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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鐵上下來, 坐磁懸浮去機場時, 蕭鼎淵就覺著章禮和整個人不大對勁兒。
待到從飛機上下來,章禮和一臉的苦大仇深與敢怒不敢言,讓他肯定,這小子很不對勁兒。
「你……這次, 又是, 什麼角色?」應該是又給自己加戲了……吧?!
章禮和轉過臉,憤世嫉俗中摻雜著忍氣吞聲的表情擋也擋不住,連說話的聲音都變成溫溫吞吞:「你覺得我是什麼角色?」
蕭鼎淵摸著下巴思忖,坐在前一排座位上的江大受也轉過頭來, 仔細觀看章禮和。
江大受:「大齡憤青?」
章禮和給了他一個白眼。
蕭鼎淵:「鬱郁不得志的高齡文化狂人。」
章禮和大怒:「除了大齡和高齡,有其他的形容詞嗎?」小爺明明才二十二歲,比這倆都年輕。
一起來接人的總導演開心得不行:「章老師,你就直接說吧, 我們都猜不出來。」
章禮和給全大巴的人都送上一個白眼,才宣布:「我是被黑心老闆壓榨勞動力一天工作十八個小時卻不給我按時發工資還不給我升職的可憐社畜。」
全大巴的人:「……」
靜默了十秒後,車裡開始出現竊竊私語, 然後越說越大聲……
「握草, 這不就是說我嗎?」
「這就是我的真實寫照哇。」
「終於有人幫我們說出心聲了, 嚶嚶嚶, 感動。」
「章老師威武。」
「章老師今天氣場依舊兩米八。」
蕭鼎淵嘴角抽搐不停, 聲音像從冰箱裡拿出來一般:「看來你們很想體驗一下『一天工作十八個小時卻不按時發工資還不升職』的生活,我、成、全、你、們。」
眾人頓時安靜如雞,都怯生生看向蕭鼎淵,下一刻,猶如觸底反彈般瘋狂拍老闆馬屁。
引發一場「全民聲討→全民拍馬」事件的罪魁禍首,可憐社畜貴轉頭望著車窗外的蒼茫天地,表情又憤怒又懦弱,雖然誇張,但真是很有感染力。
待大巴行到目的地停下,整輛車下來的人幾乎都是一張苦大仇深臉,而蕭鼎淵則黑著一張臉,拎著章禮和,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揍他一頓。
孟方瑤比他們早到,特意出來接人打招呼,瞅著一個兩個都一副苦大仇深模樣,不禁疑惑:「你們怎麼了?」難道被孟子行欺負得這麼慘?
「唉……」
「唉……」
章禮和江大受同時嘆氣,卻不回答。
孟方瑤一臉懵逼。
「這倆是在嘆息社會不公呢。」蕭鼎淵黑著臉給解釋。
孟方瑤懵逼的平方,忽然這麼悲天憫人,她有點兒方。
然而聰明如她,很快就意識到:「這次是什麼人設?!」
蕭鼎淵:「想頂老闆的肺的社畜。」
孟方瑤:「……」
好像……很複雜的樣子。
接到了人,眾人一起走進民宿,這一集的飛行嘉賓還沒有到,據說因為前一個通告臨時變卦,導致時間延期,要明天中午才能到。
蕭鼎淵聽了統籌的回報,無甚表情地點頭表示知道了。
孟方瑤、江大受則小聲和章禮和八卦,八一八這一期飛行嘉賓——新晉小花荀文心耍大牌的二三事。
「放媒體鴿子是常事。」
「參加節目要指定酒店房間,指定用餐標準,要單獨的化妝室。」
「咖位比自己小的,都是用眼角的餘光看。」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比孟子行還能耍大牌,但是又沒有孟子行流量大的女人。」
「對……呃?」
可憐社畜貴對此表示:「沒關係,沒有什麼事什麼人是用錢解決不了的。」
孟、江:「……」
這暴發戶的口吻……
可憐社畜貴:「關鍵是,沒錢!」
孟、江:「……」
真是好敬業的演員,佩服佩服。
狀態正好的八卦&吐槽就被一句話聊死了,孟、江兩人倒地不起,嗷嗷叫著這個天真是聊不下去了。
話題終結者·可憐社畜貴,揮一揮衣袖,回到房間裡,深藏功與名。
蕭鼎淵跟節目組眾人溝通好拍攝的各項事宜,已經錯過了晚飯時間,不過民宿老闆一直都熱著飯菜等著這些客人來吃。
「是穿黃色外套的小帥哥讓我熱著飯菜等你們的。」民宿老闆笑呵呵地上菜。
黃色外套的小帥哥?
那就是章禮和無疑了。
眾人吃著熱騰騰的飯菜感嘆:金主爸爸真是貼心的小棉襖。
蕭鼎淵不是很餓,簡單的吃了點兒便放下筷子,回房間去找章禮和。
這次拍攝的條件不是很好,邊陲小鎮的旅遊業幾乎沒有開發,酒店完全沒有,只有寥寥幾家民宿,節目組人多,住宿就只能擠一擠了。
蕭鼎淵章禮和在出租屋就已經有擠一擠的經驗,這次錄製,自然是兩人擠一間房。
蕭鼎淵開門進屋,幾平米大的房間一覽無餘,房中一張目測只有一米二寬的床上,章禮和大喇喇的占據床中央,正拿著智腦和家裡人視訊。
聽到房門響動,他機警地回頭望了一眼,見是老蕭進來,便又繼續和視訊那頭的爸爸哥哥們呱唧呱唧。
他戴著耳機,所以蕭鼎淵只能聽到他一個人的話——
「是老蕭進來了,我們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