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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知是我太孤陋寡聞還是楚塵太信口開河。

    離婚後的習進南給了公司里眾多小妹眾多希望,儘管這其中大多數人只能用眼球對他的照片進行性騷擾,然而他那離婚的悲慘消息還是讓眾人摩了拳擦了掌。

    於是我回想起當初習進南剛結婚,他和聶染青去度蜜月,也藉機屏蔽了這邊的各方騷擾,而那時我在公司里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為什麼我就沒在去酒吧的時候碰到這麼個正主兒呢。

    當然碰不上,幸運之所以稱之為幸運,就因為它稀少。聶染青早就占光了,別人連搶都沒得搶。

    再次見到聶染青,只是匆匆一瞥,我只是在出了會所的時候偶爾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只覺得有些熟悉,目光匆匆掃過,對著客戶微笑了三秒後才想起那似乎是聶染青,再匆匆掉轉視線的時候,卻再也見不到那個身影。

    我沒看清楚,從進了會所到出來一直都心不在焉的習進南想必連看都沒有看到。

    如果真是聶染青的話,我覺得有點心疼,她消瘦得比習進南還要厲害,她應該是穿著一件深色的風衣,在我儘量定格回放的記憶里,當時的她幾乎可以用弱不禁風來形容。

    後來連楚塵都感嘆:“這世上的東西只有兩種,好東西和壞東西,習進南和聶染青的離婚屬於後一種。”  

    話不怎麼精闢,但勝在關鍵點正確,於是我點頭同意。

    再後來,楚塵和習進南聯手,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個暗箱操作,一個順水推舟,但都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楚塵隨時向我講解前方進展,更是為計劃的周全洋洋得意:“這是一場雙方實力懸殊的較量。我們必勝無疑啊,而且就算死皮賴臉也得勝利啊,否則我怎麼對習進南交代,習進南怎麼對習家香火的延續交代。”

    對這一番言論我只能無語。

    想不到楚塵那策劃完全沒用上,聶染青不按常理出牌,楚塵咬牙切齒卻也無法,被我嘲笑後竟然還把我也拖下水,而習進南也只好靈活應變,總之雖然是偶有誤差,但幸好一路有驚無險。

    於是在兩個月之後他們又復婚。

    其實暗地裡我對聶染青做出那些讓楚塵氣得牙癢的行為表示完全的支持以及感到十分的痛快,能把楚塵和習進南這兩號人物弄到無奈,那也算是一種本事。最起碼這是我一直希望做到而從來不曾實現過的。

    於是復婚的習進南又給了公司里眾多小妹眾多失望。有小妹滿懷希望破滅後那怨憤的目光對我說他們是感覺生活太美好了才會亂撲騰,說完還向我尋求同感。我可沒跟她同感,誰也不樂意不明不白地就離婚,然後又迅速和同一個人再復婚,何況是事事追求卓越的習進南。  

    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不過,在看不到希望的時候,以退為進,不破不立,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這種方法在商場上時常碰到,習進南那麼聰明一個人,舉一例反三事做起來也是很容易的。假如離婚無法避免,那就把它當成一種閱歷,化成一種經驗,這種閱歷和經驗說不定還能促進夫妻和睦呢。

    只不過,我默默地想,希望他不要把在商場上那套不動聲色也跟著用到婚姻里就好。

    楚塵終於從習進南的折騰中獲得超脫,無比欣慰地對我說:“你知道麼?我現在特別感激聶染青,她終於從我手裡接手了習進南,我終於擺脫了習進南,習進南折騰的目標終於換成了她。我等這一刻實在等得太久了。”

    我無語:“不過兩個月而已。”

    他怒目相向:“你去體會一把看看?說得容易,習進南變著法子折騰我,他捨得自己的心肝肺,我還捨不得呢。”

    我當然不去體會,這種事一輩子都不要遇到才好。

    楚塵還在接著說:“不過說實話,我從認識他起還從沒見過習進南有這麼優柔寡斷過。那幾天他鬱悶的時候,有次他喝得有點高了,我就跟他說了個點子,其實就是想小惡搞一把聶染青,連懲罰都算不上,你知道習進南對我說了什麼?”  

    我等著他繼續講。

    “習進南對我說,他捨不得。”楚塵那聲音里夾雜的感情十分模糊,似在描述又似在嘆息,“他竟然說他捨不得。他那種人竟然……唉,我什麼都不說了,我真是服了他了。”

    楚塵嘆息完之後看著瞪大眼的我:“說點話,別這麼驚訝。”

    我說:“假如我以後真有個男友這麼能感動人,說不定我也真一時腦熱就嫁了。”

    楚塵懷疑地看著我:“我覺得這兩個事件合集的概率為零。”

    我想了半天還是覺得用藕斷絲連這四個字來形容習進南和聶染青最為合適,以至於他們在後來復婚的時候我和楚塵真的惡作劇般一起送了一兜藕過去。他們不適合類似斷線的風箏那樣的比喻,他倆沒那麼決絕,而且一個人比一個人來得獨立,對這倆人來講,似乎攀附或者是依賴是件很難的事。

    可是再獨立也不如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圓滿。

    不得不提,聶染青和習進南的復婚,就算計劃被打亂,楚塵還是功不可沒。這廝沒有修習過心理學還能把這裡面的技巧運用得爐火純青,簡直讓我膜拜。  

    “假如我不安排他倆見面,估計他倆和好還得等上幾年,到時候估計你和我都結婚了。”楚塵洋洋得意地對我繼續說,“而且假如我不在後面謀劃著名,這倆人估計還在原地畫圈兒呢。我這次一定要狠狠敲詐習進南,我為他賺回了一個老婆,他總得陪我點什麼。”

    瞧他那德行,桃花眼亮得就像是精於算計的黃世仁,也難怪和習進南不在一個起跑線上。

    習進南那陣子心情愉快,再後來,我們幾個再次聚會,先是吃飯再是KTV。吃飯的時候楚塵坐在我身邊,替我剝著重重的蝦皮,他那認真的模樣讓我覺得莫名其妙,其實我很樂意自己剝蝦皮,那樣可以拖延吃飯時間,讓我吃飽的速度放緩。當楚塵在我懷疑的眼神里依舊淡定地剝著蝦皮的時候,習進南卻在對面笑了起來,對楚塵說:“你就算獻殷勤也總該有點新意吧。你這麼做人家還不一定領情呢。”

    於是我看到楚塵眼神里有滋滋的射線朝那邊堅定地奔了過去。

    後來一起去唱歌的時候,楚塵起身出去接電話,習進南眯起眼看了看他的背影,嘴角勾了個笑,問我:“最近還打算一直單身下去呢?”

    “還沒有找到志同道合的,就這麼過唄。”  

    習進南說:“那天楚塵跟我縐古文,說什麼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

    “他這是拿古文調雞尾酒呢?”

    習進南淡淡地笑,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卻又問我:“你覺得楚塵這人怎麼樣?”

    這句話越聽越像是媒人的例行問話了,可習進南可是我老闆,我怎能用一般的手段對付他。我想了想,說:“這人做得還行,不枉上帝給了他一副好皮囊。”我這是實話,假如能忽略掉他那豐富多彩的感情生活,單就人品來講,楚塵算是上品。

    習進南繼續問:“那他做男友怎麼樣?”

    我一愣,這才發現習進南笑得有點特別,於是反射性地問:“什麼意思?”

    “唉,別提了,我也不跟你兜圈了,”習進南扶著額頭嘆笑,實話實說,“前幾天楚塵死活非讓我也給他找個女友,我列舉了幾個,他不答應,後來我接到你的電話,對他示意是你打來的,誰知我剛說了你的名字他就說了個行。”  

    我接著愣下去了,楚塵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

    “這話我說得不做准,”習進南擺明了要置身事外看好戲,“我就是傳個話,回頭我估計楚塵會跟你好好說一番的。”

    我說:“老闆,你什麼時候也做起媒人這種事了。”

    “形勢所迫啊,楚塵老說這是我欠他的。而且像他那種花心菜,爛在你那裡,我放心。”

    這什麼鬼邏輯,他放心我還不放心呢。我說:“算了吧,我這又不是垃圾場。”

    習進南撲哧笑了出來:“你看著收留好了,實在不行也別立刻就扔了,好歹整一把還能解點兒心頭恨呢。他得意快活了這麼多年,吃點苦頭是應該的。”

    我說:“老闆,我覺得你有點借刀殺人的意思。”

    習進南笑得更厲害:“還真被你說中了。”

    楚塵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習進南接到了個電話,很短的一個電話,開頭是以下兩個字:“染青。”

    於是我豎直了耳朵聽八卦,然而包廂太吵,那邊說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聽到,只知道過了幾秒鐘後習進南又說了兩個字:“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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