡消費的人群跟咖啡館不一樣,所以我也不能備太多貨,喝得人少,就沒太多機會嘗試了。”
“我很喜歡咖啡。當年剛創業的時候,我們還沒租辦公室,幾個哥們拿著筆記本就去創業咖啡館,在那裡坐一天。那家的簡餐一般,但咖啡真很喝。”
方靖好奇了:“什麼是創業咖啡館?”
“就是功能型的咖啡店,提供簡單的辦公環境,有WIFI,有餐點飲料,有長桌黑板可以開會,有印表機、傳真、投影儀,可以辦一些小活動。簡單的說,只要你買一杯咖啡,就能在那裡辦公。”
方靖眼睛亮閃閃的:“生意好嗎?”
“也不容易,有做得不錯的,也有倒閉的。”
“那不辦公的,可以進去吃東西嗎?”
“當然可以。”孟文飛看著方靖的表情,忍不住微笑。“下回有機會,帶你去看看。”
“嗯。”雖然是答應的口吻,但她明顯收斂了。
“有很多很有意思的店,都是新模式,服務上也有創新。比如用手機點單支付,軌道傳菜,還要遊樂場一樣的餐廳,還有計算卡路里的菜單等等,針對不同的人群需求。”孟文飛一邊說一邊觀察方靖的反應。
她的眼睛又亮了。
孟文飛這回不說要帶她去了,他轉了話題:“對了,下周公司會有重要的客戶過來,到時你準備準備,手沖咖啡吧,你沖的比咖啡壺好喝。”
方靖馬上認真起來:“重要的客戶?”
“嗯,投資公司的,來考察我們公司的業務情況,如果談成功了,公司會有大筆的資金注入,就有錢繼續招人,發展業務了。對公司來說,非常重要。”
方靖精神一振:“需要做飯嗎?”
孟文飛笑起來:“不需要,公司員工照常午餐,客戶這邊我們會有別的招待。”
方靖有些興奮:“飛哥,就是說他們要覺得你這公司好,就會給你錢讓你經營公司是嗎?”
“可以這麼簡單理解。”
“真好。飛哥,那我還能做什麼呀?”簡直迫不及待掏心掏肺兩肋插刀了。
“不用,你就一切照常,到時沖個好喝的咖啡就好。”
方靖用力點頭。
孟文飛又說:“現在很多餐廳也是拿風投的,像創業咖啡廳,許多也是有風投資金支持。也許跟你設想要開店的形式不一樣,但反正你的開店計劃還有很多年,可以都參考參考。市場的變化很快很大,你多了解一些挺好的。”
方靖的眼睛又亮了:“飛哥你懂得真多。”
“我也是在學習。”
“我也想學。”小姑娘的求知慾旺盛。
“好呀,等有空了,我多跟你說說,你定好了目標,就知道從哪裡開始了。”
“謝謝飛哥。”
“別客氣。”
“飛哥我好想再幫你沖杯咖啡。”方靖很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晚上喝多了不好睡。”
孟文飛的笑容藏不住。真好哄,真喜歡她的笑容。
“沒事,我正想求你再幫我沖一杯。我常加班,晚上常喝的。”
方靖跳起來,笑著去磨咖啡豆了。
孟文飛趁著她高興,道:“阿靖,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可以呀,飛哥你說。”都沒問什麼事就答應了。
“我在家裡不開伙,平常太忙也沒時間收拾屋子,還常常出差。以前是請家政阿姨來家裡收拾,周末幫我做做飯什麼的,但後來她不幹了,我有一段時間沒請到人。你願不願意來我這兒做小時工。我不在的時候幫我澆澆花,收拾一下屋子。我在的時候,周末幫我做個飯。”
方靖把咖啡豆磨好了,好一會沒抬頭。再抬頭時,表情複雜。孟文飛覺得其中包含著局促不安。
方靖咬了咬唇,忍了好一會道:“飛哥,你是不是同情我呀?”
真警惕呀。
孟文飛懊惱,他媽的,他太急進了嗎?不是明明想好要慢慢來的嗎?
“我昨晚喝多了,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我不是有心說那些的。飛哥,雖然我親人都不在了,還欠著債,但我覺得自己過得挺好的。我身體健康,靠雙手勞動,能掙錢。我對現狀挺滿意的。我不喜歡對人說太多我的事,就是怕這樣。說多了,大家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樣了,好像我特別可憐似的,其實我沒有。我……”她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種事也確實不好說,越描越黑,越說越糊。她低下頭,不敢看孟文飛,最後只再擠出一句:“我真覺得現在挺好的。我希望飛哥不要對我區別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