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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沛菡哭出了聲:“是我,對不起你……”

    聶政轉頭,看向駱沛菡:“你和沛鋒那天的談話,我在外頭都聽到了。沛菡,我這一生受盡背叛之苦,你雖無辜,但我不能原諒沛鋒。”

    “我知道……我知道……”駱沛菡低著頭,無顏見聶政。

    “你也該知道,我不會為了什麼榮華富貴去攀附某位權貴。我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駱沛菡捂住臉,泣不成聲。

    “沛鋒出賣我,駱玉鐸用我岳父一家的性命來威脅我,沛菡,他們犯了我的大忌。我,早已不再是過去的那個聶政。從閻羅殿裡出來的我,只要能活下去,我不在乎這天下大亂。”

    “聶政?!”駱沛菡驚慌的放下雙手。

    聶政站了起來沛菡,找個合適的男人,嫁了吧。不要再回關內了。”

    “聶政!”駱沛菡撲過去抓住聶政的袖子,顫聲問:“你……你要做什麼?”

    “我不會要沛鋒的性命,你替我告訴沛鋒,下不為例。”沒有回答駱沛菡的疑問,聶政抽出被對方抓住的袖子離開了。

    駱沛菡怔怔地看著他離去,走遠,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

    走遠的聶政緊緊閉了下眼睛,腳步卻沒有半點的停歇。沛菡,我早已不再是你心裡的那個聶政,即使是面對你的傷心,我也不再有任何的痛感。只有在一人的面前,我這顆知鬼般的心,才會跳動。

    聶政走了,駱沛菡在房裡發泄了一通之後也走了,離開了戚家莊,沒有等她的弟弟駱沛鋒。無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幾年之後,已是天山南北最大勢力的戚家莊中,有人在蒙古見到了一位神似駱沛菡的婦人。她坐在一個蒙古包外曬太陽,身懷六甲,一身蒙古婦人的打扮,身邊是一位蒙古大漢,懷裡抱著一個一歲多的男孩子。夫婦二人有說有笑,好不幸福。

    第二十章

    地牢里,駱沛鋒、駱玉鐸、駱玉修、尚嵐卿和龔子陵一身狼狽的坐在干糙上,誰也不說話。有腳步聲傳來,駱沛鋒、駱玉鐸、駱玉修和龔子陵立刻抬頭看了過去,尚嵐卿則仍靠著牆緊閉雙目,不知在想什麼。

    來人是戚老三,他一進地牢就打了個手勢,兩名男子上前把駱沛鋒提了起來。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我要見聶政!我要見聶政!他不能這麼對我!他對不起我姐!他不能這麼對我!”

    “堵了他的嘴,吵死了。”

    戚老三才不管這傢伙的姐是誰,敢惹聶盟主,這不找死嘛!一想到那四個人的來歷竟是如此的“可怕”,戚老三就不由得拍拍他的小心肝。這回他們是沾了小蛾子的光。戚老三再一次感慨他老爹的深謀遠慮。

    戚老莊主在屋裡心有戚戚焉的感慨:“果然是好人有好報啊。”

    不多廢話,回到駱沛鋒這裡。戚老三把駱沛鋒帶走了。之前還喊著要見聶政的他,一見到聶政當即就嚇得尿了褲子,因為他姐不在。等著他的是聶政和藍無月,駱沛鋒當即就知道情況不妙了。

    戚老三帶著人恭敬的退下,並很有眼色的給他們關了門。他這廂門剛關上,那廂屋內就傳出了駱沛鋒的慘叫。戚老三打了個激靈,搓搓胳膊。偷偷來到窗邊,手指頭沾了點唾沫在窗戶紙上戳了個小孔,往裡頭瞅了瞅,戚老三捂嘴偷樂。活該,被揍了吧。

    沒有多留,想想屋內的那個麻煩,戚老三唉聲嘆氣的走了。老大也真是的,那個麻煩應該丟給小蛾子嘛,怎麼能丟給他這個大老粗,他只會哄窯子裡的女人,哪裡會哄一個應該還在吃奶的傻丫頭?

    屋內,駱沛鋒沒出息的哭爹喊娘喊姐姐。藍無月是下手不留情,往死里打。聶政端著茶碗坐在小炕上悠哉的喝茶,偶爾提醒一句:“別把他打死了。”

    給駱沛鋒的這頓教訓是絕對不能少的。先不說他出賣聶政他們的行蹤,單就他在背後說小寶是傻子就得被狠揍一頓。這還是藍無月,若來的是阿毛或葉狄,駱沛鋒絕對沒命活。眼看駱沛鋒被揍得出氣多入氣少了,聶政放下茶碗。

    “夠了,無月。”

    藍無月不解恨的又踹了駱沛鋒一腳這才收手。

    “廢了他的武功,把他丟給戚自成。告訴戚自成,等京城那邊傳來消息,他再把這小子放出去。我去地牢。”

    “好。”

    聶政走了。已經昏過去的駱沛鋒又發出了一聲慘叫,聶政扯了扯嘴角。饒駱沛鋒一命,算是他給駱沛菡的交代。至於駱玉鐸和駱玉修,他們就沒那麼大的面子了。

    當聶政來到地牢時,地牢里已無駱玉鐸和駱玉修的身影。尚嵐卿睜開了雙眼,龔子陵一臉灰白的看著走過來的聶政,垂死掙扎:“我爹娘的命,你不顧了?小寶會恨你。”

    “寶不會恨我,他只會恨你這個連自己的父母都害的畜生。”聶政甩了龔子陵一耳光:“你不配寶叫你一聲哥哥。”

    龔子陵捂著臉,低笑了幾聲,他憤恨的看向聶政吼道:“自古忠孝難兩全。要不是他,我也不會落得如今進退不得的地步。若不是他,我規在還舒舒心心地做我的兗州知府!而不是四處奔波尋找你們的下落!我有今日,都是他!都是你們害的!”

    “啪!”

    聶政又是一耳光甩過去,他冷冷地問:“這話,你也是這麼跟龔叔和龔嬸說的?”

    龔子陸帶血的嘴角顫抖,他著了眼尚嵐卿,低下頭。半晌後,他痛苦的說:“我,對不起他們……他們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吧。”

    “他們被關在哪裡?”

    龔子陵咬緊牙關。

    聶政看向尚嵐卿,尚嵐卿抿緊了嘴。

    聶政勾了勾嘴角:“隨便你們說不說吧。既然說忠孝不能兩全,看來,你們選擇的是盡忠。駱玉鐸盡忠敏王,讓我來猜猜你們盡忠於誰?太子?還是皇上?還是別的什麼皇子皇孫?”

    尚嵐卿和龔子陵的神色明顯驚變。聶政收起嘴角的冷笑:“那他們都死了,你們也就無須盡忠了。”

    “聶政!”

    尚嵐卿和龔子陵一個激靈從地上爬了起來。聶政推開兩人伸出的手,袖子一揮,兩人帶著恐懼的頹然倒在地上。

    “這都是你們逼的。”聶政轉身就走。

    “不要!我求你!不要!”

    被關進來後一直都很冷靜的尚嵐卿不顧一切的去抓聶政,聶政輕易揮開他,冷冷地說:“你們步步緊逼,就別怪我來個魚死網破。”

    “聶政,你不能!你不能!”

    尚嵐卿怕了、慌了,因為聶政不是在開玩笑,這個男人,不會開玩笑。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尚嵐卿痛苦的深吸了一口氣,張嘴:“是為了,太子殿下。”

    龔子陵震驚的瞪向尚嵐卿:“不是皇上?!”

    尚嵐卿歉意的對龔子陵道:“對不起,我瞞了你。我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皇上,而是為了太子殿下。”

    “不是……不是皇上要抓小寶,要殺他們?!”龔子陵完全凌亂了。

    尚貴卿又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聶政說:“林盛之和潘靈雀作亂朝廷,他二人被你們除去之後,太子殿下上書皇上,為謹防日後再出現類似的事情,朝廷應當嚴密注意江湖動向,對江湖上那些作惡多端的人予以嚴懲。可此事卻被敏王利用,最後竟變成了太子打壓武林,朝廷四處抓捕武林人士,弄得人人自危,江湖上對太子殿下痛恨不巳,紛紛投靠敏王。”

    “敏王覬覦太子之位多年,他善於鑽營,又喜奉承拍馬,而太子殿下溫厚耿直,為此得罪了不少的人。敏王拉攏朝廷大員在皇上的面前詆毀殿下,殿下步履維艱,處境日漸艱難。”

    “我與殿下自幼一起長大,痛恨敏王的無恥,不忍殿下的悲苦。我在敏王身邊安插了人,探到他們不僅派人與關外天一教的勢力勾結,還查到他們一直在尋找你們的下落。初始,我以為他們是想利用你們來對付殿下,後來我才發現,他們的目標是小寶。”

    聶政擰了眉。

    尚嵐卿繼續說:“他們在天一教的探子查出天一教聖女與養功一事。後林盛之和潘靈雀被除,敏王注意到了你們。林盛之和潘靈雀練的是《海魄真經》,你們能除掉他們,自然是練了比《海魄真經》還要厲害的功夫。可是你……”尚嵐卿頓了頓:“你被林盛之囚禁五年,幾乎是廢人,當年追殺過你的人中有人曾親眼目睹,更別說藍無月和葉狄險些死於林盛之之手,你們又是如何在短短的幾年中練得一身絕世武功?”

    “敏王對你們的武功來歷極為好奇,也想請你們幫他成就大事,就派人去找你們,這之中他們査到了小寶的存在。曾在林府做工的僕從說出了小寶的身世,說他是林盛之的兒子,娘是林盛之的大夫人,單名一個冬,已失蹤十幾年。在此之前,敏王就已從駱沛菡和駱玉鐸那裡聽聞了天一教上任聖女羽冬的事情,兩廂一聯繫,敏王讓林府的人畫了冬夫人的畫像送到天一教,果然是羽冬。羽冬的事在天一教不是秘密,她當年是帶著近六十年的純正養功在前教主的幫助下逃走的,可是回來後卻僅剩不到三年的養功。”

    “天一教的長老一直在暗中尋找吸收了羽冬那幾十年養功的人。知道小寶就是羽冬的兒子,敏王猜到羽冬一定把養功給了自己的兒子。他派駱玉鐸和駱沛菡找到你們,騙你們輔佐他,待你們同意後再暗中除掉你們,得到小寶。天一教的養功不僅可以強身健體,還可以延年益壽,甚至……”

    “甚至什麼?”聶政的聲音已經冷到了極致。

    “據說,若養得好,還可以長生不老。”

    “……”聶政等著尚嵐卿繼續說,龔子陸則驚呆的看著尚嵐卿,尤在糊塗中。

    “天一教的現任聖女資質不佳,體內的養功和當年的羽冬相比不過也只有五年的功力,敏王自然看不上,最好的就是得到小寶。我得知此事之後便將計就計,將此事稟報了皇上。皇上一聽可以長生不老,命我尋找小寶。得知龔子陵的爹娘是小寶的乾爹和乾娘,皇上便派龔子陵來助我,免了他的兗州知府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敏王和皇上都要小寶,這是殿下的機會。我就是要利用這個機會來讓敏王和皇上反目。”尚嵐卿垂下頭,“這件事,殿下並不知情。他若知道,定會阻止我。皇上讓我和龔子陵秘密尋找小寶,至於你們,以朝廷之力定可剷除,我和龔子陵的任務就是想辦法把小寶從你們身邊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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