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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您可小心點，別摔著了。”張茂林一邊開玩笑一邊扶住張老頭，笑嘻嘻的說，“爺爺，這兒不錯吧，哥來之前，我特意讓人好好打掃了一遍。聽說這兒出過事，我還讓法師過來做了法事，您放心，你的寶貝重孫子一準在這兒活得滋潤，趙小jú，你準備什麼時候生，我什麼時候可以當叔叔？我可是事先聲明，我只要帶把的，其他的，免提！”
趙小jú已經習慣於張茂林的嬉皮笑臉，原來的時候還要回上幾句，但現在張茂林是塗少跟前的紅人，顧全著塗少的面子，她也不好意思太過份，只是瞪了張茂林一眼，卻沒有說話。
“真是熱鬧。”一個微微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一身便裝的塗天驕帶著杜月兒站在眾人後面，幾個親信沉默的跟在周圍。
“塗少。”張茂林有些意外，立刻恭敬的迎上前，“您怎麼得了時間過來？正想著安頓好家裡人就過去拜訪您，來的時候趙寨主還特意讓我捎了些禮物，都是些山上的新鮮果子和野味，是特意帶了來孝敬您母親和塗大帥。”
塗天驕搖了搖頭，隱約覺得有一雙冷冷的目光落在他和杜月兒身上，下意識尋著目光的來處去看，但當他剛要找到目光的來源時，目光卻突然間消失了，他的眉頭微微一皺，那目光中有著仇恨和不屑。
他一邊微笑，一邊似是無意的打量著眾人，趙小jú和張茂森表情恭敬，張茂林就站在自己面前，只有張老頭和那個醜丫頭遠遠的站著，那個丫頭還是一樣的丑，但個子明顯又長高了許多，年紀不大，身材還有些瘦弱，藏在有些尋常的衣服里，頭微垂著，不做聲。
他的眉頭再次輕輕蹙起，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他總覺得這個醜丫頭他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當然，不是在山上，不是在張茂林身邊，而是記憶中某個時間，似乎見過，甚至還說過幾句話。
但是，他回憶了好長時間，卻怎麼也沒辦法在記憶里尋出這麼個人來。
“看樣子，你口中這個丑丫很是受歡迎呀，也帶到城裡來了。”塗天驕隨意的說了句，“還沒有找到她的家人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張茂林笑笑說：“不用，河裡揀的，估計也是家裡不願意要，長得醜，又不會講話，還傻乎乎的，不過，對我爺爺到很孝順，就這樣吧，不必麻煩塗少為這些事情費心。”
塗天驕也沒在意，到是一旁的杜月兒突然眉頭微微一蹙，有些嗔意的說：“我不喜歡這個女孩子，她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張茂林立刻說：“是長得醜些，但看一段時間也就習慣了，她除了丑些，其他的都很好，吃苦耐勞，我爺爺最是稀罕她，杜姑娘別在意，也就是今日裡看上一眼，平時也沒機會遇上。”
杜月兒噘著嘴，有些不樂意，但見塗天驕沒有開口，她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相當不屑的狠狠掃了楚笛一眼，楚笛一直頭垂著，看不清她表情。
搬東西下車，收拾，楚笛一直沉默的似乎不存在一般。她以為已經過了這許多年，她可以掩藏自己所有的心事，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鍛鍊自己，藏好自己，寧肯不以真實的容顏見面，寧願忍受別人一聲一聲的丑丫叫她，只要她可以消失在這個世界不被仇人發現就好，她甚至覺得時間已經久到她可以不太在意於面對父母的離開，但是，回到這兒，看到熟悉的一切，她還是害怕了，不是害怕被人發現，而是害怕突然清晰出現在眼前的所有曾經一切。
五年多的時間，那種椎心的痛不僅沒有減輕，反而痛到人會僵硬冰冷。
“咦，丑丫，你今天是怎麼了？”張茂林有些奇怪於楚笛的安靜，雖然楚笛之前就不是一個熱鬧的人，但今天的沉默也太奇怪，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是不是趙小jú又沖你使性子了？”
楚笛只是搖了搖頭，隱約聽見外面張茂森正客氣的和沒有離開的塗天驕說話，不過是一些山上的近況，塗天驕似乎挺關心趙小jú哥哥的健康情況，寒暄著極是有耐心，偶爾也聽得到趙小jú說上兩句。
張茂林還要問，一旁的張老頭冷不丁的說：“皮蛋，爺爺有話要和你說，你過來坐下，別晃來晃去的耽誤丫頭幹活。”
“什麼事？”張茂林看著爺爺，笑嘻嘻的問。
張老頭看了一眼楚笛，清了一下喉嚨，說：“就是你和丫頭的事，爺爺當年就和你說過，等你長大了要娶丫頭當媳婦，爺爺就看她好，就想讓她做我們張家的孫媳婦，現在丫頭還小，但是你已經大了，這件事，我看最好是先定下來，至於圓房可以遲幾年，等到丫頭滿十六的時候。”
“不行！不行！”張茂林立刻搖頭如撥浪鼓，“她太小了，才十三四歲，爺爺，我已經是個成人，她還是小丫頭片子，不行，這簡直是笑話，再說，我只是當她是妹妹，沒打算娶她，當時只是玩笑話。”
張老頭的臉一沉，生氣的說：“怎麼，爺爺的話也不聽嗎？”
張茂林有些為難的嘟囔，“她那麼丑，太醜了，我，我不想娶。”
楚笛抱著一堆東西走了出去，然後輕輕關上門，她不是生氣張茂林的話，她依然沉浸在這個地方的回憶中，似乎父母的身影仍然在她周圍，甚至父親的聲音也在她耳朵邊飄來飄去。
張老頭看著楚笛離開，聽著門關上的聲音，聽著外面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生氣的說：“丑怎麼了？丫頭是個好孩子，哪一點配不上你？你以為你長得多好看嗎？也就是一個土裡土氣的鄉下孩子，這才進城多長時間，你就不知道自己吃幾口飯了？再接下來，是不是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了？！”
第88章
更新時間：2012-12-10 23:22:05 本章字數：2996
張茂林嘟囔著，但聽不清他在講什麼。
隱約聽到房間裡有爭吵聲，正在外面講話的張茂森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小jú，進去看看，我聽著好像是爺爺和茂林吵起來了，你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別讓他們一見面就鬧得不開心。”
趙小jú答應著，轉身朝著發出爭吵聲音的房間走去，遠遠看見楚笛拿著東西進了別的房間，這丫頭長得不好看，但人挺勤快，這才剛來，似乎就熟悉了這兒的情況，可以自如的出入其中。
塗天驕正要提出告辭，杜月兒明顯已經不耐煩，一直在用手絞著手中的絲帕，但又不敢直接提出要離開，眉頭一直蹙著。遠遠看見趙小jú拽著一臉不樂意的張茂林趕了過來，臉上笑得厲害，似乎是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
“怎麼了？”張茂森略微不解的問，“爺爺呢？茂林，你和爺爺吵什麼？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趙小jú強忍著笑，看著一臉惱怒和不甘心的張茂林，對張茂森說：“你爺爺讓茂林娶丑丫當老婆，茂林不同意，爺爺就發火，爺孫倆就嗆起來了。”
張茂林先是偷偷看了塗天驕和杜月兒一眼，塗天驕臉上到沒什麼表情，一旁的杜月兒卻臉上帶著幾絲淺笑，不屑中透出嘲諷和幸災樂禍。
“爺爺根本是強人所難，我一直當丑丫是妹妹，再說，她還是小丫頭片子，我怎麼可能娶她，真是的，爺爺根本就是難為我！”張茂林低聲嘟囔，“我說不同意，爺爺就發火，罵我忘了祖宗的規矩，說是我要是不娶丑丫，他就不認我這個孫子，真是的，哥，你得和爺爺說一聲，這什麼事嘛！”
張茂森微微笑了笑，溫和的說：“妹妹人真是不錯，雖然長得略微有些平常，但其他的都很好，這些年來，你們一直相處，難道還在意她的長相？”
張茂林有些生氣的說：“幹什麼你不娶，要我娶！真是的，要你娶你也會嫌她丑的，誰想娶個醜丫頭當老婆！”
張茂森剛要說話，卻看到楚笛正從一旁經過，瞪了弟弟一眼，準備等楚笛走開後再訓斥弟弟。
“丑丫，你過來！”張茂林一肚子的火氣沒出撒，也一眼看見經過的楚笛，立刻高聲喊了一嗓子，他不能讓杜月兒看他笑話，這個丑丫他絕對是不會娶的，他知道他娶不到杜月兒，他配不上她，而且她還是塗少的女人，但是，也不能娶個丑的嚇人的小黃毛丫頭吧！
楚笛看了幾個人一眼，似乎有些勉強，但還是走了過來。
“丑丫，是不是你讓爺爺逼著我一定娶你，你真是太可惡了！”張茂林氣到有些口不擇言，其實他一直挺喜歡楚笛的，但是，前提是不要談他和她的所謂親事，當妹妹，當玩伴，楚笛都是極好的。
楚笛眉頭微蹙，似乎不太明白張茂林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丑丫，我和你說清楚，我們之間絕對不可能，你太小，而且太醜，我不怕你生氣，話我說在面上，我喜歡漂亮的女孩子，我想娶個漂亮的女孩子當老婆，你太醜了，也太小了，如果你只當我妹妹，我會好好照顧你，但是，老婆，你就別想了！”張茂林一口氣說完，“不管是你拿爺爺逼我還是怎麼著，這一輩子，我和你絕對的不可能成為夫妻！我絕對不會娶你當我的老婆！”
楚笛看著激動的張茂林，依然是毫無反應。
“茂林，你亂講什麼！”張茂森有些生氣，哪有這樣講話的。
楚笛慢慢抬起手，用手勢平靜的比劃著名：從今日起，你非我哥，我非你妹，你看我如此不堪，我也看你同樣不堪，橋歸橋，路歸路，你歸你，我歸我，再無瓜葛！
然後，依然是面無表情的轉身要離開。
塗天驕有些好奇，這個醜丫頭，雖然模樣長得不好，也沒怎麼受過教育，但談吐還真是不錯，他雖然不太看得懂手語，但還是知道了楚笛的意思，簡單的說就是，你看不起我，我還看不起你，既然這樣，大家各自活各自的。
“這丑丫有幾分道理。”塗天驕突然笑了笑，說，“不如這樣，我身邊也缺個可靠的，模樣漂亮的我瞧著難免憐香惜玉，不捨得她們做事，模樣丑的大半愚蠢，你這妹妹雖然看著長得醜些，人到是聰明有脾氣，張茂林，你既然不願意娶她，放在家中難免天天見面也不好，就送給我做個丫頭吧。”
張茂林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聽錯了，脫口說：“塗少，她太醜了，我怕您看了會影響心情。”
塗天驕只是微微一笑，看著楚笛說：“你準備一下，一會跟著我走，你負責伺候我，免得其他女人月兒看著生氣。”
楚笛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眨了眨眼睛，呆著沒有反應。
塗天驕笑著說：“人是長得尋常些，但這雙眼睛卻長得不錯，看著也不是那麼討厭，怎麼，不願意做我塗天驕的丫頭？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跟著伺候我？行了，去準備一下，——罷了，也沒什麼好準備的，需要的東西回去了再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