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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聽到小寶的哭聲,葉狄掀開車簾,見小寶睡著了,他趕緊放下車簾,在外頭低聲說:“大哥,寶寶剛才都沒怎麼吃,會餓到的。”
聶政心疼地說:“他好不容易睡著了,等他醒來再吃吧。這剛離開沒多久,他怕他醒來又哭,太傷身了。”
“啊,好。那大哥,我要加快速度了,咱們早點到下一個鎮子。”
“好。”
馬車向前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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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返回屋裡的龔師父他們卻再沒了吃飯的心思。龔子陵和尚嵐卿在一旁安撫各位,尚嵐卿瞟了眼小寶碗裡那兩顆沒動過的雞蛋,抿了抿嘴。
小寶走了,南汝信和黃良玉也不打算多留了。平靜了心情之後,他們就告別了龔師父和龔師娘,帶著自己的妻子往回趕。龔子陵和尚嵐卿順理成章搬了回來,尚嵐卿就住在小寶他們之前住的那間房。
房內,兩張床合併成了一張大床,床上並排擺著五個枕頭,被子已經疊好了。尚嵐卿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龔子陵在一旁似乎是自問:“那四人跟小寶的感情還真是好。他們對小寶很用心。”
“是啊。而且他們似乎不喜歡我對小寶太好。”尚嵐卿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龔子陵也淡淡笑了笑,不語。
另一間屋裡,龔師娘在龔師父的面前打開小寶塞給她的那封信,信上寫著——
乾爹乾娘:
請原諒小寶瞞了你們。鬼哥哥、好哥哥、大哥哥和美人哥哥不僅是小寶的哥哥,也是小寶的夫君。小寶已經和哥哥們成親了。小寶怕爹娘不喜歡,所以沒敢告訴爹和娘,請爹娘原諒小寶。日後,小寶會再來看爹娘,會來當面和爹娘請罪。
信飄在了地上,龔師娘震驚的看向同樣震驚的龔師父。
有兩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龔師父和龔師娘的臉色,其中一人撿起地上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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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有了身孕的小寶就這麼和哥哥們踏上了返回桃源的路途。在他們走後的第二天,有兩位陌生的男子來到石門鎮,找到了龔師父的藥館。在龔師父的藥館待了不到一刻鐘,兩人面帶失望匆匆離開,朝與郭樂縣相反的方向去了。
龔師父看著他們離開,眉心緊擰,龔師娘擔心的說:“他們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他們怎麼知道聶政他們在咱們這裡?”
龔師父低聲說:“聶政他們到這裡之後沒有再刻意隱藏行蹤,知道小寶回來的人又那麼多,難保不會泄露出聶政他們的消息。這兩人的身上有江湖人的氣息,很可能是來找聶政他們的麻煩的。還好聶政他們昨天就走了。不過他們的武功高強,連林盛之都不說他們的對手,應該沒事。我騙他們們聶政往銅鑼縣去了,等到他們發現再去找聶政肯定來不及。”
龔師娘解下腰上的圍裙:“不行,我得去跟林府的那些人說說,別隨便說小寶他們的事情”
“啊,你去吧。”
龔師娘放下圍裙就走了。龔師父又看了一會兒,這才轉身返回藥堂。
雖然對於小寶“嫁給”那四人的這件事,龔師父和龔師娘一時還無法接受,但他們並不會因此而厭惡小寶,更多的是替小寶擔心。對方可是四個人啊……唉,走了也好,留在這裡只怕會被世俗所傷。
龔子陵這時候從後院過來.對龔師父說:“爹,嵐卿今早收到他娘的來信,說他爹病了,讓他速速回去。我想陪嵐卿一起去看看。若他爹沒什麼大毛病,我想在嵐卿那裡住一陣子,過年可能就回不來了。”
“你過年不在家?”龔師父一臉的不贊成,“你好不容易能回來,怎麼又要走?”
“嵐卿於我是之交好友,他家有點事,我想去幫幫忙。”龔子陵說罷苦笑一聲,“爹,我也不能總在家待著吧?你知道我並不想接手藥館,這次跟嵐卿回他家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做些其他的事情。嵐卿喜好遊歷,我當年也非常的嚮往,只是有妻子牽絆。爹,我也不瞞你了。我這次被罷官,秀秀的娘家對我很是不滿,我若一直守在家裡,只怕他們更看不起我了。”
“什麼!”龔師父大驚,兒媳沒有一起回來原來是因為這個!見兒子一臉的落寞,龔師父總有不舍,最後還是說:“好吧。爹看嵐卿這人很穩重,學識又深,你若想跟著阿出去走走也成。爹還是那句話,實在不行就回來,也不是非要做官不可。”
“我知道。我知道爹您和娘會支持我,所以再難我也能挺下去。嵐卿打算明日就走,我……”
“明日?!”龔師父的心裡別提有多悶了。乾兒子剛走,親兒子又要走了。龔師父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他擺擺手:“走吧走吧,都走吧。爹老了,也沒那麼多雄心壯志,你自己好自為之,別惹上不該惹的麻煩就成了。”
“爹放心就是,我怎麼也是在官場混跡過多年,明哲保身還是懂的。”
龔子陵很高興爹支持他。
就這樣,第二日中午,龔子陵跟著尚嵐卿走了。藥館裡一下子又只剩下了龔師父和龔師娘,還有他們的兩位徒弟。龔師娘連著半個多月都吃不下睡不著。小寶這次來得倉促,走得也倉促,兒於也那麼倉促的走了,龔師娘失落又擔心.每日都會祈禱菩薩保佑,保佑她的兩個兒子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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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小寶因為離開了親人而鬱鬱寡歡,就是吃飯都沒有之前那麼有胃口了。葉狄駕若馬車一路穿過石門縣沒有停留。出了石門縣,聶政換了葉狄,心情低落的小寶在大哥哥和美人哥哥的輕拍中帶著深深的難過睡著了。
一路行駛到郭樂縣,聶政把馬車停在他們之前住的那間客棧。天已經黑了,聶政去訂房間,葉狄把馬車牽到客棧的後院,等到聶政訂好房之後,葉狄這才把小寶抱出來。藍無月和阿毛趁客棧老闆和小二不注意偷偷溜進聶政訂好的房間,同樣也是他們之前住過的那間。
進了房間,阿毛就把小寶叫醒了。小寶這一天沒吃多少,這可不行。聶政已經讓掌柜的送吃食上來了。幾乎睡了一天,醒來的小寶雖然仍在難過,不過已經比早上那會兒好了很多。看著他了一大碗的雞湯,還吃了一個大包子、半條魚,四個人終於放了心。
“寶,哥哥們以後還會帶你出來的。”聶政在小寶還腫著的眼睛上親了一口。
小寶輕輕搖搖頭:“過幾天,就好了。我捨不得,離開,乾爹乾娘。乾爹乾娘,有子陵哥哥,我,我只有哥哥們。”埋進鬼哥哥的懷裡,小寶說出心裡話。
四人再一次心疼小寶的懂事。小寶在某些方面可能永遠都長不大,但卻是一個很分得清輕重的人。只要他的哥哥們能好,他再捨不得,再為難都甘願。
“寶貝,你說得對。龔叔龔嬸他們有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們不會孤老。你有哥哥們,現在還有即將出世的小寶貝,你的人生在桃源。美人哥哥這麼說是殘忍了,但哥哥不想再看到你如此心傷。寶貝,哥哥們又何嘗不是只有你?”
小寶的眼睛模糊了,他喜歡美人哥哥叫他寶貝,特別喜歡。心窩的一角軟軟的,小寶握住哥哥們的手:“我知道,知道。過幾天,就好了。我要哥哥,我要回桃源。”
“是啊,桃源才是咱們的家。哥哥答應你,等外頭再安全一些,哥哥們會帶你去看他們。你今天哭了那麼久,小寶貝們也會難過的。”
“我不會再哭,了。”小寶用力吸吸鼻子,向哥哥們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藍無月、聶政把最溫柔的吻印在小寶的兩個嘴角。隨後,葉狄和阿毛也把他們的溫柔印在小寶的嘴角。在哥哥們的安慰中,小寶漸漸走出了離別的傷感。
飯後,小寶雖然不困,不過還是上床歇著了。聶政和葉狄趕了一路的車,他們有神功護體,倒也不覺得有多累。不過在床上樓著小寶,跟他說說話卻是比什麼都溫馨事情。所以四人洗漱之後也跟著小寶上床了。
有一句沒一句的閒,一直到很晚了,小寶在好哥哥的懷裡睡著了。躺在床邊的阿毛揮手熄滅了油燈,四人也準備睡覺了。明天早上吃了早飯他們還要趕路。爭取在不累著小寶的前提下儘快趕回桃源。
剛睡下沒多久,有什麼在撓窗戶,還發出了“呼呼呼”的詭異聲音。四人同時坐了起來,阿毛快速下床。油燈也沒點,衣服也沒套,只拖了雙鞋就跑到外間,打開窗戶。
“呼呼!”
窗外,一隻雙眼很大卻異常凸出的尖牙怪物雙爪攀在窗棱上躍了進來。阿毛迅速關窗,眼中絲毫沒有見到怪物的驚恐。
“呼呼!”
怪物的身上裹著棉衣,朝阿毛叫了幾聲,還比劃了一下。阿毛帶著它快步走進臥房,這才去點燃油燈。
“是阿凸嗎?”
藍無月下了床,葉狄和聶政也都下了床。
“呼呼!”
見到三人,阿凸顯得很高興,三人也很高興。聶政和葉狄甚至還彎身擁抱了一下阿凸,就好像見到了久違的老友。
藍無月好奇的問:“阿凸,你怎麼跑來了?”他們這次出來沒有帶白峰,不過帶了由阿凸的血為藥引做成的追蹤藥粉,是凡骨子特別為他們這次出行準備的。天冷,他們一路帶著白蜂不方便,若凡骨子那邊有必要聯繫他們的時候,就可派出阿凸和白蜂根據這追蹤的藥粉來找到他們。聶政他們離開桃源之後,每天都會有一人在身上灑些追蹤藥粉。
阿凸的肩膀上站著兩隻凍得瑟瑟發抖的白蜂。阿凸把它們拿下來放在懷裡暖著,找到了聶政他們,白蜂也不用飛了。
“呼呼!”
阿凸很焦急的朝四人喊了兩聲,然後從棉衣口袋裡掏出一封信。聶政拿過來,阿毛舉起油燈。打開信上看字跡,是師父寫來的。聶政把信平攤在另外三人的面前,看了起來。看了沒幾行,四人的臉色就變了,葉狄死死咬著嘴,眼裡是努力克制的激動歡喜。就見信上寫著——
各位徒兒!速歸!小貝的身子出了點問題,它在家裡吃了一顆奇怪的果子。一問之下才知,那果子阿寶也吃了。你們趕緊查查阿寶的身子並把他迅速帶回來。事情緊息,路上不得耽擱,詳細之事回頭再說。一定要給阿寶吃好睡好,別讓他凍著。速歸速歸!
凡骨子連用了三個“速歸”,可以想見他寫這封信時的心情是多麼的焦急難當。
聶政燒了信,低聲笑了幾聲。他們原本就說帶小寶回桃源後讓師父看看。若師父也說小寶有孕了,那小寶就是絕對有孕了,他們就等著當爹吧。現在師父讓阿凸送來這封信,他們己經可以肯定了,完全不用師父再給小寶檢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