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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菲也躺下來,幽幽地說:“我只是假設啊,要是你爸爸把鍾逸父母害死了,接著你倆情景對調,你敢告訴鍾逸你爸爸還活著麼?”
夏憶茶閉著眼,聲音可憐巴巴的:“我困了。”
顧言菲沒再說話。
其實夏憶茶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告訴他。
這真是個混沌的夜晚。
夏憶茶第二天清晨在顧言菲那裡吃完飯才回去。她穿得有點單薄,手插進口袋,把自己裹得緊緊,忽然間覺得心空空的。她低著頭往前走,直到突然被一股力氣扯過去,接著整個身子就緊緊貼著對方。
鍾逸臉色蒼白,嘴唇都沒了血色,眼睛裡甚至有很可疑的血絲,他的手緊緊扣住她的腰,她被困在他懷裡動彈不得:“昨天晚上去哪裡了?”
夏憶茶冷眼看著他:“放開。”
他帶著冷冽的笑,呼出的氣一大團一大團,又在空氣里消散:“不放。我在你家樓下等了你一晚上,你都沒有回來。你去哪裡了?”
夏憶茶開始推他:“你管得到麼?我現在和你沒關係吧?”
鍾逸臉色更加差,把她的拳頭包起來,還是笑,眉頭卻皺得緊緊:“是和那個男人麼?”
夏憶茶一愣,又立即明白過來,冷笑一聲:“我不是你,這個沒有了,就能很快忘記了,然後找下一個。鍾逸,不要拿你那種思想考慮我。”
鍾逸全身僵硬,夏憶茶趁機離開他。
夏憶茶狠下心來,轉身離開,一句話都沒說。
接下來,鍾逸沒有再來她這裡。
而沒有鍾逸的生活,波瀾不驚。
這種平靜的日子在半個月後鍾逸突擊視察的那天被打斷。
也不算突擊,畢竟鍾逸從大廳到她們辦公的地方也花了那麼十幾分鐘。夏憶茶提心弔膽地坐在新座位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提心弔膽,但是眼睛還是不第四十七章 …住地掃著樓梯的地方。
她精神過度集中,很快就累了,接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受到周圍強烈的目光,終於睜眼,直起身來,卻發現自己身上披著件大衣。
很熟悉的袖扣,在燈光的照射下,夏憶茶的手一轉,它就閃過一瞬藍色的光。這和她前不久買給某人的很像,像到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她把大衣脫下來,去了洗手間。
電話有時候是一種很好的交通工具,可以避免直接碰面。夏憶茶電話打過去,響了好幾聲那邊才接起,估計鍾逸是要遠離人群。
他懶懶地回應:“嗯?”
他漫不經心的調子反倒讓她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過來把你的衣服拿走。”
他依舊不緊不慢,而且言簡意賅:“不。”
夏憶茶威脅他:“不拿的話我扔進垃圾桶。”
“那就扔吧,反正上面還有你買的扣子,扔了它也是在外套上的。”
這句話很詭異地讓夏憶茶聯想到了“你就算扔了,它們也是在一起的”。況且這是公司,洗手間也是時不時會有人進出的,由不得她耍性子,夏憶茶吸了口氣,果斷掛了電話。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時候,一抬眸,正看到一雙雙大眼小眼看著她。夏憶茶嫣然一笑,於是各位全部低頭,她這才坐下來。
鍾逸和幾位高層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夏憶茶抬眼,接著低低吸了口氣。
幾天不見,他卻已經清減了一大圈。本來就瘦削的身材更顯頎長,他穿著深色毛衣黑色長褲,臉色略略有點蒼白,只是眼神依舊銳利,而且疏離。他眼眸一掃,夏憶茶一時不察,正正對上他的。
夏憶茶眼中的擔憂沒來得及掩飾,鍾逸突然微微一笑,對著身後的經理說了句什麼,接著就大步往這邊走來。
他毫不停留的腳步朝這邊越來越近,直到走到她面前,一把把她從座位上拉起來。
他的力道不大,但是很突然,夏憶茶身形一晃,反射性地拽住他的前襟。
這個姿勢,眾目睽睽之下……不是一般的尷尬。
她仰臉,鼻尖就要貼上他的下巴,她這才發現鍾逸臉色非常差,嘴唇白到透明。
夏憶茶的眉頭立刻皺得緊緊的。
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做了,這個曖昧的姿勢維持了10秒,直到鍾逸嘴角熟悉性地一勾,聲音很小但是很清晰:“你是打算就這樣待下去,還是跟我走?”
接著兩人就一起下樓,然後在經理的目送下上車,離開。夏憶茶坐上車的時候,覺得自己頗有狐假虎威的架勢。
司機在前面目不斜視,夏憶茶和鍾逸坐在後面。他們之間至少還能再坐一個人。
車子裡沉默到沉悶。
到最後還是鍾逸先開口:“看到我生病了你也不關心下麼?”
夏憶茶忍了忍,還是諷刺他:“哼。你小時候連自虐都玩過,現在生病又死不了。”
鍾逸輕輕吸了口氣:“你就忍心我自生自滅?”
“嗯哼。”
鍾逸慢慢地呼出來:“真可惜,我還滅不了。”
過一會兒鍾逸又說:“這段時間在公司怎麼樣?”
夏憶茶哼笑:“如果沒有你,一切都很順利。”
她這話實在是傷人,但鍾逸卻笑了出來,並且轉移話題:“這周末有時間嗎?一起去看婚紗。”
夏憶茶回頭瞪著他。
鍾逸坐得近了一點兒:“你總算肯拿正眼看我了。”
夏憶茶狠狠心,說:“我不嫁你了。”
鍾逸還是笑:“那你嫁給誰?”
“嫁誰都比嫁你好吧。”
“不,”鍾逸笑,目光牢牢鎖著她,“全世界,沒有誰比我更適合你。”
“真是自戀。就算是我隨便在公司里找一個,也比你要好。”
鍾逸淡笑:“寶貝,相信我,這不可能。”
“真是悲哀,像你這麼說的話,那你公司的人素質還真差。”
鍾逸不動聲色地向她靠近:“還是錯,只是我了解你而已。”
“真的麼?了解需要的只是時間。”
“茶茶,”鍾逸總算抓住了他想要的話,“你說的,了解需要的只是時間。我們已經有了四年,就這麼放棄了豈不浪費?”
夏憶茶扭頭,這個時候才遲鈍地發現,他正坐在離她不到五公分的位置上,沖她微微笑。
或許,她並不是遲鈍,而是希望他過來。
夏憶茶看著他,終於問出來:“臉色怎麼這麼差?”
鍾逸把頭埋進她的脖頸:“想你想的。”
夏憶茶嗤他:“算了吧。你這句話說出來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鍾逸悶悶地笑:“女孩聽到這句話不都會感動的麼?”
夏憶茶把他不規矩的手拿下來,說:“可惜了,我是特例。”
鍾逸抱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唔,真是暖和。”
夏憶茶把他的頭推出去,驚訝地發現他的額頭很燙,燙得不是一般的厲害:“發燒了?!”
鍾逸低低地“嗯”了一聲,說:“那天從你家回來後就一直發燒。”
“那你還來分部,去醫院了麼?”
他埋頭在她的脖頸上留下吻痕,顧左右而他:“所以說想你了。”
夏憶茶咬咬唇,眼角彎彎的:“嗯,鍾逸。”
他抬頭,看到她笑意粲然,她的呼吸近在咫尺,就像是未曾離開,她的話語輕輕,卻讓人暈眩:“我愛你。”
--------------全文完---------------
章節48
關於正文最後一章的幕後花絮。
鍾逸確實是因為那天在夏憶茶的公寓前等一晚上而發燒,只不過一開始只是低燒。
回來後,鍾逸在床上趴了三天,但是他拒絕去醫院。
他發燒被很偶然路過看他的寧怡娜很偶爾地發現,於是鍾逸遭到寧怡娜毫不厚道的嘲笑:“嘖嘖,鍾逸,想不到你也有這麼一天,竟然還能為情所困,還為情發燒,哈哈哈哈,我要是把個爆料了,那些人不得跌破了眼鏡?哈哈哈哈哈哈哈,鍾逸,這叫什麼,風水輪流轉?老天還是有眼的,哈哈,還是說,嗯,自作孽,不可活?”
鍾逸充耳不聞,由著寧怡娜一個人在那裡表演單口相聲。
但是寧怡娜畢竟還是人,是人就有心肝,於是嘲笑完又開始勸:“其實你去醫院也沒什麼,人家又不知道為什麼而生病,冬天感冒的多,你只不過是其中一個。你一個人窩在家裡算什麼,還不吃藥,多大啊,這麼幼稚,要多幼稚就有多幼稚。再說了,你發燒夏憶茶又不知道,你還打算讓誰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