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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有一會兒,我車子開過兩個紅路燈的距離才聽見他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哦。”我說,“沒有就好。”
“……”
周殊錦又很長時間沒有說話,我問他:“開完會了?”
周殊錦的聲音幾乎是跟我同時響了起來:“你有什麼事?”
“怎麼,沒事都不能找你了,你的錢是按秒來算的?”我把車開進宋益住的小區。
“……”那邊又是漫長的沉默,我都懷疑唐冬冬這個人是真的不會正常跟人講話,他在我面前除了會罵人會打人會作潑婦樣很有可能不知道怎麼去做個正常人。
我把車停好後說道:“算了,那掛了吧。”
周殊錦說:“……嗯。”
隔了一會兒他又莫名吐出個字:“沒。”
但是我已經進電梯,在剛聽見這個音的時候手已經按上了掛斷的按鈕。
晚上可能還有1點,也可能沒有..
——
我在宋益家門口等了半天沒人開門,電話打過去也沒人接,我開始有些懊惱起自己上門竟然沒提前打個電話問人是否在家裡,白走一趟對誰來說並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準備找個地方去吃飯,接到個公司秘書給來的電話說是小陶把我的行程發給她讓她提醒我說今天晚上約了規劃局一個副局吃飯,我應了聲,掛電話還想著這個小陶請假要請多長時間我好像還不知道。
這個規劃局的副局我從去年開始讓小陶幫我約飯,一個年都跨完了怎麼約對方都是沒時間,這麼段時間過去了可算能空出時間吃個飯了,我莫名覺得好像很多事情從辭了個舊年後都開始變得稍微好了點。
掛了電話準備直接開車回公司,在公司想找個人晚上跟我一起去赴,宴能喝酒喝酒不能喝酒就給我開車。車在半路上宋益接到宋益給我回的電話,他問:“怎麼了?”
我說:“沒事,剛剛去你家找你沒見著人。”
他說:“我不沛市,有事。”
我奇了,這個人往常能爛死在家裡一畝三分的地方現在竟然還走能出個沛市,我隨嘴問了句:“哪去了?什麼時候回來?”
“……”宋益沉默下,笑了聲,“回趟老家。”
“……”老家這種詞語總是能跟很多記憶掛上勾的,“怎麼?”
“……”宋益遲疑地告訴我:“我爸今天出來,我來接下。”
說實話我腦子裡在過了宋益這句話後有一段十分短暫的空白,那陣空白還沒來得及被我抓住就被這車水馬龍的熱鬧一股腦地吹散了,我突然開始覺得可笑:“那個老不死的為什麼沒死在裡面?”
宋益沉默了有一會兒告訴我:“他身體不好,快不行了。”
我說:“行,滾吧。”說完掛了電話,車在路上開了三分鐘左右的時間嘴裡發癢,最後還是忍不住找個路邊把車停下了,我開門下車站自己車邊給自己點菸,把火機揣回兜里抬頭就見這四周路上人來來往往的每個人身上似乎都掛著繁忙這兩個字。
我抽了兩根煙十分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唐朝,我其實很少想過去的事情,過去對我來說並不算太美好,我也很少想唐朝,我十分厭惡懷念過去、懷念逝去的人這回事。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死了就是死了,他們是永遠停在那裡的而不同我是要向前走的,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止我朝前走、阻止我過上好的生活。
過去的人不能阻止,現在身邊的人更不能阻止。
宋益好死不死要在現在跟我提到些過去的人,他本來可以什麼都不說的,我根本不在乎他到底去哪了幹什麼去了,他早就應該知道這些事情的,他不想讓我好過。
他媽的宋益他從來都他媽不想讓我好過!
我踩熄了我的第二支煙,嘴裡被尼古丁給熏得發苦,準備從煙盒裡拿第三支煙的時候碰到了手機,我眯著眼睛解鎖了手機屏幕,周殊錦那一串數字十分突兀的出現在我的通話記錄裡面,我腦子裡還沒出個想法手指先按上去了。
我看了看手機屏幕,想著打便打了吧,反正這也不是什麼不能打的電話號碼。我把手機支在耳邊,另一隻手把煙盒裡的煙敲出來含進嘴裡,放回煙盒拿火機點菸的時候見有騎著兩輪摩托的交警從不遠的地方往我的方向駛了過來。。
我點著煙把火機揣回兜里的時候交警正停在我車邊,他先是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後低頭開始撕條。
我貼著耳朵的手機響了數下後被那邊的人接了起來。
那邊聲音綿綿的,一個音吐的老長,尾音帶著點尚未清醒的飄忽:“餵~?”
睡覺被我電話給吵醒了,我吸口煙,沒忍住盯著給我車貼罰單的交警笑了下。
最近幾更我感覺甜得可以大結局
——
等交警貼完條騎著車走了,周殊錦在那邊仍舊個沒睡醒的聲音拖長著問道:“怎麼啦?”
“睡覺呢?”我抽了口煙。
那邊大概清醒了點:“嗯,困。”
我掐了煙繞到車窗那邊拿下了剛剛貼上去的罰單:“行吧,繼續睡吧。”走到駕駛座那邊的車門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