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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明良似乎想要說什麼,猶豫一下,收回要說的話,轉而說:“時候不早了,我們也歇息吧,至於天驕和楚笛的事,你不要亂摻和。”
茹傾世微笑著說:“我不會摻和,我只是希望天驕可以過得舒心些,不管最後他們可不可以過一輩子,但至少我希望天驕每一天是幸福快樂的,我是做母親的,我只這一點期望,別的,我不關心,反正我們塗家也不非要依靠別人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我相信你們父子完全可以成功。”
塗明良半天沒有說話,一直等到隱約聽到茹傾世睡著的鼻息聲,他才輕聲說:“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允許楚笛成為我們塗家的人!”
茹傾世似乎是睡著了,沒有回答他,塗明良也沒期望得到回答,翻了個身也合上眼睛休息,一個區區小丫頭,只是令他心煩,還沒讓他寢不得安。
茹傾世卻睜開眼,她想,她懷疑的事情不會有錯,塗明良和楚天佑之間一定有旁人不知道的糾葛,不然,當時她生天驕難產的時候,楚天佑不會在所有醫生中選擇當時還年輕的楚天佑,似乎極是相信楚天佑的醫術,但是,事後塗明良卻態度立刻變得冷漠,甚至處處針對楚天佑。更奇怪的是,雖然塗明良事後針對楚天佑,甚至讓楚天佑成為不能再做手術的殘廢,卻並沒有致楚天佑於死地,並且還一直罩著他?這確實很奇怪。
今天的陽光真好,楚笛想,這樣的陽光曬在身上,覺得日子都是奢侈的,她坐在院落中,看著視線中其實看不到的舊居方向,眼前一遍一遍的描畫著舊居舊時的情景,要看那兒,得到樓上,但是,在這兒,穿過許多的綠色,她仍然可以憑著想像看到家中熟悉的綠色。
“少夫人,陽光太厲害,您要不要到屋裡休息一下?”廚房的人在院子裡擇菜,綠油油的小青菜很是養眼,見陽光下面楚笛微微眯起眼睛,不由出聲詢問,“等過了這一會子再出來。”
楚笛搖了一下頭,溫和的說:“能夠坐在陽光下也是一種幸福。”
廚房的人不太明白楚笛的意思,沒好意思再問,繼續低頭擇菜。
“天驕去哪了?”楚笛隨意的問一旁的侍衛,他正在擦拭他的槍。
侍衛脫口說:“今天是杜月兒的葬禮,塗少一早過去幫忙,今天大少爺親自出面主持葬禮,場面極大,去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
楚笛怔了一下,眉頭微微一蹙,略微有些意外,輕聲說:“沒聽他昨晚說起,也不曉得要不要我過去。”
侍衛猶豫一下,輕聲說:“杜月兒死於自殺,大少爺不希望此事過於張揚給塗府帶來負面影響,也不想因為此事與杜家鬧得不開心,聽說杜月兒的母親哭的死去活來,一定要給杜月兒討個公道,說是杜月兒就是被大少爺虐待致死,今天,應該是金家大小姐陪著塗少出席。”
對於這位侍衛來講,塗少同時娶幾個女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在他看來楚笛不過是和茹傾世一樣的人物,雖然深受主子寵愛,但也不過是側室的命,同時他認為楚笛也一定和塗明良的姨太太茹傾世一樣低調,不過問任何與她沒有關係的事,在公開場合,塗家只承認金佳柔是塗府未來的二少奶奶,楚笛只是一個受寵的側室。
楚笛卻眼中閃過一絲苦笑,她是不是不該多那句嘴詢問自己要不要出席?但是,心中卻有著隱約的不舒服,說不出為什麼,並不是一定要去那個地方出現在眾人面前,也許,她想,塗天驕只是在保護她,那兒人多,難免會有疏漏,如果再有殺手,她不一定可以幸運的再發現,但是,——
楚笛輕輕吁了口氣,微微閉上眼睛,坐在搖椅里輕輕搖晃著,感受著陽光在臉上輕輕的飄來飄去,時而溫暖,時而清冷,仿佛她此時的心情。
過了一會,楚笛突然睜開眼睛,慢慢的說:“今天陽光真好,呆在這兒有些浪費時間。我想出去散散步,午飯就不必等我了,我會在外面吃。”
侍衛立刻收好槍,他沒有權力反對楚笛的意見,但是,他的任務就是保證楚笛的人身安全,塗少吩咐過,不論怎樣,楚笛絕對不允許出事。
楚笛對於侍衛跟在自己身後,完全沒有表示意見,只是換了身衣服,素淨的顏色,不曉得為什麼,自打和塗天驕住在一起,她就始終沒有勇氣穿鮮艷的衣服,似乎不能全部身心的表示開心,雖然和塗天驕在一起,她的生活是平靜而快樂的,不再有在無名山的清苦和無助,但是,她卻更願意用這種清冷的顏色表明她對過世父母的愧疚。
上好的料子,清淡的顏色,微微的藕荷色,極淺,不細看,如同一抹浸在水中的荷花影子,伸手想要觸摸的輕柔,卻又遠遠的無法碰觸,就在侍衛的視線前面,靜靜沿著路邊走著,時而停下來看看路邊的樹木花糙,這一地區算是最安全的,住戶大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進出都有衛兵或者侍衛,除了記者們為了討到新聞偶爾一大群人出現外,尋常人根本進不來。
第298章
更新時間:2013-2-26 11:26:56 本章字數:2865
前面有一輛車正好開過,侍衛認的開車的司機,點了一下頭算是客氣的招呼,一抬頭,腦袋裡嗡的一下,視線中根本看不到楚笛的影子,只有時而經過的陌生面孔,都是住在這兒的人。
才不過一個點頭的瞬間,楚笛怎麼會突然間就不見了呢?侍衛嚇得立時一身的冷汗,只覺得風一吹過,身上有些涼嗖嗖的。
看著侍衛匆忙尋找的身影,楚笛心中有些不忍,知道這個侍衛再見到她之前是不會有安生日子可過,其實她不過是想一個人呆會,她不希望這個時候有人跟在自己身後,她只是想要靜靜,心裡頭煩煩亂亂的。躲在一叢綠油油的花糙後面一直看著一時緊張反而失了仔細的侍衛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猶豫一下,去到離自己住的地方比較近的一家,門口的護衛也有些面熟,見了她客氣的點了一下頭,楚笛微微一笑,溫和的說:“要麻煩你一件事,我和跟著我的侍衛走散了,我怕他正到處找我,這樣,我寫一張紙條你幫我送回去,就在前面不遠處的塗宅,交給裡面的傭人,他在周圍找不到我一定會回去尋找我,見了紙條會安心些,我在這兒走走散散步就回去。”
這家的護衛有見過楚笛,有時候塗少會陪著這個女人在這附近散步,立刻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取了紙讓楚笛寫了張紙條接在手裡,目送楚笛依然閒散的向著一個方向走去,然後就拿了紙條去到塗宅。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遠了,楚笛才突然換了個方向快步出了這個地方,路邊攔了輛人力車,平靜溫和的說:“送我去塗府為塗大少爺愛妾杜月兒舉行葬禮的地方,我要趕時間,你要快一些。”
她不知道葬禮舉行的地方,但是,今天的葬禮一定相當的體面,所以知道的人一定不少,與其她打聽不如讓這個人力車師傅直接帶她過去。
“好咧,太太,您坐好。”人力車師傅慡快的應了聲。
杜月兒的葬禮遠比她的婚禮要光鮮的多,盛大的多,靈堂里一片哭聲,人來人往,滿眼全是花圈,有誦經之聲,也有哀樂入耳,極是熱鬧。
金佳柔一身黑色的小套裝顯的端莊而凝重,挽著塗天驕的胳膊,半帶調侃的說:“沒想到塗天賜這麼在意這個女人,這葬禮快趕上——”剛要說快趕上他娘死了,但想了想覺得不妥,又咽了回去,換了個說法,“只怕是塗天賜的母親去世也得不到塗天賜這樣的痛心。”
塗天驕一身深色便裝,略有幾分中式,穩重中透出幾分適當的悲傷,平靜的說:“這些哭的人是花錢雇來的,這世上沒這樣痛不欲生的生離死別。”
“難怪。”金佳柔雖然在講和葬禮有關的事,語氣是調侃的,但面上也維持著同樣沉穩而悲傷的表情,“我還以為是塗天賜突然間發現了杜月兒的好在這兒藉此機會悲傷痛哭呢,你看,杜家的人也是一臉的悲傷之意,只是可惜不曉得這在場的人中究竟有幾人是真心在哭,大概只有她的母親吧。”
有記者在場中來回走動,當然,二人也在拍照當中,二人一直表情沉重的配合著,看起來郎才女貌甚是養眼。
一個記者突然開口問:“塗少,金小姐,你們二人可真是郎才女貌呀,金小姐既然陪著塗少出席這種塗家的私人場合,也說明二人關係密切呀,原來市井間傳聞金小姐才是塗少的女人真的不是謠傳。”
金佳柔似乎沒有面露任何喜色,只是語氣平靜的說:“今天這種場合,大家心中難過懷念杜月兒,不方便談論這種話題,金家和塗家世代相交,關係一向和睦,我們二人自幼相識,同時出現在這種私人場合併無不妥,難道金家和塗家還要分誰家的私事嗎?”
記者一時語塞,只得乾笑著說:“對不起,金小姐果然厲害,我只是一時好奇,因為之前有傳聞說塗少在外面有家室,這個,我就一時多問了一句。”
“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並不為怪。”金佳柔依然表情平靜的說,“杜月兒雖然只是天賜哥哥的外室,但能夠得到天賜哥哥這樣的懷念也是她命里修來的,可惜她命薄,不能長享這份疼愛,真是可惜呀。”
記者聽出來金佳柔是在轉移話題,但她說的滴水不漏,實在不好繼續問,塗天驕一旁一語不發,看樣子這種場合他也認為金佳柔說話更合適些。畢竟這不是大事,只是一些家長里短。
等到記者走遠了,塗天驕才淡漠的說:“金佳柔,你的口才可是越來越好了,你的話我聽著都感動,難怪我父親一直喜歡你。”
金佳柔微微一笑,溫柔的說:“我喜歡維護你。”
塗天驕眉頭微微一蹙,把目光投向別處,似乎有個隱約熟悉的面孔,他一怔,再仔細看,只看到表情沉痛的一群人正在低頭低語,耳邊只是哭聲,難道他看錯了?他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告訴楚笛,因為今天的場合他不能帶楚笛出現,或者說,他不願意帶楚笛出現,如果他和楚笛同時出現,那些記者們一定會問三問四,甚至拿楚笛和杜月兒比,所以,他直接沒有和楚笛說今天是杜月兒葬禮的事。但是,剛才那個人真的很像楚笛!就算是楚笛知道了今天是杜月兒的葬禮,她也不會希望出現在這個場合才對,一定是他看錯了。
“怎麼了?擔心遇到楚笛?”金佳柔溫柔的問。
塗天驕沒有理會金佳柔。
“如果我是她,知道你瞞著她和我一起出現在這種私人場合中,一定會不開心,可惜,她的身份實在是不適合出現在這兒,她應該有自知之明。”金佳柔緩緩的說,“雖然她和你在報上登了結婚啟事,但她一定不會知道塗家是不會承認她的身份的,你和她的結婚啟事根本就是一時的,沒有塗伯伯的同意,你根本拿不出正式的結婚證書。你們只是同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