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頁
楚笛的眉頭微微蹙起,有些不耐煩的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了,你還有什麼別的事嗎?如果沒事,就請離開吧,你兒子說過,這兒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我不怕丟醜,不過我想你不希望你兒子因為你的行為而羞愧吧?”
塗明良哈哈一笑,不屑的說:“楚笛,你還真是太嫩了,你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嗎?這兒全是我塗某的地盤,我說對的就是對的,我說錯的就是錯的!你不過是我兒子養的一個寵物罷了,你算什麼,我告訴你,我就算是殺了我兒子也不會讓姓楚的那個男人的孽種進入我們塗家!”
楚笛的面上一沉,似乎想要發火,但忍了忍,手中的鉛筆卻生生的被折成了兩半,然後,手上有微微刺痛的感覺,有血從指間滑落,一旁的阿秀嚇了一跳,掩住嘴,怕口中一聲驚呼直接脫口而出。
“怎麼著?”塗明良蠻橫的說,“我不怕丟臉,但是你永遠也進不了我們塗家的門,你永遠只能是一個被偷偷養在外面的女人,我們塗家的兒媳婦只能是佳柔,否則,我寧願天驕一輩子不娶女人!”
楚笛真是恨透了面前這個男人,說不出的厭惡,這個男人就這樣仗著他的勢力完全不管不顧的觸及她的底限,這樣不加顧忌的侮辱她的父親,她咬了一下嘴唇,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可以無理,但我只當是一隻惡狗在我面前狂呔,我是人,不屑於和一隻狗講道理,但是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再詆毀我的父親,我不管你們之間究竟有過怎樣的過節,有一點可以保證的是,我保證我會對你出手,就只當是攆一隻惡狗離開!!”
“你敢罵我?”塗明良指著楚笛,一臉的不相信,但想起之前這個臭丫頭的一步不退讓,知道有可能這丫頭說得出做得出,哼,但是,讓他一個大男人,以他一個她長輩的身份向她示弱,他才不會,他塗明良這一輩子怕過什麼,切,有本事就來真的,心中想著,口中直接說,“楚笛,別和你爹那個混蛋一樣,只長了一張嘴,做著善良的外在,其實心裡齷齪的很!”
楚笛腦子裡一片的空白,唯一的感覺就是她要面前這個男人閉嘴!
“少夫人!——”一旁的侍衛眼疾手快,一眼看見楚笛抄起旁邊放置的鐵杴就沖向了塗明良,嚇得他立刻衝上前,但是,他在衝上前的同時就發現,他的速度比楚笛慢了一步,楚笛的臉色極其難看,他在想,要不是楚笛穿的是旗袍,會束縛她的某些行為,可能後果就會更可怕了。
因為,在所有人,包括塗明良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覺得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的擊到,肩膀疼的一哆嗦,然後腳下一踉蹌,楚笛竟然一鐵杴把站在那兒的塗明良給拍倒了。
侍衛腦子裡清晰的分析著,原因有二,一是楚笛正在火頭上,老爺說話太過分,讓少夫人火氣突起,少夫人動作太快,這估計和她在無名山呆過有關,二則是老爺宿醉未醒,身子本來就沒站穩,又仗著楚笛不敢對他下手,所以有些大意。結果就是,一向霸氣的塗明良讓他極是看不起的臭丫頭楚笛一鐵杴給拍倒在了當地,兒媳婦直接拍倒了公公。
但是,他整個人是呆的,不僅是他,所有的人,包括塗明良的侍衛也一時半會的沒反應過來,大家全部大張著嘴看著倒在地上的塗明良,再看看一臉怒氣的楚笛。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動作。
“楚笛,你要做什麼?!”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塗天驕表情錯愕的看著倒地的父親和憤怒的楚笛,生氣的說,“他是我父親,你怎麼可以這樣?”
“那我算什麼?”楚笛冷冷盯著塗天驕,姨姥姥說的不錯,仇人就是仇人,仇人的兒子就是仇人的兒子,他永遠不會真的替自己著想,是自己傻,一時糊塗嫁了他!
塗明良的侍衛上前扶起摔倒的塗明良,塗明良覺得後背有些痛,這個可惡的臭丫頭真的敢對他下手,而且下這麼狠的手,真不愧是在土匪堆里長大的,果然是狠的!有些面子上掛不住,站起來就要衝上前,塗天驕一下子擋在他和楚笛中間,一方面阻攔著暴怒的父親,一方面瞪著楚笛,心中真是惱火,不論發生了什麼,她一定要和自己的父親發生衝突嗎?他已經很辛苦的在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他不希望父親針對她,她為什麼不能體諒自己的苦心?
“塗伯伯,您,您沒事吧?”金佳柔的聲音突然響起。
楚笛呆呆看著金佳柔,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金佳柔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和塗天驕在一起,她突然想笑,笑自己的可笑,看著金佳柔焦慮的跑向塗明良,攙扶著塗明良,一臉的關切,再看看擋在自己面前,避免自己再和塗明良發生衝突的塗天驕,想想不足兩個月的婚姻生活,楚笛突然有一種無名火在心中升起,她只希望面前的所有人全部消失,甚至這段時間全部消失,她依然是那個在無名山生活的啞巴醜丫頭。
第307章
更新時間:2013-3-1 13:11:48 本章字數:2853
“塗天驕,我究竟算什麼?”楚笛強壓著心頭的火,一個字一個字的問。
“笛笛,不要再鬧了。”塗天驕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他也沒想到金佳柔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他不記得他有和她在一起,難道她是隨父親一起過來的?父親過來究竟是要做什麼,為什麼父親會和楚笛動起手來?
“我鬧?”楚笛苦笑一下,說得真是有趣,她鬧?她要是鬧,塗明良這個可惡的老頭早就一命嗚呼了,她可以殺人的,她不是沒殺過生,她殺過的,她可以殺死兇猛的野獸,難道不可以殺死一個入土半截的老頭嗎?
“天驕,你立刻把這個女人給攆走!”塗明良憤怒的說,“她竟然敢對我下手,這樣蛇蠍一般的女人是不可以留的,我總有一天會死在她手裡的!”
“總有一天?為什麼不是今天!”楚笛立刻說。
“你!”塗明良真的是氣糊塗了,一把推開金佳柔的手,猛的撞開阻擋他的塗天驕,二話不說的直接踢向楚笛,“我今天就先剁了你!”
所有的人,包括塗天驕都呆愣在當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楚笛扔下手中的鐵杴,竟然伸手一把扣住了塗明良的腳踝,塗明良的行為本就是一時的衝動,仗著自己的身手,和自己是個久經殺場的軍人,想著肯定一腳能踢中楚笛,絕對的把她踢飛摔倒,但結果是,他確實是聽到了撲通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有一種類似疼痛的感覺從肩膀疼到全身,甚至有一種骨頭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可這感覺真實的提醒他,是有人摔倒了,但摔倒的絕對不是楚笛,而是他自己。
塗明良真的是大腦一片空白的向上看著,有人站在他對面,他需要向上看,再看,不用抬眼就可以看到天空,陰的,有風,吹在他臉上,然後,是周圍所有的面孔,呆愣著,全部是在他視線的上方。
他終於確信,是他自己再一次的摔倒在地上。
“塗明良,就你的身手,要不是看在你是老人的份上,我可以讓你從此再也站不起來,金佳柔,你不用傻乎乎的看,我可以在無名山徒手對付一隻兇猛的野獸,如果換作是你,此時一定是昏迷不醒了!”楚笛漠然的說。
金佳柔只覺得脖子後面一涼,似乎現在摔倒在地的不是塗明良而是她,但她極是聰明的立刻把視線轉移到塗明良身上,彎下身想要扶起倒在地上的塗明良,口中焦急的說:“天驕,快扶塗伯伯起來。”
“你們最好不要動他,最好是請個醫生過來處理,他的後背一定摔倒了,而且肩膀脫臼,如果扶的不得當,他可能再也沒辦法用左胳膊活動,用左胳膊做事。”楚笛冷漠的說,“不用這樣看我,我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塗明良瞪著楚笛,惱怒成分的說:“你這個丫頭真是心狠手辣!”
“因為我不是楚天佑,我是楚天佑的女兒,你不知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說法嗎?我父親會用醫術救人,我會用我會的東西殺人!”楚笛依然面無表情語氣冷漠的說,“你當年用一場人為的車禍讓我父親終生不能再做手術,你應該感謝我是個心慈手軟的女人,否則,你這一輩子就沒辦法再用右手開槍殺人,我這是顧念著你是我父親的舊相識才只傷了你的左胳膊。”
塗明良想要罵人,但此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罵不出來,現在談不上什麼丟人不丟人,他相信楚笛的話,如果楚笛說這個時候金佳柔扶他起來他會終生殘廢,他最好是相信,“去叫醫生來!”
塗天驕面沉如水,他沒想到局面會弄成這個樣子,沉聲吩咐自己的侍衛去帶醫生過來,然後蹲下察看父親的傷勢,正如楚笛所說,父親的左胳膊確實有相當嚴重的脫臼情形,而且,左胳膊肘部與地面猛烈接觸,還有骨頭斷裂的情形,他抬眼看了看楚笛。
楚笛只是靜靜的站著,並不迴避塗天驕的目光。
“為什麼要這樣?”塗天驕慢慢的問,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激起楚笛的怒火,他相信,如果楚笛真要憤怒的話,她是會不管不顧的。
“你心疼?”楚笛冷冷一笑,半帶奇怪的問,“我以為只有我會心疼當年我父親手殘廢到不能吃飯,只有我會心疼我父親的手被人齊著手腕生生砍掉的痛苦,原來你們塗家也會心痛。”
塗天驕怔了怔,輕聲說:“原來,就算是你嫁了我,你仍然是當我是你的仇人,你仍然是一心想要報仇?”
“我嫁了你?”楚笛失笑,“塗天驕,我不過是和你同居,我們根本沒有合法的手續,你只是用一張結婚啟事的報紙欺騙了我,讓我相信我是嫁給了你,甚至你不允許我懷上你的孩子,你忘了,塗天驕,我父親是醫生,我自小 是在中藥的味道里長大的,在我父親不能做手術後,我父親就一直專心研究中藥,我可以單純靠聞到的味道就知道是什麼中藥,你卻在我的粥飯中下藥,在每晚的纏綿後在清晨讓我咽下我們不會有未來的藥。塗天驕,你說,我是要心存戒備之意呢,還是繼續裝聾作啞?”
塗天驕呆呆看著楚笛,他根本沒有想到楚笛會知道這一切。
“算了,塗天驕,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雖然我們小時候認識,我在你的記憶里,但也只到那個時候為止,你是在豐衣足食的太平盛世里長大,我是在每天提心弔膽的受凍挨餓里長大,你每日裡吃的好睡的好,愛情只是一時的消遣,我是在風雨里隱姓埋名的長大,我每天面對的只是不知道會怎樣的未來,愛情,愛一個人是我唯一可以全身心的事,但是,你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楚笛苦澀的一笑,“你讓我相信你喜歡我,甚至我相信你是愛我的,所以我嫁你,我嫁你的時候只是嫁了你,不是嫁一個什麼仇人不仇人,雖然我知道我們之間有恩怨,但是,塗天驕,我要是真的要報仇的話,你父親他可以活下來嗎?我有必要讓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