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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達村?這名字很古怪,不過聽起來就是隱秘的地方。安全就好,安全就好。”龔師娘想了想說:“你們若換了地方也別寫信了,有空出來的時候再回來看看就成。”

    尚嵐卿道:“這也達村我倒沒聽說過。不過若哪日我路過此地,會去看看諸位兄弟和小寶。”

    “好。不過到時可能要難為尚兄了,那地方不好找,也簡陋了一些。”

    “不會不會,是我打擾你們才是。本來你們隱居在那裡就是為了避開麻煩,我這也是不請自來。”尚嵐卿說完從寬寬的衣袖裡摸出一個長方形的竹盒,雙手遞給小寶。

    “小寶,尚大哥也沒什麼好東西可送你的。這支毛筆是尚大哥的夫子送給大哥的,尚大哥今日就把這支筆送給你,希望來日尚大哥能有機會再與你一起切磋詩詞。”

    小寶一聽是尚嵐卿的夫子送給他的,馬上搖頭:“不,不行,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不是什麼稀罕之物,收下把。”尚嵐卿往前遞了遞。

    龔子陵在一旁勸道:“收下吧,這是你尚大哥的一片心意。”

    小寶抿著嘴,雙手接過:“謝謝,尚大哥。”對不起,尚大哥。美人哥哥剛才說的地方他根本就沒聽說過。想到他不僅隱瞞了自己的落腳之處,還騙了大家,小寶很難過,很愧疚。

    藍無月接下劍柄上藍紫色的流蘇穗子遞給尚嵐卿:“我們是江湖俗人,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還請尚兄不要嫌棄。”

    尚嵐卿很是欣喜的雙手接過,說:“我只會一些拳腳,這劍卻是一點也不會使。我聽人說過,劍上的穗子都是有特別的意義的,無月賢弟把這個贈送與我,我哪裡還敢嫌棄。多謝賢弟。”

    “不是什麼值錢物。”藍無月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是我娘在世的時候為我編的,求我一生平安。我還真的就在那場災難中活了下來。尚兄四處遊歷,安全最為重要。”

    尚嵐卿一聽感動極了,輕輕地撫摸那個穗子,重重點頭,“賢弟的這份心意我領了,我會一直放在身上的。”

    在一旁聽著的聶政忍著不去看三弟,葉狄還是那副憨憨的模樣,心裡去直納悶:無月的那個穗子不是寶寶編的嗎?他記得寶寶給無月編了好幾個呢。不過看到小寶的東西被尚嵐卿拿著,葉狄還是有點不甘願的。

    這禮物物就算是交換了。

    小寶抿著嘴,告訴自己哥哥們說什麼他都不吭聲。出門在外,他一切都聽哥哥們的。哥哥們不管怎麼說怎麼做,都有哥哥們的考量。雖然他對乾爹乾娘和伯伯嬸子們說了謊,但他知道有的事他是絕對不能隨便說的,桃源的事更是一個字都不能透漏。他當然也希望能把乾爹和乾娘接到桃源去住,但乾爹乾娘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他不敢冒險。

    又說了會兒話,聶政就提議回屋休息了。臨走前,他多看了南汝信和黃良玉一眼,兩人明白地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和小寶回了屋,聶政找了個藉口又出去了。南汝信和黃良玉在院子裡等著他。走到兩人跟前彎身行了一個大禮,聶政低聲說:“黃先生、南先生,我有點事想問問您二位,不知是否方便?”

    兩人點點頭,三人去了菜館的前廳。藥館已經關門了,聶政關了後門,和兩人面對面坐下,直接問:“黃先生、南先生,我想問問有關小寶他娘的事情。我們這回回來也是想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娘。”

    黃良玉沉吟道:“大夫人的事,我們知道的也是別人知道的。大夫人還在的時候對我們這些下人都非常的溫和。大夫人模樣好,心地也好。大夫人進門沒兩年,二夫人就懷著孩子進門了,府里的事就全部交給了二夫人。大夫人平日就很少離開自己的院子,二夫人進門後大夫人就更少露面了,一心照顧小寶。說實話,我們對於大夫人的失蹤也非常的震驚。在此之前,大夫人沒有任何的預兆,突然就不見了。”

    南汝信回憶道:“大夫人在小寶出生後就開始信佛,每個月都要到廟裡去禮佛。因為小寶的身子不好,我經常要過去給小寶看病。有一陣子大夫人的臉色很不好,慘白慘白的。有一回到了我固定給小寶看病的時間,我去了大夫人的院子,大夫人竟然沒在,只留下了小寶。當時我還覺得納悶,因為大夫人不管去哪都要帶著小寶。後來沒幾天,大夫人就突然不見了。林盛之說大夫人和人私奔了,之後就把小寶趕到了後院,任小寶自生自滅。大家平日裡得了大夫人不少的照應,自然要幫著大夫人照顧小寶。只是我們在府里說不上話,林盛之一看到小寶就責罰他,輕則關進柴房三天不許給水給食,重則就是一頓鞭打。小寶不敢到前院去,大家也都幫著小寶讓他避開林盛之。”

    聶政聽得又是一陣心疼,還有找到林盛之的屍骨挫骨揚灰的欲望。

    黃良玉接著說:“小寶臉上的黑斑和他一到初一和十五就疼的病症,也是從大夫人離開之後落下的。原因我們不清楚。大夫人是晚上走的,誰也不知她是如何避開府里的守衛離開。她走的時候小寶就莫名的昏迷了,直到三天後小寶才醒過來,卻忘記了那晚發生的事情,大夫人離開的原因也就成了一個謎。之後小寶的臉上漸漸有了黑斑,身子也開始痛。不過我們都不相信大夫人跟人私奔了。大夫人除了禮佛之外從不出府,哪怕是在府里也不跟我們這些男子多說一言,又怎可能和別人私奔?”

    聶政暗道:小寶的身子痛很可能如師父猜測的那樣,是以為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養功造成。可臉上的黑斑又為何會和養功有關呢?他們和小寶雙修之後,小寶臉上的黑斑才漸漸沒有的。但這也太神奇了。如此說來,小寶他娘肯定是遇到什麼事,所以才等不及小寶適應就給他輸入了幾十年的養功,然後又匆匆離開。

    “那麼,大夫人平日裡可有和誰結過怨?”

    南汝信和黃良玉都搖頭,黃良玉說:“大夫人為人親和,從不會故意刁誰,哪怕是對另外三位夫人也都客客氣氣的。大家都很尊敬大夫人,就是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也不會去找大夫人的麻煩。大夫人走了之後,三位夫人私下裡還都會關照關照小寶。”

    聽到這裡,聶政不由得有點擔心,問:“大夫人會不會……被林盛之,害了?”

    南汝信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大夫人是晚上走的,到了第二天院裡的奴婢去服侍才發現大夫人不見了,小寶昏在床上。後來林盛之過來發現大夫人的衣服少了,珠寶首飾銀兩那些的都不見了,林盛之當時還派了好多人出去找,後來一直沒找著,林盛之才說大夫人跟人跑了,把氣都撒在了小寶的身上。若是林盛之害了大夫人,他又為何留下小寶?他可是把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連孩子一起都殺了。”

    聶政聽南汝信這麼一分析也稍稍放了些心,道:“我也是害怕。林盛之此人陰險萬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黃良玉蹙眉道:“林盛之這人是個魔頭,不過他雖然又娶了三房,平日裡對大夫人還算是客氣,起碼沒讓管家剋扣大夫人那邊的用度。大夫人很少露面,我聽那些丫頭們說林盛之常常會半夜到大夫人的門口站一會兒。林盛之和大夫人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也僅是猜測。不過,我們到沒聽過林盛之對大夫人說一句重話。”

    難道林盛之最喜歡的小寶的娘?聶政直覺搖頭。那個人最愛的是自己,女人於他而言不過是炫耀的資本。

    南汝信說:“對大夫人的來歷我們一無所知,我覺得林盛之也不知道。他還來問過我們有沒有聽大夫人提過家鄉在哪,或是家裡還有什麼人。”

    “總之大夫人很低調,很神秘。”黃良玉總結。

    若小寶的娘真是天一教出來的,她這樣低調和神秘也就解釋得通了。聶政在心裡琢磨,然後抱拳,感激的對兩人說“謝謝兩位先生。還有一事聶某想問問,可還有其他人來問過小寶他娘的事情?”

    兩人想了想,黃良玉先說:“大夫人走了之後過,府里的人都互相詢問,再之後也就不怎麼說了。不過林盛之死了之後,倒是有人來向過小寶的事。”

    “小寶的事?!”

    黃良玉道:“江湖上的人可能都知道林盛之有四位夫人,有些江湖打扮的人來問過林盛之的四位夫人是不是都死了孩子,還問過他是否還有別的孩子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歷,就說沒有了。”

    南汝信道:“也有人來問過我,我也說沒有了。後來也就沒人來問了。”

    “你們可知道對方都是些什麼人?”

    “不知。都是帶著刀啊劍啊的人。”

    南汝信恍然了一下,道:“昨晚我們跟子陵和尚公子一道回去的時候閒聊過。子陵有問過我大夫人的事情,說尚公子四處遊歷,也許能幫上忙,我就說了。”

    聶政心裡一緊,面上不動的問:“他們還問什麼了?”

    “就是你今天問的這些。”南汝信謹慎的問:“可是子陵和尚公子他們……”

    “不不不。”聶政放緩表情,“兩位賢弟都很喜歡小寶,尚賢弟更是一個熱心腸的人,他也跟我們說過想幫著尋找小寶的娘。我是怕外頭那些不知名的人四處打聽小寶和他娘的事,怕是有什麼企圖。”

    “哦。我們私下裡都說過,不隨便說出小寶的事。林盛之不讓小寶說是他的兒子,小寶也從不說自己姓林,知道的人不會太多。你們不是要走了嗎?以後注意著點。等過上幾年,風頭過去了,估計就沒事了。”

    聶政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小寶想你們,所以林盛之一死,我們兄弟幾個就趕緊帶他過來看看你們,也讓你們不要太掛念他,讓你們知道他安好。”

    “我們現在都知道了,也知道江湖險惡。有些事不是你們不去招惹就能避開的。小寶很聰明,但有些地方卻還跟個孩子一樣,很容易受到傷害。你們要走,就走吧。”

    黃良玉和南汝信不愧是小寶信任的兩位伯伯,他們確實很為小寶考量。聶政站起來替小寶給兩人行了一個大禮,兩人都很是不好意思。聶政的年齡不比他們小多少,這樣的大禮他們受不起。

    結束了和黃良玉、南汝信的談話,聶政回了屋。小寶已經睡了,他現在困得早,餓得也快。畢竟肚子裡有兩個寶寶,精神肯定不能和往日相比。

    聶政一回來,藍無月就小聲說:“我剛才寬慰了小寶,他不自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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