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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哥哥……”小寶握住哥哥的手,眼裡滿是擔憂。

    聶政明白他的心思,拍拍他,讓他放心,然後對安若謠和良汀說:“你們是小寶的親人,以前在林府的時候也多虧有你們照應他。這地方雖小,但難保以後會不會有人發現你們的身份。”他看向良汀,“尤其是你,你是林盛之的心腹,有不少人認得你。萬一叫人認出來就麻煩了。”

    安若謠咬住嘴,這是她一直很憂心的一件事。

    良汀倒顯得很冷靜,說:“我的命本來就是從林盛之手上撿來的,他們要就拿去。若事情真到了那一步,就讓若謠帶著孩子回娘家。有安家照應著他們,我也放心。”

    小寶的眼圈紅了,聶政緊握了下他的手,讓他稍安勿躁,接著說:“若良夫人不打算再和娘家聯絡,你們不如離開中原,遠離中原武林的紛爭。”

    “離開中原?”安若謠和良汀驚訝,隨即安若謠的眼裡閃過為難,哪有那麼容易離開的。

    聶政道:“塞北都門堡的大總管和我有很深的交情,若你們願意,叫我可以給他寫一封信,你們到塞北去找他,他定會安置好你們。”

    藍無月的眼睛一亮,心裡佩服大哥的反應力,跟著說:“這位大總管不僅與我們幾兄弟的交情好,都門堡的堡主與我們也有交情,他們對寶貝也是格外的疼愛。良夫人只要說你是寶貝的二娘,他們絕對會把你們當座上賓。”師父最寶貝的小徒兒,師兄他們哪裡敢不疼。

    安若謠看向良汀,她有些心動了,不是沒有想過離開中原,可是離開之後他們又能去哪?塞北是他們不熟悉的地方,他們的孩子又還那么小。良汀是知道都門堡的,他沒有安若謠那麼欣喜,而是謹慎的考慮這件事。聶政既然與都門堡交好,聶家出事之後為何不見都門堡的人露面?後來聶政被林盛之追殺的時候,又為何不見都門堡的人?

    聶政看出良汀眼裡的質疑,解釋道:“我與他們結緣也是在我逃出林府之後。這其中的過程我不便透露,不過你們盡可放心。”

    小寶滿臉的疑惑,都門堡是什麼?藍無月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小寶恍然大悟,馬上說:“二娘,去都門堡,那裡安全。”

    “小寶你認得他們?”安若謠也想到了丈夫的疑慮,問。

    小寶點點頭。凡骨子不讓他們在外提另外四位徒弟的事,還是聶政代為解釋:“林盛之心思歹毒,我們不能讓他知道都門堡和我們的關係。寶被潘靈雀抓走之後,也是都門堡的人幫我們尋找到的。那時候寶傷勢過重,一直昏睡著。等到他醒了,都門堡的人也回去了,所以寶只知道他們是自己人,不知道他們是都門堡的人。”

    安若謠聽到此不由憤恨的說:“潘靈雀在府里就傷過小寶一回,沒想到他後來又差點殺了小寶。他和林盛之狼狽為jian,活該不得好死!”

    小寶的身子抖了抖,那兩人是他一生的夢魘。阿毛用他寬大的身體包住小寶,輕拍他,讓他不要害怕。看著四人對小寶的愛護,安若謠徹底放心了。

    良汀看著妻子,看看兒子,視線最終落在懷裡睡著的女兒身上。安若謠握住丈夫的手,這也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許久之後,良汀抬頭:“我們願意去,就拜託,聶大俠了。”

    “叫我聶政即可。”他不是什麼大俠,也不想做什麼大俠。聶政很高興他們答應了,道:“那好。我給都門堡堡主和大總管各寫一封信,你們帶上。到了那裡你們把信交個他們即可。我會先寫信找人送給他們。你們儘快安排你們這裡的事情,我們會多留幾天。”

    良汀果斷應道:“好。也沒什麼特別要處理的,我把電力的貨物盤出去,再把房子賣掉就可以走了。”

    良威者時候開口:“爹、娘,小寶哥要去找大娘,你們知道大娘的事嗎?”

    安若謠回道:“聶家主跟我們說了。爹娘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聶家主了。”聶政曾是聶家的掌門,又曾貴為盟主,安若謠是江湖出身,比聶政小兩、三歲,她稱聶政為聶家主是對聶政的一種尊敬,也是對聶家的一種緬懷。

    小寶的眼裡浮現希望,二娘知道娘的消息嗎?

    安若謠不忍看小寶失望的眼神,對聶政說:“聶家主,我們先回去了,晚上若方便,你們到家裡來一趟,吃頓便飯。這裡的人很淳樸,你們倒也不必那么小心。”

    “我們晚上會登門拜訪。良夫人你是寶的二娘,也算是我們的親人,我們會盡力幫你們的。”

    安若謠的眼眶紅了紅,感慨道:“我們又是託了小寶的福。”

    “二娘……”小寶從大哥哥的腿上下來,上去抱住二娘。

    安若謠抱住都二十一歲了卻還沒有她個子高的小寶,懊悔不已。這孩子長身子的時候吃了苦,這輩子怕都是這樣瘦瘦小小的了。

    “謠,我們回去吧。”

    良汀看了聶政一眼,聶政道:“我送你們。”

    安若謠拍拍小寶,放開她。小寶跟著鬼哥哥一起送二娘離開。臨走的時候,良威看了小寶好幾次,才不舍的離開了。

    藍無月在窗邊看著大哥把他們送回了鋪子,又看到良威仰頭往這邊看,他的眉心緊了緊。良威是小寶的兄弟,但是藍無月就是不喜歡他看小寶的眼神。唔,藍無月在心裡反省,承認自己吃醋了,他的占有欲似乎隨著小寶生產之後成倍的增長。

    葉狄也在窗邊看著,憂心的問:“無月,他們應該沒問題吧?”小寶被阿毛報到裡間去安慰了,葉狄才敢這麼問,不然小寶肯定難過。

    藍無月放下窗子,說:“應該沒問題,大哥心裡有數的。就是不知對於寶貝的娘!安若謠和良汀知道多少。希望他們能知道一些咱們不知道的情況。”

    葉狄點點頭,隨後冒出一句:“寶寶肯定不是林盛之的孩子,他和良威沒一處像的地方。良威倒有點像林盛之。”

    “噓!二哥,你被讓寶寶聽到,他會傷心的。”藍無月扭頭朝後看看,小寶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說他是林盛之的兒子。

    葉狄拍了下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出聲。

    +++++

    聶政送安若謠他們回去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被良汀叫走了。安若謠在兒子的房裡等著,良威和母親一樣心緒仍難平靜。

    “娘,我們真的,要離開這裡嗎?”

    安若謠看過去:“小威,你,不願離開嗎?”她以為兒子願意的。

    良威猶豫的搖了下頭,說:“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到了那裡,能不能找到事情做。娘,小寶哥要去找大娘,我想跟他一起去找。”

    安若謠愣了:“為何?”

    良威的眼裡浮現亮光:“我想跟聶家主他們學武二聶家主建林盛之都能除掉,武功肯定是在林盛之之上。只要有了一身的高深武功,他們還需要這麼東躲西藏的嗎?

    安若謠的心往下沉,嚴肅的說:“娘知道你在想什麼,但這件事你不要去跟你哥提。聶家主他們之所以隱居就是為了避免麻煩。你去提這件事你哥會為你為難的。他們若想叫你,自會主動提出。”

    良威失望的說:“您不想我拜一位武功高強的師父嗎?”

    安若謠語重心長的說:“娘不是不願意你拜一位師父,而是不想看到你不懂事。你沒有看出聶家主他們並不願意我們知道他們住在哪裡嗎?不然他們為何要讓我們去塞北而不是讓我們跟他們一起走?林盛之是聶家的仇人,他們能不計較咱們的身份願意幫助咱們已經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不要再讓你哥為難。”

    良威沒想到娘會不同意,頓時失落不已。安若謠摸摸兒子的頭,說:“你爹的功夫雖然不說絕世之高,但也不錯了,跟著爹好好學。等到了都門堡,你習武的機會更不會少。你哥在這裡會多留幾天,你若真想要跟他們學學,可以讓他們提點提點你。至於拜師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安若謠沒說的是,小寶他娘的來歷和身份都是個謎,這一路上小寶他們也不知會遇到什麼事,兒子於他們來說終究是個外人,還是不要參和的好。另外,她也能看出那四人身上極力隱藏的疏離,那是經過了大難之後對陌生人的不信任。小寶和他們之間發生過那麼多刻苦銘心的事情,兒子這樣一個陌生人貿然介入他們的生活會招人厭的。

    安若謠見兒子一臉的苦悶,說:“小威,你沒發現那四人對你哥很親昵嗎?”

    “什麼?”良威抬頭。

    安若謠不確定的說:“娘也說不準,只是覺得他們四人對你哥不單單像是對待異姓兄弟。藍無月叫你哥‘寶貝’,葉狄叫你哥‘寶寶’,聶家主只喚他一個‘寶’還有,那個叫谷阿毛的人剛剛一直抱著你哥。單純的兄弟之間會這樣親昵嗎?”

    經娘這麼一提醒,良威也發現了那四人對兄長顯得過分的親昵,他自然也注意到了,不過沒多想。

    安若謠接著說:“不管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什麼,單憑他們對你哥的這份親昵,你也不能冒冒失失地闖進去。”

    “娘?!”良威大驚,他們對哥不會!

    安若謠搖頭:“娘什麼都沒有說。娘只是讓你明白他們與你哥之間是很親密的,你對他們來說終究是個外人,不要貿然去提什麼拜師的事情。”

    “……”良威啞然。想到兄長的那張臉,不知為何,他的心快跳了幾下。

    +++++

    這廂,良汀把聶政叫過來是有一件事要跟他說。關於小寶的娘的事。良汀向聶政提供了幾條很有用的信息。小寶的娘單名一個“冬”,無人知道他姓什麼,就是林盛之都不知道,這點聶政向良汀證實了。而林盛之和冬的相遇卻頗有些戲劇性。

    林盛之是在街邊吃飯的時候偶見前來用餐的冬,並對模樣貌美的冬一見鍾情。冬的人就知道她的名字,從不會有特別熱情外放的感情,總是淡淡的、恬靜的。林盛之見到冬的第一眼就驚為天人,然後就很不要臉的上前搭訕獨自一人的冬。冬的美貌自然會引來無數人的肖想,可能也是遇到過許多麻煩,冬沒有拒絕林盛之的示好,在表示自己無處可去之後,冬跟著大喜的林盛之回了家,然後,就順理成章的成了林夫人。

    而小寶,是在冬和林盛之回家之後的地七個月出生的。冬生產的前一天摔了一跤,小寶早產了。剩下的孩子先天帶疾,林盛之當時很失望,但他真的很喜歡冬,所以並沒有因此冷落冬。可冬在生下小寶之後卻總是傷心哭泣,對林盛之也疏遠了起來,林盛之幾次到冬房裡求歡都被冬拒絕,久而久之,林盛之就不再來了,沒過多久,安若謠懷著孩子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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