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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食堂,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討論今天早上的事,他們絲毫沒有注意到後邊玩手機的同學。
余亂的白色棒球帽只遮住了頭頂的陽光,遮不住手臂,他忍了半天才沒有拿太陽傘,畢竟他一個人打太陽傘有點奇怪。
教室里的風扇還在繼續,余桌上的玻璃杯看著挺涼快的,只是打開蓋子的時候冒著熱氣。
藍添挺喜歡他這同桌的小潔癖,比那些不愛乾淨的男同學好大多了,至少他沒有在寢室里聞到某種臭味。
午休的時候,教室里少了一個同學,李毅維在班群里發了一條信息,說孫夢琪有事請假回家了。
伍悅午休的時候還特地給孫夢琪發了信息,關心一下同桌和室友,看到散散心那幾個字,心裡的那份擔心跟著散去了,希望回來的時候又是那個活力滿滿的同桌。
想著剛才孫夢琪請假的那條消息,余亂把頭埋在胳膊上,他也很想請假,可是他不敢,他怕去了就上了林科的當。
他得再忍忍,忍了一兩年,也不差這幾個月,等放假就好了,放假了他就有足夠的時間了。
下午的課渾渾噩噩,聽著聽著就慌神,思緒不知道飄蕩在哪段回憶。
舒宇傑在書上勾畫著今天的作業,想著上午他身邊的趙司北和余亂他們一起整那個林科,他默默的看著余亂表現得像個沒事人一樣,沒事才是最大的事。
想來想去挺殘忍的,他放學回家都不敢跟劉橋打電話,也不敢發信息,害怕聽到對方的聲音,也害怕對方做的決定。
他們都挺膽小的,真的。
時間和太陽一起逃跑,傍晚的天空中多了些灰色的雲,漫無目的的飄著。
新聞聯播結束,余亂一句話也沒說的就走了出去,藍添不放心跟著余亂,不放心的人還有幾個,都在後面偷偷跟著,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第 19 章
晚上的操場在路燈下失去了白天的顏色,余亂一個人在操場上跑步,白天人多不敢跑,夜裡看多了層保護色。
別人也看不清他是誰,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和心裡非常不甘心的回聲。
十分鐘的休息時間過去了,鈴聲準時響起,藍添扭過頭看著還蹲在花壇旁邊的錢豪幾人,無奈的說:「回去吧,我陪余亂跑幾圈。」
「那…添哥你們注意安全。」
「我們先回去了,你們早點回來啊。」
藍添走到塑膠跑道,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孤單身影,反方向的跑向余亂。
五官越來越清晰,藍添看見了余亂閃躲的眼神,換了調侃的語氣「鍛鍊身體怎麼不叫我?害怕我跑了步比我們學委長得高啊?」
「嗯,你說得對,我是挺害怕的。」
看著放慢腳步的余亂,藍添轉過身跟在余亂旁邊:「別害怕啊,我來陪你一起跑,要長一起長,你一個人偷偷跑挺不厚道的。」
余亂聽著這話心情複雜,他不懂身邊這人想幹什麼,他只是單純的想來發泄,並不是偷偷跑步。
寬闊的操場只剩兩人的呼吸聲,你追我趕的,聽著絲毫不會顯得孤單。
路過的保安看著兩個人影在操場不斷的移動著,年輕真好啊。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余亂和藍添出現在門口,滿頭的汗水,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們去汗蒸去了。
余亂坐在座位上擦著汗,有點不太適應這樣突然的運動,他太久沒有跑過步了,而且一跑就是半個小時起步,腿上的肌肉緊繃著,伸手捶了兩下,喉嚨幹得有點疼。
好心的藍添拿著余亂的水杯走到飲水機面前,聽著水桶里噸噸的聲音,杯子裡的水裝得差不多了。
水杯放在在余亂桌上,藍添坐下:「下次要跑,記得叫我陪你,大晚上的多危險啊。」
許家頁贊同的說:「對啊,學委你得找個人陪你,大晚上的一個人夜跑還挺害怕的。」
錢豪靠在桌上一臉贊同的點點頭:「就是,萬一有人偷窺我們班學委的美貌怎麼辦。」
趙司北想了一下說:「下次你們可以去當保鏢,我給你們打掩護。」
「畢竟我們學校不安全,萬一突然竄出一隻瘋狗呢,我不信我們學委跑得比狗還快。」藍添打趣道。
余亂擦汗的手停下,撇了藍添一眼:「你誇我還是損狗呢?」
接收到同桌的眼神,錢豪打著圓場道:「添哥的意思是,怕亂哥你被狗咬了,然後也怕亂哥你咬回去,打狂犬疫苗還要多打兩針呢。」
許家頁一臉贊同:「對啊,現在打狂犬疫苗可貴了。」
余亂:「……」他現在的感覺就被一群狗咬了。
最後一節晚自習,余亂沒有精力再想其他的事,他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夜晚的風來得有點急,還帶了點不知名的溫柔,余亂趴在桌上睡覺的時候,感覺腦海里還有一個小人一直陪著他跑,沒有盡頭的陪他一直跑下去。
「余亂醒醒,下課了,要睡我們回去睡。」聲音不自覺的溫柔,比早上叫起床的聲音柔了幾個度。
趴在桌上的余亂迷糊的睜開眼,看著走得差不多的教室,周圍有幾個人在等他,只等他一個人。
余亂站起來的時候腿有點酸,這是跑得有點急的後遺症。
幾人慢悠悠的走出教室,一路上都是錢豪和許家頁在打鬧,只有藍添安靜的陪著余亂,兩個人走到寢室樓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