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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動作幅度實在太大,杜黎被她搓醒,睡眼惺忪,皺眉看她:“你在做什麼?”

    聽見男人聲音,嬈嬈扭過臉,紅著眼眶看他:“你暖和點了嗎?”

    “嗯。”男人坐起身,反將她的手握住,“這裡已經收拾乾淨,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

    男人的掌心強勁有力,一旦握緊她的手,就仿佛裹住了她的小世界,讓她內心都充斥著安全感。

    她拉著杜黎站起來,讓他轉過身去,替他將背後沾染的麥稈碎屑拍掉。

    “好了,”嬈嬈拽著他的衣袖,拖著他走出馬房隔間。給隔間柵欄上了栓,轉身問身後的男人:“你餓了嗎?我做了一點東西,想請你吃。”

    “不餓。”杜黎垂眼盯著她,往前一步,貼近她。

    嬈嬈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背部抵著柵欄鐵門。

    兩人咫尺距離,男性荷爾蒙從她的毛孔鑽進皮膚里,令她血液沸騰,心跳加速。她不看直視男人的眼睛,低頭去看別處,莫名慌張道:“杜黎,昨天晚上,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是你的生日。我……對不起,我知道你昨天很委屈,真的抱——”  

    她話沒說話,被打斷。

    “真想表示歉意?”

    她點頭,嗯了一聲。

    杜黎雙手展開,將她雙肩環抱住,輕盈地將雙臂收緊,將女孩攏進懷裡。

    兩人身高有差距,嬈嬈臉頰貼著他的的胸膛。隨著男人雙臂收緊,她有窒息感,卻又有一種無比踏實的安全感。

    而這種安全感,類似於兒時父親將她抱在懷裡,卻又不盡相同。

    男人溫柔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有你一個擁抱,什麼委屈,我都能受。”

    嬈嬈能聽見男人心跳。

    砰、砰。一下又一下。

    這些響聲鑽進她耳朵里,變成兩條堅韌的細絲,勒住她的心臟,越緊越疼。她的胸腔涌著滿滿地酸脹感,眼眶也莫名發熱。

    想起他的委屈,她也難受得想哭。

    這是情緒傳染嗎?

    杜黎在她發頂親了一口,鬆開他,“杜先生不委屈了。回家吧。”

    嬈嬈紅著眼眶,看了他一會,抓住男人的手腕,一言不發拖著他往前院走。她不敢說話,擔心一說話眼淚便奪眶而出。她的心一向脆弱,見不得誰受委屈,也見不得誰情緒低落。  

    她能感覺出,杜黎嘴上說不委屈,可心裡依然難過。

    她將杜黎帶到門前停住,扭過頭對他說:“杜先生,你閉上眼,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嗯?”

    杜黎雖然疑惑,但依然很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嬈嬈推開門,握住他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牽著他走進餐廳。還好,蠟燭未燃盡,她鬆開杜黎:“好了,睜開眼看看。”

    杜黎睜開眼,屋內沒有開燈,唯一的光線來自於餐桌蠟燭。他盯著餐桌看了半晌,後知後覺:“蛋糕?”

    “嗯。”嬈嬈將蛋糕往他跟前推進了一些:“來,吹滅,許願。祝你生日快樂!”

    杜黎掃了一眼外形醜陋的蛋糕,那隻哭泣的表情令他動容,“你做的?”

    “是……不太好看,但味道應該不錯?”嬈嬈一臉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勺,雙手合十,說話時沒什麼底氣,“大佬,我也只能做到如此了,我在烹飪這方面,沒有天賦。”  

    杜黎嘴角一翹,眉宇間愁色散去,露出久違笑容。他伸手,在女孩頭頂揉了揉:“辛苦了。”說完,對著蛋糕閉上眼,開始許願。

    嬈嬈一邊鼓掌,一邊乾唱生日歌。她唱歌走調,愣是將一首生日歌唱出了平鋪直述的味道。

    伴著杜太太不著調的生日歌,杜黎許完願,在蠟燭燃盡前睜開眼,迅速吹滅。

    嬈嬈打開餐廳燈,取過餐刀遞給他:“喏,你的生日蛋糕,你切。”

    杜黎從她手裡接過蛋糕,切了一小塊先遞給她,隨後才給自己切了一塊。

    兩人端著生日蛋糕去了陽台。

    陽台上吊著一隻鞦韆。嬈嬈端著蛋糕坐上去,讓出一端空位給杜黎。

    男人也跟著她一起坐在鞦韆上,長腿支撐地面,以防鞦韆盪起來讓毫無空手扶繩的兩人跌出去。

    嬈嬈目送杜黎將蛋糕送進嘴裡,心跳得“砰砰快”,等他將食物吞入腹中,才一臉期待地問:“味道怎麼樣?”

    “你自己嘗嘗。”男人又挖了一勺,遞到她嘴邊。  

    她毫不猶豫含住他遞來的勺子,等將食物吞進腹中才後知後覺……那隻勺子是杜先生含過的。她一臉驚恐地看著杜黎,杜先生卻若無其事地繼續用她含過的小鐵勺。

    杜黎又吃了兩口,才點評說:“雖然其貌不揚,但味道不錯。第一次做?看來你很有烘焙天賦。”

    味道確實比她想像得要好,沒有太甜。興許是原材料不錯,口感也沒有太膩。

    陽台上布局很有格調,不僅有鞦韆,還有幾種不同類型的樂器。

    國外樂器有吉他小提琴,國內樂器有長蕭和竹笛。

    杜黎掃了眼那些樂器,扭過頭問她:“杜太太會樂器嗎?”

    大約是戳到某人的痛處,她被一口蛋糕噎住,猛咳了幾聲。

    她搖頭。

    杜黎替她拍背順氣兒,又笑著問:“那,杜太太有什麼才藝?”

    嬈嬈一口氣卡在喉嚨,差點沒一翻白眼暈過去。她猶豫片刻,才開口問他:“打拳算不算表演才藝?”

    

    “……”杜黎被她的回答堵得一臉無語,然後起身,將餐盤擱下後取了牆上掛著的那把吉他。

    嬈嬈連忙道:“我不會彈吉他。”

    杜黎在鞦韆對面的高腳凳上坐下,開始調試吉他弦,指尖溢出一陣亂音,“杜太太,想聽什麼歌?”

    她一臉迷茫搖頭:“很少聽歌。”

    杜黎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仿佛在看一隻老古董。他嘆息一聲,撥出一陣動聽的弦樂,“那就唱一首老歌,鹿哲的成名曲——《魚》。”

    “好,我不挑。”她擱下餐盤,雙手抓著鞦韆繩索,腳尖一點,跟著盪起來。

    吉他音很低沉,緊抓人心。

    男人就著動聽的弦樂開嗓,第一句,驚為天人。

    嬈嬈被震驚,男人富有磁性的歌聲像磁鐵一樣黏住她的心壁,直至密不透風。

    “皎白月光,撫平夜海漣漪,  

    海浪千層,那是我的呼吸。

    我從夢海游過,

    望你容顏沉默。

    你漂過那片海,

    連荒涼島嶼,都變成夢幻顏色。

    我多想陪你看潮起潮落,

    多想陪你看星星隕落……”

    唱到高潮處,杜黎有節奏地拍打吉他木質部分,發出“咚咚”的節拍聲。

    這一下一下的節拍,宛如拍在她的心壁上。她捂著胸口,那裡仿佛被什麼東西填滿,脹得幾乎要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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