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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笛依然是不太熱心的點了一下頭,“難得在這樣遙遠的地方還有和我長得相似的人,下次代我問候他。”
安偉澤看楚笛不熱心,也不再說什麼,二人重新陷入了沉默中,楚笛繼續看她的書,但安偉澤發現她看的並不專心,似乎一直在考慮問題,他猜她一定是在想要不要回去看看受傷的張老先生,以他對楚笛的了解,她一定會選擇回去,她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絕對不會在知道救命恩人受傷後裝作不知道。
果然,過了一會,楚笛開口說:“你幫我訂上機票,我想明天就回去。”
“好,我陪你回去。”安偉澤立刻說。
楚笛搖了一下頭,“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你跟著回去事情反而麻煩,再說,你這段時間事情也多,也不方便請假離開,幫我定往返機票,我看過張爺爺,確定他沒什麼大礙後就會返回。如果不驚動塗天驕最好,只要我時間夠短,可以趁他反應過來前返回。”
安偉澤有些勉強的點了一下頭,他目前手頭的事情確實多,也是真的不好請假離開,但是,讓楚笛一個人回去,他又真的不放心,塗天驕雖然不會當面為難楚笛,但塗天驕喜歡醜丫頭卻是事實。
只是楚笛的意思表達的相當明確,她不希望他跟著,和楚笛相處了一段時間,對於這位張姑娘,他還真是一點把握也沒有,她總是溫和的微笑,聽他講話的時候也是安靜溫馴,但是,一旦確定什麼事,她卻一直是溫柔卻不容置疑,每一次總是按照她自己的意思來定。心中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結束治療時間,安偉澤去看望別的病人,楚笛自己一個人在醫院的花園裡散步,遠遠看見有一個人正坐在藤蔓交織的花架下休息,是個中國人,坐在輪椅中,年紀應該不大,手中的報紙拿著,被風吹落在地,他似乎想要彎下腰撿起,因為是坐在輪椅上,報紙落在手夠不到地方,他有些懊惱的坐直身體,準備挪動輪椅去撿報紙。但路面上是石子,輪椅一時半會的無法推動,他有些失措的看向周圍。
楚笛走過去幫他撿起報紙,遞給他,一張熟悉的面孔落入眼中,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少年,那張臉熟悉的很,卻又一時半會的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你好。”少年生了一張中國人的臉,但說出的話卻帶著些外國人講中國話的味道,聲音中也透出羞澀的味道,“謝謝你。”
楚笛搖了一下頭,並沒有講話,有些困惑的看著少年,她確定以前沒有見過這少年,卻為何長得這樣面熟,似乎,她想,似乎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仿佛,面前的是八歲時的自己,只是一個是男孩子,一個是女孩子。
“我們長得好像,你就是安醫生說起的張小姐吧?”少年微笑著說,語氣中還是有些羞澀,但對面前這個和自己長得有幾分相似的人還是蠻有好感,立刻說,“我是安醫生的病人,我今天過來複診,安醫生在和我母親講話。”
楚笛這才想起安偉澤屢次提起的和自己長得蠻像的病人,原來就是這位少年,難怪看著面熟,不過,她不想多事,也不想與這兒任何人有任何糾纏和來往,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因為與她來往而惹上麻煩。
客氣的點了一下頭,楚笛繼續沿著花園中的道路慢慢走。
結束了和安醫生的談話,少年的母親回到兒子身邊,準備帶兒子回去,她是一個容顏清秀的中國女人,身上穿的也是一件繡功精美的旗袍,身材略瘦,氣質優雅,“鈺兒,等急了吧,安醫生和我說,你的情形不錯,只要繼續堅持下去一定會好起來的。”
少年點了一下頭,看著花園的盡頭,那兒早已經沒有了楚笛的身影,他對母親說:“媽媽,我看到了那位安醫生和我們提起的和我長得有些像的張小姐,果然是像,就好像我們是在照鏡子,她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但不太愛講話,看起來有些冷冷的。”
少年的母親笑了笑說:“是嗎,可惜媽媽沒有看到,我們回去吧,爸爸一定等的急了,還有五個小時的車程,回去爸爸一定已經做好了你愛吃的飯菜,而且一定會很高興聽到媽媽帶回去的好消息。”
少年點了一下頭,仍然是有些遺憾的看著花園,只是人群中始終沒有再出現楚笛的身影,他嘆了口氣,不過,好在這個人也是安醫生的病人,下次見了面一定要問清楚安醫生她是誰,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就有一種親切感。
飛機降落,外面一片的黑暗,此時是此地的秋天,雖然是初秋,卻仍然是冷的,楚笛忍不住攏緊胳膊,沒有帶行李,只帶了一個簡單的包放了些必須品,她打算看過張爺爺就立刻離開,機票已經訂好,這中間的時間足夠她去見張爺爺,甚至可以和張茂林打個照面再離開。
訂票的時候是以安偉澤的名義所定,而且時間也短,楚笛心中暗自祈禱最好塗天驕沒有發現她已經離開回來,她故意選了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時間坐飛機,而且她去機場的時候也確定沒有人跟著。甚至,她都沒有和林媽媽說,她只說這幾天要在學校呆幾天,因為要幫導師做一些事情。
就算是林媽媽是監視她的人,塗天驕萬一電話打過來,也不會猜出她已經返回這兒,況且她也經常會因為功課的事住在學校里。
第242章
更新時間:2013-2-2 11:40:57 本章字數:2725
塗天驕站在張老頭病房的外面,張茂林一臉的懊惱。
“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你在這兒後悔也於事無補,照顧好他老人家才是主要,這件事暫時不要讓醜丫頭知道,如果她知道了是因為你你爺爺才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生你的氣。”塗天驕平靜的說,“我沒有通知在國外的醜丫頭,所以,你也不要對你爺爺提起醜丫頭,如果他想見她,就解釋給他聽醜丫頭暫時無法回來。”
張茂林只能一臉無奈的點頭,“我知道,爺爺昏迷的時候一再的喊丑丫的名,可惜我也不知道他說些什麼,唯一聽得明白的就是他說他想再見見丑丫,我才和您提起此事,我怕爺爺他——不過,既然醫生說,只是會影響以後走路,但性命無礙,我才放下心來,這早一天晚一天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爺爺也是明白事理的人,等他清醒過來我再和他說說,今天做了手術一定是累了,讓他好好休息吧。”
塗天驕點了點頭,“如今,塗天賜還住在醫院裡,杜月兒雖然不在這家醫院住,但她所住的醫院離這兒也不算太遠,尤其是杜月兒的母親會常常來這兒鬧事,你避著些,不要和他們起衝突,尤其是現在的杜母,簡直就是一瘋子,她根本不管不顧,你最好也不要招惹她。你和你爺爺住在這層的事,塗天賜和董麗芬母子並不知道,我父親也不知道,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張茂林再點一下頭,“我知道,前天,我聽見樓上鬧的厲害,聽護士講,杜月兒的母親經常會來這兒找茬,大半是來要錢,說是杜月兒住院需要花錢,她沒有錢,杜月兒是塗天賜的人,一定要管著之類。”
塗天驕點了一下頭,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來是什麼,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下走廊的盡頭,並沒有什麼人,黑漆漆的只有空蕩蕩的走廊以及走廊里的長椅。他皺了一下眉頭,“你自己注意些,我有事先離開了。”
張茂林立刻恭敬的說:“謝謝塗少,我會小心的,我保證在我爺爺住院這段時間裡做個隱形人,不會有人發現我在這,平常有事的話我大哥會出面。”
塗天驕點了一下頭,示意隨行侍衛和他一起離開。
走到走廊盡頭處,塗天驕突然停下了腳步,走廊盡頭是樓梯,因為是醫院,所以打掃的極乾淨,空氣中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塗天驕輕輕呼吸了一下,眉頭越皺越緊,腳步似乎也有些遲疑。
“塗少,有事?”隨行侍衛立刻問。
塗天驕卻搖了一下頭,“沒事,大概是有些累了,我們走吧。”
躲在上一層樓梯暗處的楚笛悄無聲息的長長吁了口氣,嚇得按著自己的胸口,她覺得她自己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了,她根本沒想到這個時間了塗天驕還會在這兒,一個尋常百姓而已,難得他會這樣關心著。不過,她有些奇怪,她可以保證,在塗天驕看到她之前她就已經躲了起來,其實在樓梯上聽到風中有隱約的熟悉說話聲,她就警惕起來,一拐彎看到塗天驕的背影,嚇得她立刻一步跳上上一層樓梯,躲進了上一層樓梯暗影處,等著塗天驕離開。
塗天驕在樓梯處停留的時候還真是嚇壞她了,她已經做好了被發現的可能,這個塗天驕,什麼時候累不成,偏偏在這個地方休息一下,幸好,她想,幸好她躲藏的及時,這兒的燈光也暗,才躲過了一劫。
要是塗天驕知道她沒有通知任何人就偷偷跑了回來,一定不會輕饒了她,她還不想和他發生衝突,別的不說,如今還是仰仗著塗天驕“養”著她,應付她所有的花銷,他再是她的仇人,她現在也是在利用人家好不好。
一直到等到下面的腳步聲遠的聽不到,甚至樓上樓下都安靜下來,楚笛才小心翼翼的從樓梯暗影里走出來,但也沒有立刻走動,她既不想見到塗天驕也不想立刻見到張茂林,如果確定張爺爺沒事,她也許就會立刻返回機場,張茂林知道不知道她回來一點也不重要。
好半天,楚笛才慢慢的輕輕的從樓梯上下來,走廊里很安靜,張茂林也不知什麼時候進了病房,走廊里只有開著的窗戶吹進來的微涼的風,以及隱約的細微聲音,要麼是病房的病人在悄聲說話,要麼是病人家屬偶爾的出來一下。
突然,楚笛覺得不對,剛要轉身,有人迅速的捂上了她的嘴,她的身體向後靠進了一個人懷中,對方用力一帶,尚未反應過來的楚笛心中大叫不好,但身體慣形所致,她還是踉蹌著摔進了這人的懷中。
她想轉頭,但對方根本不讓她回頭,一隻手捂著她的嘴,一隻手牢牢控制著她的雙手,反縛在她的身後,阻隔在她和這人的身體中間。楚笛不用想也猜出了這人是誰,放棄了掙扎,問題是,他是怎麼發現她的?
“本事見長呀。”塗天驕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平靜的好像一點也不生氣,但是,楚笛才不笨,她知道塗天驕現在一定是氣的不得了,“敢瞞著我做這種事情了,曉得自己回來了。”
楚笛知道現在做任何掙扎也是無用,突然,塗天驕一帶她,把她帶到拐彎樓梯處的暗影中,沒有鬆開她,而是更向懷中帶了帶,楚笛聽到似乎是哪間病房開門的聲音,接著,空氣中隱約傳來煙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