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嬈嬈看向杜黎, 掩著嘴假裝悄聲對她說:“得你師母同意。”
小姑娘看向杜黎,沖他眨巴眨巴眼:“師母?可以嗎?”
杜黎家裡從未待過客, 他垂眼看著一臉期待的小姑娘,又抬眼去看嬈嬈,心一軟,點頭。
嬈嬈跟著眉眼一彎, 沖小姑娘一抬下巴說:“你想吃什麼,去告訴你師母,你師母都能做。”
杜黎:“……”
他一臉無語看著杜太太, 想告訴她,並不是什麼菜他都會做的。
蕭清清掰著手指頭數著喜歡的菜餚,一口氣報出二十幾道菜, 繼而深喘一口氣問杜黎:“師母,這些菜你都會做嗎?”
杜黎看了眼妻子同樣期待的眼神,微笑,點頭:“我試試。”
恰巧這時秦易拎著果籃,同蕭承、蘇悅一起從外面進來,聽見他們討論,問了一嘴:“你們討論什麼呢?”
蕭清清一臉驕傲地說:“我師母說給我做菜吃,二十幾道菜,他都會做。怎麼樣?我師母厲不厲害?”
秦易瞪大眼,像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清清丫頭,你別逗,我們家老杜十指不沾陽春水,做飯?呵呵,吃飯他在行。”
蕭承和蘇悅也用疑惑的眼神打量杜黎。
被眾人拿質疑的目光盯了一會,杜黎耳熱,輕咳誇下海口:“不巧,都會。”
秦易:“……”
蕭承:“……”
蘇悅瘸著腳,單手扶著蕭承的肩,往前慢慢走了一步,也調侃說:“看來我們的完美杜先生結婚之後,開始點煮夫技能了。老杜,沒道理只請小姑娘,不請我們吧?”
秦易搶話道:“老杜,咱倆這麼多年交情,你只請小姑娘,不請我?不厚道吧?”
杜黎抬手摸摸鼻尖兒,“好。都來。”
秦易只是那麼調侃一句,沒想到杜黎真的會答應。
他用一種可憐同情的眼神看他。所以……杜先生,您還有家庭地位嗎?
秦易從果籃里撿了一隻蘋果,兀自拿起來啃:“對了老杜,嬈嬈從馬背上摔下來這事兒,已經確定了,是管特指使人做的。你想怎麼報復?哥們幫你找幾個人,陰死他。這幾天網上不是都在討論這件事兒嗎?咱們放個風聲出去,利用網絡輿論給他們壓力。”
“不行。”嬈嬈皺眉打斷。
秦易看向她:“為什麼不行?你現在是杜太太,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來了,還不出面反擊,你讓老杜面子往哪兒擱?”
嬈嬈解釋說:“就這麼衝動行事,管特那隻老狐狸自然也會利用網絡輿論,把所有責任推給風凱。”
秦易“嘖”了一聲:“這事兒本來風凱也有責任。嬈嬈,受傷的可是你,你就真的不想討回一點公道?”
“想啊,怎麼不想?不過比起拐彎抹角讓風凱背鍋,我倒更喜歡來點兒直接的,譬如直接把管特那隻老狐狸拖出來打一頓。”嬈嬈吁出一口氣,跟秦易解釋說:“蕭老爺子為了推廣馬術運動,這場比賽他已經籌備很多年,甚至不惜重金聘請明星宣傳。在內陸籌辦這種大型比賽,並不容易,前期虧本概率很大,如果我們就這樣莽然行事,約等於毀了老爺子的心血。”
這話聽得蕭清清心裡一暖,她牽住嬈嬈的手說:“師父,你對我爺爺真好。他這麼大年紀,如果因為這事兒導致明年風凱賽馬不能舉行,依他的脾氣,一定會很生氣,也一定會如你所說……遷怒我師母。”
嬈嬈一臉認真道:“我尊重每一個真心推廣馬術運動的人。在國外,許多學校都設立馬術相關課程,小孩們可以憑藉喜好選擇這門課程,可我們國家,別說孩子,普通家庭也未必能學習馬術,甚至不了解馬術。我挺希望,更多人了解這項運動。”
她大義凜然一席話,倒讓秦易咂舌:“我靠,嬈嬈,你特麼跟老杜在一起待久了,被他洗腦了?老杜騎馬技術不行,卻有心讓這項運動普及全國。嘖嘖,我怎麼越瞅你們都像一對兒。”
“難道,我們不是一對兒?”杜黎一雙濃眉輕擰,看他的目光寒寒。他淡淡掃了一眼秦易,接著嬈嬈的話,解釋說:“目前我們可以肯定一點,管特想利用這件事一箭雙鵰,嬈嬈如果真有大不測,那麼,所有的鍋都會由風凱來背,他想讓我們兩兩相鬥,坐收漁翁之利。”
蕭清清歪著腦袋問:“師母,其實我還是不懂,風凱賽馬以後如果不能再舉行,管特會有什麼好處啊?”
坐在一旁沙發上的蘇悅終於開口:“前天,我跟東雲省馬術協會會長一起吃飯,他透露,管特明年夏季也打算搞一場比賽。應該和他的這場比賽有關?”
秦易吃驚道:“那個老匹夫搞比賽?這個老匹夫只看利益不吃情懷,當今這局勢,搞馬賽勞民傷財,搞不好就虧本收場,他怎麼會想搞比賽?”
這點,其實嬈嬈也不明白。她看向杜黎,一雙眼睛裡求知慾相當旺盛。小眼神就跟阿帕奇搖尾求食似的。
杜黎的心臟仿佛被一隻小毛爪一撓,心一癢,鬼使神差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嬈嬈一扭頭,將他的手甩下去,“你不嫌我頭油啊?”
“不嫌。”
杜黎溫柔地看了她一眼,才又解釋:“風凱賽馬舉辦的很成功,A市馬賽的熱度已經被帶了起來。如果第二屆風凱賽馬不能再舉行,他不僅會失去競爭對手,而且會享受到風凱賽馬遺留的熱度。還有,他想利用A市馬賽在內陸試行“馬彩”。”
蘇悅皺眉:“試行馬彩?不可能,我國大陸禁止賽馬賭博。”
杜黎看向蘇悅,抬起手指,戳戳自己的太陽穴:“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明令禁止,打擦邊球的事兒,他也不是不敢。”
秦易冷哼一聲:“得罪了我們老杜,歪門邪道他能想出來,可他敢做嗎?想吃肥肉,也不怕被膩死。”
杜黎目光突然一沉,語氣也陰冷:“這筆債我會讓他,慢慢還。”
蕭清清聽不太懂,抓了抓腦袋:“……慢慢還,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是有些複雜,我也聽得有些頭大。”嬈嬈握拳,一發力小臂卻疼起來。她“嘶”了一聲。
杜黎勾勾唇角:“當然,有機會,還是先揍他一頓,解解氣兒。”
*
出院當晚。
為了除掉在醫院的晦氣,杜黎請大家去應食軒吃飯。
文濤提前定了包間。
應食軒位於涪臨江畔,是別具一格的中式四層小樓建築,造型宛如古塔,八隻檐角吊著精緻的古風鈴燈,徹夜明亮。微風一吹,叮叮作響,音色自然清脆。
這裡主廚是國宴總廚,菜色一絕,而且包間難定。
杜黎的車停在門口,服務生替他們開門。杜黎先下車,繞過車頭去另側接杜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