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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威緩緩站了起來,淚流滿面的走到兄長的面前,小寶淚眼模糊的仰頭看著弟弟,抽泣。
“哥!”良威突然跪下抱住了小寶。
小寶瞬間哭出了聲,緊緊抱住弟弟:“小威……小威……”
“哥……哥,我沒想到,沒想到,能見到你……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前不懂事,對不起……哥,哥……”
“小威,不哭,不哭……沒有,沒有,不懂事,沒有……”
兄弟兩人抱頭痛哭。藍無月心疼了,葉狄心疼了,阿毛更心疼了。葉狄上前強硬的扶起良威,阿毛給小寶擦眼淚,藍無月哄道:“寶貝,不哭,傷身子。”
“美人哥哥……”小寶抱住美人哥哥的腰,哭泣,“二娘和弟弟……二娘和弟弟……”
“哥哥知道你高興,但i真的不能再哭了,傷身。”當著良威的面,藍無月親吻小寶的眼睛,“寶貝,你這麼哭哥哥心疼,不哭了好不好?”
良威在一旁抽泣,好奇的看著這位貌美的男子對待兄長的態度。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兄長似乎和這三名陌生的男子特別的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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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威和小寶已經互相認親了。出了客棧的聶政直接去了良威家的鋪子。
良汀做的都是熟客,要麼是鎮上的人,要麼是臨縣的人,今天從外頭走進來一位頭髮花白的陌生男子,良汀暗自警覺,從對方的腳步聲中他聽得出來人是個練家子。這鎮上會武的人不多,也沒有什麼江湖人會無緣無故跑到這裡來,良汀怎能不警覺。
良汀不動聲色的打量了打量對方,嘴上客氣的問:“閣下要買些什麼嗎?我這店裡是賣山珍野貨的。”
良汀在打量聶政,聶政也同樣在打量他。這個人,他有點眼熟,而且可以肯定他以前在林盛之的身邊見過此人。想到良威說的那些話,聶政走到櫃檯前假裝查看鋪子裡的貨物。
良汀放在櫃檯下的手暗中摸上一把匕首,盯著聶政的臉問:“閣下不是鎮上的人吧?”
聶政回頭看了眼街面,沒有人注意這裡。他揮手,門關上了。良汀在微愣過後迅速抽出櫃檯下的匕首,這邊,聶政也出手了。
“鐺”的一聲,良汀手裡的匕首飛出插在了木門上。殘影之中,良汀根本沒看清聶政是如何出手,就被人從後扣住了身體。良汀大驚:“你是何人?”
聶政放開良汀後退兩步,面色平靜的開口:“你是丁琅,林盛之的心腹。”
良汀面色劇變,驚恐的瞪著對方,還是被人找到了嗎?!想到什麼,他迅速躥到通往後院的小門前,大聲質問:“來者何人!我叫良汀!不認識什麼丁琅!”若謠!快帶著孩子逃!良汀故意把“丁琅”兩字說的極大聲,就是要後面的人聽到。
“你果真是丁琅。我見過你。”聶政想起來他為何覺得良汀眼熟了,以前到林府做客的時候他見過此人。
良汀雙手緊握,抵死道:“你認錯人了!”身後的門帘掀開,良汀的眼裡閃過緊張,急忙轉身。他的面前,良夫人臉色蒼白的抱著女兒。
“你怎麼出來了!進屋去!”
良汀頭一回如此兇狠的對夫人說話,並把夫人往後推,眼裡則是焦急。快走!快帶孩子走!
良夫人咬緊嘴,懷裡的女兒被父親的模樣嚇到了,哇的哭了起來。
看到這位婦人,聶政對良威的出現放下了提防,他在良汀的身後開口:“在下聶政,沒想到你還活著。”
“呵!”良汀和良夫人同時驚呼,
良汀轉身,瞪著面前的男子,此人,此人說他叫什麼?!
“你……”良夫人震驚的看著這位她曾經見過好幾面的男子,忘了安撫懷中哭泣的女兒。這個人變了,好多。
聶政拱手道:“聶某到此事出有因。可否進屋談?”
聶政!此人竟然是聶政!良汀對聶政的大名是如雷貫耳。曾為林盛之之心腹的他如何能不知道“聶政”!
良夫人也同樣不敢相信。林盛之未做盟主之前,她見過聶政;後來林盛之成了魔頭,她雖遠離江湖,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林盛之為了聶家刀而滅聶家滿門,聶家三兄弟忍辱負重最終報仇雪恨。這聶政更是曾被林盛之囚禁在林府五年,後被小寶所救。良夫人怎麼也想不到這人會找到這裡來,找到他們!
良夫人的面色更加慘白,身體搖晃了幾下:“您,十來找我們,報仇的嗎?”
聶政搖頭,露出和善:“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也曾被林盛之所害,我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良夫人,聶某來此,是因為,小寶。”
“小寶?!”良夫人驚呼,就是良汀都楞了。
“屋裡說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聶政再次提出。這回良汀和夫人沒有遲疑,馬上引著聶政到後院,良汀甚至還在門口掛上了“有事關鋪”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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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里,良威和小寶都已經暫時平靜了下來。藍無月替小寶簡單解釋了一番他離開林府之後的事情,良威聽得連連抽氣。和兄長相比,他所以為的磨難根本就不值一提。良威沒想到他這位看上去怯懦又淡下的兄長竟然如此的勇敢堅強。如果不是兄長救出了聶政,那麼如今的江湖是怎樣一番光景還真是難說。這一刻,良威心中的兄長形象一下子變得高大了許多,他看著小寶的眼神里多了以前未曾有過的敬佩與尊重。
他這樣的眼神令小寶十分的不好意思。他從不覺得自己有多勇敢或者多麼堅強,他只是做了自己認為應該去做的事情。他受的苦再多也不及哥哥們的一分。上一次出桃源,他見到了乾爹乾娘;這一次出桃源,沒想到竟然會遇到仍在世的二娘和二弟,小寶只覺得老天爺爺對他真是好。
說完過去的那些事了,良威問:“哥,你現在住在哪?怎麼會到這裡來?”
小寶看向哥哥,不知如何回答。超是藍無月代為回答:“我們是來尋寶貝的娘親的。”並沒有正面回答。
良威的眼裡閃過尷尬,大娘的事情他都聽說過。不過他也同樣疑惑,這位蘭公子和葉公子對兄長的稱呼太親昵了。
“你們知道大娘在哪裡嗎?”
小寶難過的搖頭,:“不知……”
良威張張嘴,後又作罷。
藍無月問:“你們一家人是打算在這裡落腳了嗎?”
良威點點頭,無奈的說:“這裡民風淳樸些,也少有江湖人來。我和娘倒還好,認得我們的人不多,主要是爹。他們都當爹是林盛之的心腹,其實爹暗中久了不少林盛之要殺的人。當初娘讓爹儘早離開林盛之,但林盛之那時候已經成了魔頭,若爹離開,定會惹來更大的麻煩,還可能讓林盛之發現我們,所以爹一直忍辱負重的留在那裡。後來聶政聶大俠來找林盛之報仇,爹就趁機離開了。”
看著兄長,良威忍不住為爹說好話:“林盛之以前對兄長不好,常常把兄長關在柴房裡,都是我爹四下里讓人送飯送水的。我爹其實是個好人。林盛之那人對背叛他的人手段都特別的殘忍,爹不得脫身,這才一直跟在他身邊。後來林盛之煉了《海魄真經》更是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爹也想過殺了他為民除害,可是林盛之那人疑心病重,武功又高,我爹根本不可能得手。後來娘有了妹妹,爹不得不更加小心。請你們不要怪我爹,我爹他也是不得已的。”
藍無月無所謂的說:“你爹能把你娘和你就出來就證明他不是惡人。再說,他又不是我們的仇人,我們幹嘛要怪他。”
良威連連點頭:“聶家的事我敢保證我爹沒有參與。”
小寶在一旁聽著心裡鬆了口氣,他剛才一直很擔心丁叔叔當年參與過聶家慘案一事,不然二娘和弟弟就要為難了。
第二十三章
有人敲門。藍無月想著應該是大哥回來了,馬上去開門。門外的人果然是聶政,還有一男一女以及一個孩子。看到那位婦人,小寶的眼淚當即就涌了出來。三人快步走進房間,聶政關了門。良夫人,也就是曾經的林府二夫人安若謠把女兒交給丈夫,激動萬分的走到小寶的面前。
“小寶!”安若謠的淚滑下。
“二娘……”小寶抓住二娘的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二娘……”
“小寶!”安若謠也跪了下來,手指顫抖的摸上了小寶的臉,“是你,是你……真的是你……”
“二娘……二娘……”小寶給二娘擦眼淚,是二娘,二娘沒有變,還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二娘。
親人相見的場面總是令人鼻酸,聶政上去扶起安若謠和小寶,說:“到裡面說吧。”
良威走過去扶住娘,聶政帶著一群人進了裡間。本來他們去家裡更合適,但現在是白天,藍無月和阿毛不便露面,所以聶政把兩人帶到了客棧。
裡間的門一關上,娘倆二人又抱在了一起。安若謠曾想過小寶是不是已經死了,此刻得見,去看到對方不僅長高了,臉上的黑斑也沒有了,長的更像那個女人了。小寶以為二娘死了,為此他不知在夢中哭醒過多少回,而現在,二娘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仍是那麼的溫柔。
安若謠不停的摸著小寶的臉,小寶則緊緊抱著二娘,就如多年前那樣。其他人都站在一旁不插嘴,由著這母子二人相見。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聶政上前:“良夫人,坐下吧,這親人相見應該是高興的事,別哭傷了身體。”
安若謠擦擦臉,讓自己平靜,小寶貝大哥哥抱在了腿上,無法停止抽泣。結果葉狄遞過來的布巾,給小寶擦了臉,聶政如實的說:“我們現在和師父隱居在某處。發生了那麼多事,我們兄弟幾人都不想再涉足江湖。但江湖險惡,我們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會來招惹我們,更何況我們殺了林盛之和潘靈雀,不知有多少人想尋到我們的下落,所以很對不住,我們不能說出我們的藏身之處,還望夫人見諒。”
安若謠深吸了口氣,平靜的說:“我懂。你們別覺得有什麼對不住的。我們一家人也只想平平靜靜地過日子,遠離那些紛爭。所以我們從未想過回娘家,就讓他們以為我和小威已經死了吧。知道小寶安好,知道他和你們在一起,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