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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講你的缺德事嗎,怎麼不講了。”
“都是你,全把我的思路弄亂了。”
“你講故事還要思路啊。”
“……”林瀟雅不理他,繼續說道:“她有一次在我家住了兩周,我那時候恰好把我家的電子秤給弄壞了,然後我就不動聲色地給放回了原位,後來我媽發現的時候表妹已經走了,我媽說誰弄壞的呀?沒人答應,我媽後來自言自語說道,難道是你小表妹弄壞的?我在心底暗笑,還是沒說話。”
蘇紹軒在那裡笑:“小時候就這麼jian詐,怪不得嫁給jian商我呢。”
“誰jian詐了,我跟你比起來道數低著呢。”
林瀟雅此時在沙發上坐著,漫無目的地看著電視,蘇紹軒則湊過來,兩人挨地近了些,他還是笑:“其實你可以承認的,不過要挑時間。我小時候有次逗我家金魚,把魚缸打破了,當時我爸正在樓下跟一位伯伯說話,我怕他後來發現,就馬上衝下樓去,當著伯伯的面就承認了錯誤,說我把魚缸打破了,當面他也不好說我,那位伯伯還誇我敢於承認錯誤。”
林瀟雅在那裡還是笑,蘇紹軒果然小時候就一肚子壞水:“我下次回家一定要告訴爸爸,說你小時候背著他幹了多少壞事。”
蘇紹軒坐直身體,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他其實全都知道,心裏面跟明鏡似的呢。”
第33章平淡
三十三
林瀟雅點頭:“爸爸比你好,脾氣好得不得了。”
“那是因為你是女孩,你知道他有多希望我媽當時生的是女孩嗎?他覺得女孩乖巧可愛,所以我一鬧他就訓我,”蘇紹軒撇撇嘴,“生我之前他連名字都取好了,叫蘇佳軒,後來生了我,心有不甘,還想把這個名字用在我身上,後來我媽怎麼都不同意才勉勉強強地打了個對摺,叫蘇紹軒。我一歲以前的嬰兒床都是粉色的,也不怕我長大後產生心理陰影。”
林瀟雅難得聽到蘇紹軒抱怨,像是看到了大自然奇觀,此時聽得津津有味:“你爸訓你?你爸天天在外面,怎麼訓你?難不成還能伸出萬米長的手?”
“他一回來看不慣我鬧就訓唄,但他訓我我就更鬧,”蘇紹軒笑,“後來沒辦法,隨我去了。我還跟你鄰居的時候,要是我爸回家看到你在我家總是抱你,你幾時看過他抱我?”
林瀟雅笑:“真是不好意思啊,想不到我還奪了你的父愛。”
“你才知道啊,”蘇紹軒板著臉,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小時候受你壓迫,還受我爸歧視,我容易麼我。”
林瀟雅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現在養成這麼變態的性格,原來是有原因的啊!”
蘇紹軒故作憤恨地撲上來,把她扣在沙發與他之間,邪邪的笑:“那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變態。”
蘇紹軒晚上有時候很晚才回家,林瀟雅一絲不苟地履行妻子的義務,在臥室里打著泡泡龍等他回來。但是有時候連玩遊戲都困得難受,看到身邊的床而不能睡的時候更是困。後來她就把本搬到客廳里,在沙發上慢吞吞地打,因為精神不濟,所以常常輸。但是她也不在意,不過有次她加班回家後已是很晚,想不到蘇紹軒比她更晚,她那天得了感冒,感冒藥里有嗜睡的成分,後來泡泡龍打著打著她竟然也睡著了。蘇紹軒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林瀟雅窩在沙發上熟睡,儘管屋內暖氣很足,但是她身上沒有蓋東西,大概是有點冷,整個身體蜷縮了起來。
蘇紹軒一陣心疼,躡手躡腳地把她抱起來,剛剛邁步,林瀟雅就醒了。
她邊打呵欠邊說:“你終於回來啦。”
“困了就到床上睡,不用等我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我要是不等你肯定會說,林瀟雅,你就沒有為我等過門。”林瀟雅鼻音很重。
蘇紹軒聽到她的聲音後明顯皺了皺眉,然後卻又微笑:“林瀟雅,你關心我可以直說,比如說什麼給你等門才能表達我對你的愛呀,比如說你那麼辛苦我也不忍心呀,你看過那麼多小說,這種話還不會說嗎,放心,我不會嫌肉麻的。”
“誰關心你了。”林瀟雅使勁掐著他的鼻子。
蘇紹軒的話嗡嗡地,但還是繼續說:“親愛的,你感冒了再為我等門我會心疼。”
林瀟雅打了個寒噤,把掐他鼻子的手收回來放在她自己的耳朵上:“蘇紹軒你噁心不噁心!”
蘇紹軒還是笑。
不過這種情景大概也只會在深更半夜的時候發生,那時候人們被黑夜包圍,普遍變得很感性。如果相信在平常狀態下蘇紹軒能說出那樣的話,還不如相信魔鬼真的會推磨。
第34章酒會
三十四、
林瀟雅加班加得頭困眼疲,此刻最想的就是趴回床上好好地睡一覺,偏偏蘇紹軒的電話打了來:“今天晚上有個酒會,你陪我一起吧。”
又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林瀟雅卻答應地很快。但是她答應後突然驚詫地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習慣這樣的談話,真是可怕的慣性。於是,認命,在公司等著他來接她。
但是偶爾她也不這麼配合。有次,林瀟雅本來好好地在家看電視,又被拖去參加酒會。一向愛宅的林淑女無可奈何地去了衣帽間換衣服。兩人結婚後,林瀟雅的禮服簡直與日俱增,她覺得蘇紹軒很喜歡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招搖,這次林瀟雅忍不住出言諷刺他:“你這麼喜歡給人打扮,真該去買芭比娃娃。”
蘇紹軒還是掛著笑,然後回道:“芭比不會耍賴,也不會發脾氣,更不會諷刺我。”
真是惡劣之人。既然說我耍賴,那我就耍賴好了。她又重回衣帽間,把昂貴又穿著難受的禮服脫掉,換了身清慡的T恤牛仔出來。
出來後林瀟雅對著蘇紹軒笑得一臉燦爛:“真是不好意思啊蘇先生,我突然想起來昨天秦寶然約我今晚逛街,本著先來後到的原則,蘇先生今晚的酒會還是您自己想辦法去應付吧,或者您再去找那些職業壁花?”說完禮貌致意,換鞋,開門,姿態瀟灑地走了出去。
林瀟雅並不熱衷購物,她的衣服基本都是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全部購完,而且基本都是套裝,所以不存在顏色搭配問題。
而她的禮服則幾乎全由蘇紹軒一手包辦,蘇紹軒和大多數男士一樣,也不喜歡購物,但他的眼光很好,每次宴會前總是拉著她走進一家店,修長光潔的手指在一排衣服上掠過,然後精準地拿出一件,而這件穿在林瀟雅身上後總是會眼前一亮。
蘇紹軒拖著林瀟雅從一家衣店出來後,又進了一家珠寶店。從珠寶店出來後又進了一家鞋店,從鞋店走出來,又進了一家美容院。本來就又困又乏的林瀟雅現在累得不行,站在美容院前面就是不想進去。林小綿羊再次發飆。蘇紹軒則是繼續一臉笑容地看著她。
林瀟雅憋著口氣,此刻又不好大喊大叫,而且她本來也就沒有大吼大叫過,所以現在只能恨恨又幽怨地瞅著蘇紹軒,銀牙暗咬:“蘇紹軒,這是最後一站,你要是再帶我去任何一家店,我今晚就不去了!”
蘇紹軒點點頭還是笑:“確實是最後一家店。走吧。”便率先邁了進去。
林瀟雅坐在位子上,閉著眼任由美髮師折騰頭髮,她覺得自己就快睡著了。蘇紹軒則坐在一旁的等待席,一隻手搭在把手上,另一隻手則輕輕托著下巴,等得似乎不焦也不躁。
林瀟雅忍不住抱怨:“我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木偶。”
美髮師的手一滯,有點尷尬。蘇紹軒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沒關係,你繼續。”然後又漫不經心地對林瀟雅說道:“我可沒見過這麼大脾氣的木偶。”
林瀟雅語塞,其實本來確實是她理虧。累的人又不只她一個。她剛剛要進去的時候蘇紹軒突然在門口剎住車,在她耳邊低語:“你現在脾氣怎麼這麼大。”現在他舊調重談,林瀟雅硬著頭皮回道:“蘇紹軒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重複這個話題。”
“你這人真不謙虛。”
“真是不好意思,有句古話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到了酒會上,林瀟雅已經是餓得前胸貼後背,於是撇下蘇紹軒自己去覓食,卻在拿點心的時候碰到了段靜。
她結婚的那天段靜也去了,而且手挽著一位社會精英。段靜在那裡溫婉地笑,笑意盈盈地說旁邊這位就是自己的未婚夫。那位男士長得很斯文,架著副眼鏡,文質彬彬。林瀟雅當天特別地忙,蘇紹軒則被她得一群伴娘折磨得很慘,他們三人基本上都沒什麼機會說話。後來蘇紹軒被灌得都有點步履不穩,他平時喝酒很少上臉,那時候臉上都有點微微的紅暈,林瀟雅半攙著他,總算是挨到了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