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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子陵讚賞的點點頭,摸摸肖月安的腦袋說:“你真是個鬼機靈。日後你和小寶還要好好相處啊。”
“我知道。”肖月安在心裡冷笑,要他和那個瘸傻子好好相處?做夢吧,那種又瘸又yín盪的傻子根本就不應該活在世上。
三人各懷心思的回到了戚家莊。肖月安一頭扎進自己的房間裡不知道琢磨什麼去了。肖老夫人見他氣沖沖地出去卻是高高興興地和尚嵐卿、龔子陵一道回來,頓時放心了不少。看一眼正在給自己的女兒講解詩詞的尚嵐卿,肖老夫人似乎已經看到了女兒出嫁的那一刻。
晚飯過後,肖月安以跟兩位大哥學字為藉口跑到了尚嵐卿和龔子陵的住處。一進屋,他就壓低聲音興沖沖地說:“龔大哥,我明天就去找小寶,讓他跟我去逛街,然後趁機把他帶過來見您,怎麼樣?”
龔子陵搖搖頭。
肖月安噘嘴:“怎麼?不行嗎?龔大哥可是答應讓我幫忙的。”
龔子陵道:“你這樣說小寶不會跟你走的。他這人怕生,你們剛吵過架,今天你雖去賠過不是了,但他對你還是有些介意的。他平時甚少單獨出門,你找他去逛街,他肯定不會跟你去。”
“啊,那怎麼辦?”肖月安抓抓腦袋,這可是他想了好半天的主意呢。
龔子陵朝肖月安招招手,肖月安走到他跟前,龔子陵拉著他在身邊坐下,在他耳邊低聲說:“戚家莊最近似乎要做一件大事,要那幾人幫忙,到時候那幾人不在,你找個藉口讓小寶到戚家莊來了,龔大哥就能單獨和他提回家的事了。”
肖月安好奇的問:“戚家莊要做什麼大事?”
龔子陵說:“具體的龔大哥不是太清楚,好像是為了那位即將進門的莊主夫人。那人似乎有什麼仇家,戚家莊要去解決此事,找小寶的那四位夫君幫忙,大概就在這幾天了。你不如這樣。”
龔子陵在肖月安的耳邊這般那般說了他的計劃,肖月安連連點頭:“龔大哥的主意好!”
在龔子陵說完後,尚嵐卿走過來交給肖月安一個小紙包:“這是迷藥,你帶在身上防身。”
“謝尚大哥。”肖月安把迷藥揣進懷裡。
尚嵐卿又交代:“在此之前你就不要來找我們了。戚家莊裡肯定有人盯著我們,以免打糙驚蛇。”
“我知道了!”
“你去之前我會再叮囑你需要注意的地方。”
“好。那我回去了!”肖月安捂著胸口放藥的位置,樂顛顛地跑了。
他離開後,龔子陵和尚嵐卿臉上的溫和都不見了。龔子陵輕聲問:“他不會壞事吧?”
尚嵐卿淡淡地說:“我們自然不能把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我們的人已經到了,就等戚家莊和天一教兩日後的那一戰了。”
龔子陵憂心的說:“我是怕我們不能全身而退,或者根本帶不走‘他’。那四人,可是四個林盛之啊!甚至還要厲害。”
尚嵐卿嘆息一聲:“聖上要‘他’,我們只能聽命行事。”
龔子陵吐了口氣:“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回到住處的肖月安躺在炕了,從衣襟里摸出尚大哥給他的那包迷藥。想了想,他坐起來爬到炕角翻他的行李。肖月安自己住一間小屋,他的行李就放在炕上,為此肖月安還特別的不屑,這破地方房裡連個衣櫥都沒有。
從包袱里翻出一把匕首,肖月安抽出匕首,眼神危險的盯著鋒利的匕刃。看了一會,他把匕首插入匕鞘放到枕頭下,接著繼續翻他的包袱,翻出一個瓷瓶來。拿著這個瓷瓶,肖月安露出一抹猙獰的笑。他怎麼會讓尚大哥和龔大哥把那個傻瘸子帶走,那個傻瘸子根本就不應該活著!
這瓶毒藥是出門時肖老夫人塞給兒子的,讓他路上帶著防身。
肖月安打開尚嵐卿給他的那包迷藥,屏住呼吸把那包藥粉一點點慢慢倒入瓶中。迷藥加毒藥,看我不弄死你!
第十七章
尚嵐卿和龔子陵自那日後又來過兩次,不過每次都沒有留下吃飯,只是給小寶帶了點零嘴和一些書。零嘴藍無月吃了,書聶政看了,小寶沒任何不滿,雖然會覺得有些對不起尚大哥和子陵哥哥,但哥哥們的喜好更重要。
天黑的時候,戚老大過來了,帶著小蛾子和戚老莊主。接著戚老大就跟聶政、藍無月和阿毛出去了。臨走時,小蛾子緊緊抱住戚老大,眼裡是害怕。
“丫頭,等哥回來就娶你。”
輕捏了下小蛾子的臉蛋,戚老大走了。
小寶見狀也不由得擔心了,哥哥們要去做什麼?
聶政在小寶的臉上親了一口:“寶,乖乖等哥哥們回來。”
“鬼哥哥……”
“哥哥去找你娘。”
小寶倒抽了一口氣,聶政抱了抱他,出去了。隨後藍無月和阿毛在小寶的臉上各親了一口,藍無月拿著劍,阿毛穿了一身夜行衣也走了。小寶要追出去,被葉狄抱住。
“寶寶,哥哥們不會有事的,好哥哥在這裡陪你。”
“好哥哥,哥哥,他們……”小寶的眼睛裡是驚慌,是害怕,是不安。哥哥,去找娘?哥哥,找到娘的下落了?
“寶寶,不怕。”葉狄抱著小寶坐到小炕上。
小蛾子憂心忡忡地扶著老爹也坐了過去,院子外有幾十名戚老大派來的人暗中保護他們。
天一教如今在寧甘城監視戚家莊的人都是駱沛菡和駱沛鋒姐弟的手下,在兩人的房間之下,天一教的人只盯著戚家莊,無人注意聶政這邊。為了沒有後顧之憂,戚老大把小蛾子和老爹送到了這裡,戚家莊由戚老二坐鎮,戚老三、戚老四跟著戚老大一起去奉萊陽湖。
戚老大沒留太多人在戚家莊,基本上都帶走了。天剛黑,他們就上路了。沿途天一教的探子要麼被駱沛菡的人暗中除去,要麼被換成了自己人。躲在陽湖天一教地下總壇的六位長老不會知道戚家莊的大批人馬正朝他們而來。
子時時分,一大群黑衣人帶著揚起的塵土來到了天一教總壇的入口處。
守衛詢問:“哪個壇口的?”
“思壇主、利壇主、玉壇主派我等來保護總壇。”
守衛說出口令:“山山水水,水到渠成。”
回:“點點滴滴,滴水穿石。”
“蒼天在上。”
回:“天人合一。”
“口令對了,腰牌呢?”
“這裡。”
“嗯,腰牌也對了。放行。”
為首的四個人下馬,入口的石塊開啟。就在這時,突然“嗖嗖嗖”幾十枚暗器從人群中射出,入口的守衛們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被暗器戳中喉嚨氣絕身亡。四人沒有理會地面上的那些天一教教眾,全部交給他們帶來的那些人,這四人帶著一部分人進入天一教總壇。
地面上的廝殺聲很快掩入風聲之中,火把在風中搖晃,片片風沙裹著濃濃的殺氣吹在天一教總壇的那塊土丘之上。
總壇里很少會突然出現這麼一大隊的人馬,自然有人上前詢問。但還沒問出聲,就被人砍斷了脖子。
“殺!”
戚老大拉下蒙面,雙眼血紅。
天一教總壇毫無預警的被戚家莊攻入,這是六大長老怎麼都想不到的。他們更想不到的是留守在天一教總壇里的護衛們竟然會臨陣倒戈,這時候他們才知道,天一教里出了內賊!
天一教如迷宮似的總壇因為有內應的帶路,戚家莊人在戚老大的帶領下殺紅了眼。聶政沒有留在這裡對付這些嘍囉,他和阿毛直接去找六長老和天一教教主。
天一教總壇內的戰火已經點燃,戚家莊也不太平。子時的更聲剛剛敲過,一夥黑衣蒙面人突襲戚家莊。有人給他們打開了戚家莊的後門,他們暢通無阻闖進了戚家莊,見人就殺。戚老二帶著為數不多的戚家莊人與幾百名黑衣人廝殺,有人趁亂牽著馬跑出了戚家莊。
外面的殺聲陣陣,尚嵐卿和龔子陵的房門緊,兩人的中間是一張棋盤,時刻跟著尚嵐卿的那兩位書僮不見蹤影。
“開始了。”尚嵐卿落下一子。
“你我何時出去?”龔子陵不若尚嵐卿那麼冷靜,額頭上有汗水,眸中是擔憂。
“再等等。”尚嵐卿拿起白子,看一眼龔子陵,他道:“現在還不是最緊要的關頭,你可要堅持住。”
“呼!”龔子陵吐了口氣:“我是擔心他們對付不了葉狄。”
尚嵐卿握住白子:“我們只能賭,賭他的武功不精。林盛之一戰不見他,這一回他仍不出面,葉狄以前的功夫就不行,瘋了這麼多年,就算有養功幫他恢復,也最多只能恢復到三成。”
“可聶政他們都變厲害了。”
尚嵐卿也吐了口氣:“所以我說,我們只能賭。趁著聶政、藍無月和谷阿毛都不在寧甘,我們賭葉狄不行。”
“可是他會毒!”
“那就在他下毒前殺了他!”
尚嵐卿的臉上是從未出現過的冷厲和殺氣。放下手裡的白子,尚嵐卿站了起來:“走吧。”
龔子陵擦擦額頭上的汗,跟著尚嵐卿一起出門。戚家莊內慘聲沖天,尚嵐卿對眼前的廝殺毫不關心,他腳步極快的往後門跑去,龔子陵緊緊跟著他,四周的血腥令他極為不適。
此時,躲在房裡的肖夫人尖叫:“快去找月安!他一定是跑出去了!快去找他啊!”
可是任憑肖夫人喊破了喉嚨,肖月山也不動。他緊緊護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絕不在這個時候去找那個不懂事的弟弟,他不會為了那樣一個不喜歡他又任性的弟弟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肖月山!去找你弟弟!你要敢不去,我不饒你!”
“他不是我弟弟!要找你自己去找!他從不叫我一聲哥,我憑什麼去管他的死活!”
朝肖老夫人吼了一聲,肖月山帶著自己的妻兒出了屋子,躲到了隔壁的小屋,並緊緊關上了門。肖老夫人捂著胸口連連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竟敢……”
不敢相信總是不吭聲的肖月山會頂撞她。
肖老爺子盤腿坐在炕上,雙眼閉著,內心一片平靜。小兒子不聽他們的叮囑偏要在這個時候跑出去,早已有心無力的他只有安靜的等待。肖老夫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肖月梅六神無主的看看爹,看看娘,恨自己那個不懂事的弟弟都這個時候了還那麼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