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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月，小寶終於可以下床了。本來四位哥哥還想讓他過半個月或一個月再下床。但小寶躺不住了。下身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小寶也很想趕快看看孩子，擔負起自己做“娘”的責任，在小寶的央求和凡骨子的同意下，小寶高高興興地下了床，高高興興地出了門。小寶坐了一個月的月子，兩個胖小子也滿月了，幾位長輩們迫不及待要給孩子們過滿月。聶政和葉狄提前幾天親自出桃源到襄台縣城給孩子們買了好多東西，當然也少不了他們的小妻子小寶的。
滿月的這一天，四人在院子裡忙得是熱火朝天。聶政和藍無月殺雞宰羊，阿毛和葉狄在湖裡撈魚捕蝦，小寶也想幫忙，但是被勒令要麼在屋裡陪孩子，要麼去床上躺著，小寶不願意再躺著，只好去陪孩子。不過他也樂於陪孩子。
坐在床上，小寶的懷裡抱著老大聶家生和老二谷俊生，捨不得放手。聶家生的胎毛還沒剃，要等到晚上滿月宴之前再剃。兩個小子剛喝了奶，也沒睡覺，在爹爹的懷裡哼哼唧唧的，小嘴不時的張張合合，可愛極了。過了一個月，兩個小子的臉也長開了。家生的眼睛跟聶政簡直就是一個模子，但鼻子和嘴巴像極了小寶，俊生則恰恰相反，眼睛很像小寶，鼻子和嘴像他的另一個爹阿毛。看著俊生連在一起的濃眉和胳膊上的黑色絨毛，小寶沒什麼失望的，他連大哥哥一身的毛都不嫌棄，何況還是自己的孩子，他只覺得俊生的眉毛長得很好看。
凡骨子從外面進來就看到小寶對著兩個寶貝兒子傻乎乎地笑。他上前抱過俊生，說：“你剛坐完月子，別一直抱著他們，沉。”
“不沉不沉。師父，家生和俊生，真好看。”小寶拍拍懷裡的家生，忍不住在家生的臉上親了一口。
凡骨子笑道：“他們是你的兒子，能不好看嘛！”說罷，他掂了掂俊生，感慨道：“不愧是阿毛的兒子，你瞧俊生明明跟家生是一胎所出，這個頭愣是比家生大了一圈。我瞧這小子日後肯定跟阿毛一樣，高高大大的。”
“好，好。”小寶的眼睛都笑彎了。孩子們長得越高大越好。再親一口家生，小寶的心裡沒了剛生那天的失落。他還以為家生長得不好看呢。家生現在除了頭髮還是枯枯黃黃的以外，小臉可愛極了，白白嫩嫩的，是名副其實的大胖小子。這下子小寶放心了。他的身體是畸形的，他就怕給哥哥們生出一個畸形的孩子。
凡骨子見小寶這麼喜歡兩個孩子，沉吟了片刻後問：“阿寶啊，你那四位哥哥可跟你說過孩子的事？”
“嗯？”小寶看向師父，什麼孩子的事？
凡骨子輕咳了兩聲，低聲道：“他們四個人都不想你再生了，師父想問問你的意思。”
小寶臉上的笑頓時收起，哀求：“師父，我要，我要娃娃。師父，您幫我，勸勸哥哥們，我還想生，娃娃。我要給，哥哥們生，十個娃娃。”
凡骨子虎了臉：“十個！生那麼多作甚！這一胎兩個你還得再生四次，不要你的身子了！”
沒想到師父也不讓自己生了，小寶難過極了。凡骨子一看小徒兒誤會了，馬上整了整臉上的表情說：“你還想要，師父呢當然是尊重你自己的意思。不過十個就免了。聶小子和阿毛的娃現在有著落了，還剩下藍小子和葉小子的。阿寶，師父明白你的心思，但師父現在還沒搞清楚那果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也先別急。若你還能再生，師父的意思是你給藍小子和葉小子一人再生一個就得了，別生那麼多。生多了傷身不說，你也會累。”
小寶抿著嘴不吭聲，他想生十個娃娃，在夢裡他都夢到了。凡骨子知道自己這個小徒兒乖是乖，但有時候倔得很，他便道：“這果子還會不會再有也不好說。你現在還是先養身子。對了阿寶，你打算何時再出去找你娘？”
小寶一聽為難了。本來說等孩子生下來再去找娘，可是現在看著兩個剛滿月的孩子，他捨不得這個時候離開。小寶握住家生小小的手，想到會好幾個月看不到孩子，他的心就抽痛。可是他又想去找娘，有了孩子，他更體會了娘的辛苦，也更想娘。
“阿寶，趁著孩子還小，就趕緊去吧。等孩子過了五個月長得可就越來越快了。等過了一歲開始學走路學說話，你們這幾個當爹的都不在可不行，孩子會認不得你們的。我瞧小貝也就這一、兩個月要生了。師父認為等小貝生了之後你們就出去吧。你們一路到天一教去，若你娘沒在那裡，你就先回來，讓他們再繼續找。孩子不能離開你們太久，尤其是你。這也是你鬼哥哥的意思。”
小寶聽鬼哥哥這麼說過，放下家生，從師父的懷裡再抱過俊生，親了親，小寶考慮了良久之後點了點頭。他不想錯過孩子學走路學說話的時候。
“那就這麼定了。”
“嗯。”
接下來凡骨子就沒再說這些會讓小寶難過的話。在孩子的哼哼唧唧中，小寶的心情漸漸好轉，臉上重拾笑容。家生和俊生不哭不鬧的，握著他們的小手，小寶的心窩軟軟的。當年他出生的時候，娘是不是也曾這麼抱過他、親過他？一定有的。
第二十章
傍晚時分，一盤盤的佳肴端上了桌。小寶換了一身新衣裳，是聶政和葉狄出去給他新買的。兩個剛睡起來的胖小子也換了一身新衣裳。凡骨子和方俞坐在床邊抱著兩個孩子。聶政和阿毛屏住呼吸，小心的把孩子頭上的胎毛剃掉，葉狄和藍無月把孩子的胎毛全部收在了帕子裡，小寶用濕布擦乾淨孩子的頭。小傢伙原本毛茸茸的腦袋變成了小亮蛋。四位父親在兩顆小亮蛋上親了好幾口，眼裡是激動的幸福。
剃了胎毛，聶政和阿毛從師父師叔的手上抱過孩子，藍無月和葉狄摟著他們最大的功臣小寶隨師父師叔一起出了木屋。在石桌旁坐下，聶政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執起酒杯，大家跟著紛紛舉杯，就是從不喝酒的小寶都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
“師父師叔，這杯酒要先敬您二老。為了我們幾個人，你們受累了。”
凡骨子捋捋鬍子，眼角的笑紋顯現：“有什麼受累的。師父啊別提多慶幸當初讓阿毛把你們接進谷里。你們是師父的徒弟，也是師父的兒子，現在你們自己也做了爹，師父更是當了爺爺。呵呵，聶小子、阿毛、藍小子、葉小子，你們現在都當爹了，肩上的擔子更重了。等孩子長大了，你們不僅要教他們武功，還要教他們做人。”
“謹遵師父的教誨。”三人異口同聲，阿毛重重點頭。
“師父今天特別高興，幹了！”凡骨子跟五位徒弟碰杯。
聶政喝了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又舉向師叔。方俞從懷裡掏出兩個紅色的福袋，笑著說：“別跟師叔這麼客氣。說起來師叔才是應該感謝你們。今天是家生和俊生的滿月，師叔和你們師父也沒什麼好送孩子的，這是師叔到廟裡去求的，給孩子們戴上，求個平安健康。”
“還是師父師叔想得周到，我們都沒想到。”藍無月接過福袋，塞到孩子的衣服里。
方俞拿起酒杯和幾個人碰杯，也幹了。
小寶雙手捧著酒杯伸向師父和師叔，不怎麼會說場面話的他只叫了一聲：“師父，師叔……”
“阿寶，你還是別喝酒的好。”凡骨子和方俞很高興的和小徒兒碰了杯。
小寶抿了一口酒，臉頰頓時就紅了。
“寶貝，你還是喝茶吧，反正又沒外人。”藍無月給小寶換了茶。
小寶又舉起茶杯，看向四位哥哥。聶政搶在他之前開口：“寶，你最辛苦，哥哥們敬你。”
“不辛苦不，辛苦。”小寶一如以往的搖頭。
“寶貝，辛苦了。”藍無月很不害臊的當著兩位長輩的面在小寶的臉上親了一口。小寶的臉當即通紅，凡骨子瞪眼，方俞大笑。
“寶寶，辛苦了。”葉狄敬酒，小寶連連搖頭，他不辛苦。
“……”阿寶，讓你受苦了。阿毛舉杯。
小寶又是連連點頭，他能感覺到大哥哥要說什麼。他不累，不苦，累的是哥哥們，苦的也是哥哥們。
就這么喝了一輪，凡骨子發話：“好了，吃吧。雖說今天是小子們的滿月宴，不過他們還不能吃，咱們今晚就替兩個小子多吃一點。”
“對！多吃一點。”聶政有子萬事足。
阿毛拿起筷子先給師父師叔夾了肉，然後把一隻肥肥的雞腿夾到小寶的碗裡。小寶對大哥哥甜甜地笑，拿起筷子給師父師叔和哥哥們夾菜，一頓飯就在彼此之間先夾菜開始。
這一晚，聶政、藍無月和阿毛都喝多了，葉狄的酒量不行，索性喝了兩杯就不喝了，專心照顧小寶。總得有一個人保持清醒善後嘛，不然又要累小寶了。哥哥們的興致高，小寶的興致也很高。兩個孩子在五位爹爹的懷裡轉了一圈後就困得睡著了。小寶把孩子放回屋，讓哥哥們可以盡情喝酒。多少年了，聶政和藍無月第一次這麼開懷的大喝；多少年了，葉狄又一次看到了那個豪慡的大哥，那個被稱為“酒俠”的大哥。
阿毛的酒量好不好不得而知，但他卻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哪怕是成親的那天他都沒有喝這麼多的酒。阿毛醉了，又覺得自己沒醉。要不是師父和師叔在，他一定會不顧儀態把小寶抱到懷裡親吻，用自己不能說話的嘴巴告訴對方他愛他，他愛他的阿寶。
凡骨子和方俞沒有管這幾個人。吃飽的小寶給哥哥們夾菜，讓他們邊吃邊喝，空腹喝酒傷身。凡骨子和方俞也喝了不少。在這一方世外桃源，每一個人都是輕鬆而愉悅的。
曾以酒量聞名於江湖的聶政醉了，醉倒在小寶的身上。從來都是控制自己的酒量，絕不讓自己在人前喝醉的藍無月也醉了，抱著小寶不停地喊寶貝。阿毛也醉了，直接趴在桌子上起不來了。凡骨子和方俞也早就醉了，方俞的手摟在凡骨子的腰上不停喊“師兄師兄”。葉狄先把師父師叔扶回屋，接著再把阿毛拖回房。小寶的腿腳不便，個子又矮，著實扶不動哥哥們，他就去廚房端熱水，給師父師叔和哥哥們擦臉擦腳。
兩個呼呼大睡的孩子並不知道在他們滿月的這一天，他們有三位爹爹喝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喝得要多失態有多失態。不過他們的這三位爹爹不在乎，他們高興！
這一晚，小寶和好哥哥跟孩子們一起睡在葉狄的木屋裡。喝高了的聶政、阿毛和藍無月睡在各自的木屋裡。夜深了，小寶窩在好哥哥的懷裡甜甜入睡，兩個孩子睡在床里，同樣是甜蜜入睡。葉狄抱著小寶，一顆心終於徹底放下了。寶寶的傷都好了，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