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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他陸朝炎,每天陸朝炎收到無數全國各地傳來的英文郵件。
她做他的助理,要幫忙看郵件,接待外國客戶,他對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英語要好。
但面子上隱瞞著答。“爸媽和老師。”
陸朝炎點頭:“下點功夫,受益終身,伯父伯母很明智啊。”
兩人說話間已經出了機場。“你要往哪個方向?”
林清雲看到路對面,薛曉雅已經在打車,便答。“和陸總正相反。”
“我可以和你一個方向。“陸朝炎立即說。
“那不就南轅北轍了?”林清雲揚起唇角,桃花眼似明亮的湖水。
陸朝炎一怔,心悅誠服地笑了笑。“好吧,時裝周上見。”
時裝周上人滿為患,能見到的概率有幾分?
林清雲覺得,這就算和陸總訣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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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巴洛特式建築前,蔭蔭的高大樹木遮蓋了陽光,花園的苗圃里載滿了大波斯jú和紅白相間的薔薇。中世紀貴族公爵留下的歐密莊園,古樸厚重,莊嚴而寧靜,原來蕭家在國外的產業,也不容小覷。
林清雲拖著心裡買進了院子,看到一架鞦韆,她剛要坐上去。
來人了,一個穿著女僕制服的黑人婦女走到她面前。
“小姐你是?”
“我是……慕月。”林清雲拿出手機裡面慕月存的和蕭雨胤的合影。
蕭雨胤的太太長得很有辨識度,女傭一眼就認出來,雙眼放光。”二少夫人。“
“嗯,大哥呢?”
“您隨我來。”
林清雲跟著女傭的腳步,路頭一轉,一片紫藤花簇擁的花園。
擺放著畫板。
畫板前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身穿香檳色宮廷襯衫,米色長褲的男子,陽光灑在他亞麻色的頭髮上,他的髮絲顯得透明。他眉眼和蕭雨胤有五分相似。
也可能看慣了蕭雨胤的俊臉,覺得蕭孝禮的五官陰柔了些,缺少了蕭雨胤那種陽剛勃發,的力量美。他手裡拿著畫筆,在畫布上一筆一筆專注地畫著。
“大哥。”林清雲輕輕走過去。
“啪嗒!”她話音剛落,蕭孝禮的畫筆掉落在清脆的糙地上。
彎身,試圖撿起地面上的畫筆,修長的手指用不上力氣。
然後一個纖細的身蹲在他身下,幫他撿起畫筆。
林清雲因為腿長,蹲下去抱住雙膝就變成小小一團。
蕭孝禮雙眼看了她一會兒,便直起身體,繼續在畫布上作畫。
畫布上,大波斯jú迎著風搖曳,背景卻用大塊的色調進行虛化處理。
林清雲倒是沒想到蕭孝禮雖然神志不清,畫的抽象畫卻絕對能媲美莫奈。
尤其是,對比色調和互補色選用嫻熟,帶著幾分墨西哥式的絢麗,視覺上給人強烈衝擊力。
林清雲蹲在他腳下,安靜地看著他拿著畫筆一點點修飾著花瓣。
“大哥,你畫的真好。”
沒有回應。
果然像丁詩璃說的那樣,不會理人,也不會說話!
林清雲心中負氣。
有些絕望地垂下雙肩。
林清雲不甘心地抬眼望著他,一雙透著水的桃花眼閃爍。“蕭孝禮,你真的不認得我了?”
“月月……月月……”他嘴裡發出一個含糊的聲音,眼神卻是渙散無神。
林清雲一驚,瞪大雙眼,她猛地轉身。
“亞姆!”她大聲喚著女傭。
女傭正在葡萄架下修理葡萄架,聽到嗓音丟下架子以為蕭孝禮出事了,大步跑來。
“怎麼了?”
要是大少爺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二少把蕭先生當做他的命,這個責任承擔不起。
“大哥說話了!”林清雲知道蕭孝禮不會說話才這麼大驚。
“啊?你說什麼,大少說話?怎麼可能?“女傭亞姆想了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大少會說話,這太不可思議了!
”怎麼不可能,他既然會畫畫,就一定能說話。“林清雲堅定道,眼眸中透著喜悅。
“大少爺說了什麼?”女傭仍是懷疑。
林清雲有點不好意思,沉默了好久。
才小聲支吾著:”好像是……月月……我的名字。我問他記不記得我,他就這麼叫我。“她解釋著。
蕭雨胤一直在查蕭孝禮跳樓的真相,她巴不得和蕭孝禮撇清關係。
亞姆一臉狐疑,抓了抓頭皮。”奇怪,夫人照顧了少爺那麼久,都沒有聽先生稱呼她的名字呢。“
林清雲有些囧。
的確,從親遠關係來說,蕭孝禮的確和丁詩璃的關係更近。
結果一張開就叫她名字。
這就有點尷尬了。
亞姆狐疑地看向依然在畫畫的蕭孝禮,走了過去,試探著說:”大少認得二少夫人?“
沒有回應。
蕭孝禮低頭作畫。
女傭抬頭看向林清雲。“怎麼回事?大少又不吭聲了。“
“大哥估計不懂什麼二少夫人,讓我問他。”林清雲走了過去,蹲下身體,抬頭看著蕭孝禮。“大哥,大哥我是月月呀。“
蕭孝禮依然不吭聲,只畫畫。
“大哥?”
依然沒有回應。
怎麼回事?剛才他明明就有反應地,就好像剛才林清雲看到的是錯覺。
“還是沒有答應呀。”亞姆嘴裡小聲嘀咕 。”二少夫人,怎麼回事?“
“我確定剛才不是幻聽。”林清雲連忙說。
女傭點了點頭。“二少夫人,現在怎麼辦,要不要通知二少和夫人?”
“不用了,免得他們以為大哥的病情好轉,空歡喜一場。”林清雲想了想。
“這樣,我決定留下來,親自照顧大哥,你幫我打掃出一間房。“
亞姆連連點頭。"我這就去找大少的醫生,順便讓人收拾房間。“頓了頓。”二少夫人先到室內喝杯咖啡?”
“不用管我,我想到處走走。“
林清雲說罷走開,她在糙場上漫步了很久,回到房間,金綠色的沙發,暗紅色的牆壁,室內充滿了歐洲貴族地華麗色彩,不是沾了蕭雨胤和慕月的光,她別說來這樣的莊園住了,看一眼也是痴心妄想。
樓梯的牆壁上掛滿了油畫,署名都是丁詩璃。
這應該是大嫂畫的,她心想。
順著樓梯上去,長長的走廊,所有房間的門緊閉著。
盡頭對著她的,卻敞開著大門,林清雲走過去,進去眼前豁然開朗。
與其說這是房間,倒不如說是展廳,展廳上全是丁詩璃的畫。
桌面上還堆著裝幀好的大幅油畫,作者同樣是丁詩璃,和牆壁上不同的是,上面用卡片加上了價格。
林清雲隨便撿了一個數字看。呵,1000萬,天價啊,丁詩璃在繪畫界絕對有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