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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鄒衍問道。
加良一手撥開自己額前的劉海,一手撥開鄒衍額前的頭髮,兩個人的額頭貼在一起的時候,加良閉上了眼睛:「這是約定。」
正好路過的黃曉生愣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鄒衍神情自若地抬手覆上加良的額頭,說道:「他身體不太舒服,我檢查一下他有沒有發燒。」
「結果呢?」黃曉生繼續問道,「可千萬別影響下午的拍攝啊。」
鄒衍頓了頓說道:「還真的有點燙,可能是感冒了。」
黃曉生嘆氣道:「我昨天睡覺沒蓋被子都沒感冒,你們……哎,一會別忘了吃藥。」
鄒衍說道:「加良的助理已經來了,會看著他吃藥的。」
黃曉生安心道:「那就好,我去忙其他事情了,下午都給我拿出最好的狀態啊。」
「前輩,燙的是你的手,我的額頭是涼的。」加良眨了眨眼睛。
鄒衍轉頭看了眼黃曉生離去的背影,什麼看加良是否發燒,只是他為突然想摸加良的額頭找的藉口而已。
「那個人走路真不小心,他再那樣抱著器材走下去,絕對會摔倒。」下午兩點半,烏雅守在片場一邊照料加良一邊看著周圍的人工作。
結果沒走幾步,那個人就突然扭到腳,懷裡的東西摔了一地。幸好東西都是耐摔的,沒有什麼損壞。
「第一件。」正在看劇本的加良抬頭對鄒衍說道。
鄒衍拿出剛才江燁給他的小筆記本,用黑色水筆在日期十一月三日下寫了一個一。
「前輩,每天夠了十件後記得提醒我。」加良說道,「夠了那個數字,我就該阻止她了。」
「怎麼阻止?」鄒衍好奇道。
「讓事情發生的條件不發生,比如剛才,只要那個人換個姿勢走路,別那麼彆扭,就不會摔倒。」加良回答。
「嗯,我知道了。」鄒衍已經把兩個人的約定當做一個有趣的遊戲看待。
「你們導演罵人狠嗎?」烏雅轉頭看著他們。
加良搖頭表示不知道,鄒衍微微點頭說道:「還好。」
烏雅看著正在拍戲的兩個人說道:「看了一會他們演戲,我總覺得那兩個人會挨罵啊。」
距離烏雅說話不到三秒,黃曉生立即喊停對著那兩個演員開始吼:「你們不是科班畢業的嗎?科班畢業的就給我拿出科班畢業生的水準,別和大街上隨便拉人演得效果一樣!」
這次不用加良提醒,鄒衍自覺地在本子上寫了一個二。
長這麼大,不是沒遇到過烏鴉嘴,但是能說一件中一件的人,鄒衍今天是第一次見。看著寫在本子上的一二三四五六,鄒衍甚至開始覺得加良之前說的話是真的。
「加良,我覺得你還是換一件外套比較好,這件外套太容易被勾住了。」烏雅說的話,站在她周圍的加良、鄒衍和江燁都聽到了。
加良看了一眼鄒衍,回答:「不用換了。」
今天還差四件,在數目達到十件以前,他不會阻止事情的發生。
「加良你去換一件外套,讓條件不發生不影響她是不是烏鴉嘴的約定。」鄒衍說道,「下一個鏡頭,是我們一起拍。」
烏雅不知道加良的拍戲穿的衣服都放在那裡,就只好讓江燁帶著加良去換衣服。
「衍哥,加良隨便換衣服,會不會被導演罵?」烏雅突然想到。
第15章 莫名其妙(四)
「不會,他早上拍的鏡頭和一會拍的鏡頭並不連著,換一件外套對拍戲沒什麼影響。」雖然都是在電影城內,他們下午的拍攝場地已經和早上的場地離了好遠。由於烏雅剛才說的是疑問句,並不算預言,鄒衍便沒有把它算進約定的一百件事情中。
「那我就放心了,導演看起來很兇。」烏雅安心道。
鄒衍說道:「演員的演技和黃導的脾氣成反比,戲演得越好,導演的脾氣就越好。」
烏雅看向他,「那你們?」
鄒衍溫和道:「既然是我和加良演,是絕對不會被他罵的。」
即使黃秋生要罵、要批評,批的也是加良,對於鄒衍這種人物,戲演得差這種理由永遠不會成為他被批評的原因。
烏雅皺眉道:「但我覺得會。」
鄒衍一笑了之。
他對加良的天分很有信心。
今天下午拍的鏡頭是「宋孑然」站在鬧市中打電話,被偶然路過地「宋捷」發現是警察臥底的事情。等加良換好衣服出來時,群眾演員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導演一聲令下,就可以開始拍攝。
喧鬧的人群中,鄒衍右手拿著電話,皺著眉頭在人群中走動著,「如果你說了幾遍的話就是在告訴我這邊很吵,那很好,我們沒必要再聯繫了。」
聽到鄒衍的話,對方急急忙忙道:「我知道你為了掩護自己在鬧市中打電話,吵是應該的,剛才是我無理取鬧行了。」
鄒衍直白道:「說重點。」
「姚淵的事情進行的怎樣,黑鷹察覺到他是臥底了沒?」提及姚淵,對方的語氣沉穩不少。
這裡的黑鷹,指的是黑幫的老大肖宏。
「在我提醒過他後,他怎樣做已經和我無關。」鄒衍越往下說,台詞越順,甚至就像印在他大腦中似的。
「他和你爸爸一樣是警察,你就任由他獨自在黑幫闖?」那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