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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右手按在鬼哥哥鎖骨的疤痕處,小寶親了親。聶政撫摸小寶柔軟光滑的身子,這一刻,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和小寶洗了一個溫馨而甜蜜的澡,聶政神清氣慡的出現在兄弟們的面前。由於頭髮還濕著,他索性披散在身後,臉上也沒了小寶不喜歡的易容假皮,窩在鬼哥哥的懷裡,小寶嘴角的酒窩就沒消失過。
聶政一回來就和小寶雙修去了,也沒去找戚老大。洗了澡,聶政今天也不打算出門了,便讓人告訴戚老大明早他會過去。他要先跟三位兄弟們說說他探到了什麼。當著小寶的面,聶政只說跟蹤的那伙人入關了,他便回來了。藍無月和阿毛聰明的也沒問,知道有小寶在,聶政不會說實話。這兩人不問,葉狄更不會問,他一向都是聽從指揮。
吃了晚飯,賴皮的藍無月把小寶抱到床上雙修去了。在他的撩撥下,葉狄和阿毛也沒能忍住,白天太快出來的聶政也沒在一旁忍耐,四個人把小寶里里外外吃了個骨頭渣子都不剩,結果就是小寶甜蜜的睡死在哥哥們的身邊,帶著一身的清慡和甜美的夢境睡著了。
確定小寶絕對不會中途醒來,聶政、藍無月、阿毛和葉狄放心的在外屋說正事。這時的氣氛可不像剛才那樣甜蜜濃情,而是凝重嚴肅異常,還透著一股殺氣。
藍無月冷嘲的說:“咱們的面子可真大,又是天子又是殿下的,再來個武林盟主,真夠熱鬧。”
葉狄在一旁說:“誰來了我都不怕。”
阿毛比劃,聶政看著點頭道:“是,我也覺得咱們這回得給他們一個教訓,叫他們以後再不敢打咱們的主意,不然後患無窮。林盛之和潘靈雀是死了,但比他們更狠更惡的人還多得是。這些人的貪婪,咱們比誰都清楚。”
藍無月問:“大哥,沛菡和沛鋒那邊你準備怎麼做?現在明擺著是沛鋒出賣了咱們,但沛菡那兒……”
“我會跟沛菡說清楚。沛鋒出賣了咱們,我與他們姐弟的情分便也到此為止。我最恨的就是背叛,儘管她並不知情。欠了她的,我會還她。”
阿毛推了推聶政,比劃:你要怎麼還?我不許你因為她而惹阿寶傷心。
聶政道:“放心吧。”頓一頓,又道:“我打算來個將計就計。”
“怎麼說?”藍無月立馬兩眼放光。
聶政湊過去,這般那般把他的計劃說了出來,另外三人不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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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風平浪靜,天一教似乎真的打算龜縮在奉萊不出頭了。戚家莊只有戚老大知道聶政他們的身份,聶政便私下單獨跟他說了探到的消息,也和戚老大說了自己的計劃。戚老大非常贊成,當然也很意外聶政他們身份的泄露竟然真是來自於熟人。想到聶政曾被害的經歷,戚老大不禁唏噓,果然是人心隔肚皮啊。同時,戚老大也為聶政對他的信任而生出一股義氣來。
小蛾子還是照舊跟著小寶學女紅,她現在已經可以fèng一塊帕子了。得知長子和養女終於下定決心在一起了,自老伴去世後便四處雲遊跑到關內的戚家莊老莊主派人送信回來,他不日將與幾位友人一起近莊。戚老大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離開了有近兩年的老爹要回來了,憂的是老爹信上說要帶幾位友人過來,卻沒說是怎樣的友人,他擔心給聶政他們惹來麻煩。
聶政知道後,心裡也覺得這件事挺麻煩,但這是戚家莊,他們只是客人,所以面子上他表示沒什麼。不管來幾個人,他們也要解決完天一教和駱沛菡那邊的事才能走。
五天後的一個晚上,有三個人來敲戚家莊的大門,說是找戚莊主戚老大。管家把他們帶到正堂,讓他們等了半個時辰,戚老大這才姍姍來遲,手上拿著他不離身的菸袋,吐著煙霧走進來問:“是哪位貴客要見我啊?”他猜到可能是誰來見他,一看到三張生面孔,戚老大知道自己沒猜錯。
三人抱拳行禮,說:“我等是有要事前來,可否私下說?”
戚老大打量了打量三人,揮退左右。然後他上炕,盤腿坐好,抽了幾口煙說:“我看幾位面生得緊,該是從未見過,不知幾位找我有啥要事?”
這回換另一人開口,他壓低聲音說:“實不相瞞,我等是從關內來的,到戚家莊要找的並不是戚莊主您,而是另一位貴人。”
戚自成的眼睛眯了眯,閃過一抹凶光:“咱莊裡的都是自己人,沒什麼貴人,三位找錯地方了吧?”
那人笑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戚莊主是明白人,我等能找到這裡來,便不會是走錯了地方。他的名字在下不便說出,他身邊有四個人,其中一人是獨臂、一人身上有毛,還有一人腿腳不便面若少年,戚莊主該知道在下找的是誰了吧?”
戚老大怒了,一拍桌:“哪個×娘養的給我吃裡扒外泄了信出去!老子非剮了他不可!”
三人中最先開口的那人面色不變,可眼中卻透著無比的尷尬。和戚老大說話的這人立刻說:“我等一直在尋那人,碰巧得知他出現在戚家莊便尋了過來,還望戚莊主能給個方便。我等確實是有要事要見那人。”
戚老大不吭聲,似乎還在憤怒。
那人見狀說:“還請戚莊主能行個方便。您只要告訴‘他’我是沛菡的兄長,他便知道我是誰了。”
戚老大磕磕菸袋,下炕:“你們等著。”說罷他離開了。
戚老大一走,另一位一直沒出聲的人不放心的問:“聶政會見我們嗎?”
那人道:“他不會想見我們,但他不能不見,除非他真的放得下沛菡。”
隔壁屋,戚老大小聲問某個聽牆角的人:“要不要晾他們一會兒?”
那人冷淡的說:“讓他們等著吧。”
左等右等都等不來聶政,三人坐不住了。
“盟主,聶政不會不來吧?”
“再等等,本就是我們不請自來,他心中不悅也是正常的。”
“他不會不來,有我姐在,他再不願也會來的。”
又過了一刻多鐘,有人來了,卻不是三人想見的那個人,而是一位侍女。
“請三位跟我來。”
侍女說了一句轉身便走,三人的眼裡都閃過激動,看來那人是要見他們了,侍女把三人帶到了戚老大的住處,一進院子,三條被拴著的大黑狗就朝三人兇狠狂吠。戚老大從屋裡出來喝止了三條狗,把三位眼色尷尬的人請進了屋。
屋內已經有兩人在了,三人一進屋看到他們,尤其是一位容貌格外美艷的男子時,三人的眼中瞬間迸射亮光,絕對沒錯了!戚老大關了門,也沒招呼兩人坐,他自己上了炕,從腰後抽出菸袋,對去了易容的聶政和藍無月說:“喏,就是他們要見你。”
“你們是誰?”聶政的臉色並不好。
一人摸上自己的下巴,手一揚,扯下一張人皮面具,另外兩人也把臉上的面具取了。聶政的身上立刻冒出了怒火,藍無月咬牙:“駱沛鋒!原來是你!”
駱沛鋒瑟縮著往為首那人的身後躲了躲,為首那人上前一步,抱拳:“在下駱玉鐸,這位是舍弟駱玉修,我是沛菡與沛鋒的表兄。沛鋒把你們的行蹤告之於我也是出於一片好心。”
“好心?有什麼好心?他明知我們只想隱姓埋名還背叛我們,我看不出他有什麼好心。”藍無月不客氣的怒道。
駱沛鋒的眼裡閃過憤恨,低頭不語。
聶政出聲:“無月,別說了。”
藍無月重重地“哼”了一聲。戚老大這才道:“有什麼事坐下來說吧。聶盟主到我戚家莊是做客的,如今被人知道在這裡,我也有責任。你們尋來也就罷了,不要再生出什麼無謂的事端。”說完,他招呼三人上炕。
三人坐下,戚老大便很識趣的離開了。他那邊房門一關上,這邊駱沛鋒就跪下向聶政和藍無月賠罪。
“大哥、三哥,這件事都是我一人所為,家姐並不知道。我發誓,我這麼做真的是為幾位哥哥好。哥哥你們知道如今你們的處境有多危險嗎?”
“危險?你起來,把話說清楚。”
第十一章
駱沛鋒站了起來,駱玉鐸開口道:“朝廷利用潘靈雀和林盛之削弱武林的力量,潘靈雀和林盛之死後,朝廷又以武林禍患天下為由四處殘殺抓捕武林之士,更是派出許多高手捉拿你們,說你們很可能變成第二個林盛之、第二個潘靈雀。此事已牽動到京城。原本聖上並不打算對你們趕盡殺絕,但太子上書說你們留不得,聖上便下了追殺令。敏王對此事極為反對,林盛之和潘靈雀本身心術不正才會走上魔道,本就該殺。我等感念敏王的明理,也為了保留下武林僅剩的一點實力,願意輔佐敏王以成大事。”
“聶盟主,對我等來說,您永遠都是中原武林的盟主。我們希望您能回來主持大局,救武林於水火。敏王也說了,只要聶盟主肯相助,定保聶盟主與幾位兄弟永無後顧之憂。”
駱玉鐸盯著聶政和藍無月,見兩人的臉上並無喜色,他又立刻說:“聶盟主與兄弟們歷經艱難,如今卻是風波又起。有敏王在,聶盟主與兄弟們也無須再四處躲避。太子心胸狹窄,近幾年聖上對他也頗有微詞。敏王重情重意,能力不俗,深得聖上與朝中大臣們的信任。這天下理當能人居之,一旦敏王上位,聶盟主可真正擺脫俗事之擾。”
駱沛鋒在一旁道:“大哥,與其小心翼翼、東躲西藏,不如把那些威脅您的人盡數除去。以大哥和立一他諸位哥哥們的武功,這並不是難事。何以魔頭能逍遙於天下,像大哥您這樣的俠士卻要顛沛流離,實在是沒有天理。”
聶政看上去似在深思,駱玉鐸不動聲色的扯了還要再說什麼的駱沛鋒一下,讓他不要太心急。駱沛鋒把話憋了回去。
過了好半晌,聶政看向藍無月,問:“你怎麼看?”
藍無月聳聳肩:“我聽大哥的。”
駱沛鋒和駱玉鐸的臉上不禁多了抹希望在前的輕鬆,駱玉鐸說:“聶盟主儘管放心。回到中原,您就是盟主,可號令武林。我駱家願上下願聽從您的差遣。待事成之後,您想去哪裡久居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聶政的眉心緊了緊,沉聲道:“你們容我想想。聶家大仇已報,我身心俱疲,只想尋個安寧。助王爺成就大業,一個不慎便會引來殺身之禍。我是已經死過一回的人倒無所謂,但我不能不考慮我的幾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