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穆離先生,您再看看,這位不是夏諾秋夏先生嗎!”旁邊的眼鏡男指著里楠說道。穆離愣了一下,噗嗤一聲笑了,“搞了半天,你們抓錯人了啊。夏諾秋那小子怎麼可能穿這么正經。那小子光是耳朵上的耳釘就能閃死人,那頭髮給他整的奇奇怪怪的,偏偏這裡的人就好他這口。怪我,沒提前跟你說這事……”男人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怪了,既然抓錯了人,我這手機你們從哪裡找回來的。夏諾秋那小子手腳快得很,應付男人又是在行的很,昨晚嫌我嘮叨的煩,一轉頭就把我手機給順走了,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聽穆離描述夏諾秋,昨晚的記憶突然翻江倒海般地在里楠腦海中閃過,“是不是左手無名指上有一枚銀色戒指的人。”穆離詫異地望著開口的里楠,“怎麼,你認識他?”
“我昨晚有在這裡見到過他!”昨天是他第一次來同志酒吧,當然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但進去之後,他就興致乏乏,他不是不曾對男人有過欲望,只是面對著一大群喝的爛醉的男人,並不能勾起他這股欲望。在吧檯默默地喝著悶酒,沒過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搭訕。外形十分出挑,在里楠看來甚至有些晃眼。而這個人恐怕就是他們口中的夏諾秋。夏諾秋也不嫌他悶,就是老灌他酒,本來他也心情不好,最後醉的連自己是怎麼回去的都不記得了。要不是接到他媽的電話,恐怕到現在還睡的不省人事呢!
穆離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那就不奇怪了,夏諾秋這小子最喜歡挑生面孔下手了,也許這手機就是他什麼時候放你口袋裡的。等等,”穆離頓了頓,望著里楠,“我說你們該不會做過了吧!”
里楠眨了眨眼睛,作出一副回想的樣子,再怎麼醉,也不至於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吧。“我想應該是沒有的。”穆離鬆了口氣,想想又覺得自己好笑,他夏諾秋想跟什麼人發生關係,從來都不是他能左右的。
突然,一陣悅耳的鈴聲打破了房間裡的壓抑氣氛。里楠平靜的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手機。
“喂,媽!”他媽是特地來報平安的,老人總算是暫時熬過了危險期。但這接下來繼續治療的一大筆手術費,醫療費可不是他這一個普通家庭能負擔的起的,加上家裡原本想換套房子,這裝修也進行到了一半,資金本來就不寬裕。誰知道老人這時候進了醫院。按老人的意思,活到這個歲數,本就是半截身子埋在土裡的人了,沒有必要讓一家人跟著受累。但無論如何,里家人也是不會放棄對老人的治療的。
“我知道了,媽你別急,錢我會去想辦法的。”電話那頭,聽得出聲音已經相當疲憊。“楠楠呀,你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能有什麼辦法呀,照顧好自己,給家裡省心就夠了。其他的爸媽來想辦法。”不難想像母親是以怎樣的表情說出這番話的,里楠心裡揪的難受。“媽,我找到工作了,待遇也還不錯,多少能幫上一點。你也別老自己扛著,我是你兒子,不是外人。有什麼事別瞞我,我們一起想辦法,難關總會挺過去的。”
掛了電話,里楠發現房間裡的三個男人還保持著原樣,除了穆離拿出了根煙叼在嘴裡,先發了話。
“那看來都是誤會一場,這位……”“我叫里楠!”
“這位里楠小兄弟,我送你回去吧!就當給你賠個不是。”看不出來,這個穆離倒是意外的客氣。也罷,省得他自己打車回去。被賀允那幫手下突然襲擊,行李都直接丟在了路上,也不知道現在回去能不能找得到。
正準備跟著穆離出去,一直坐在沙發里一言不發的賀允卻突然開了口,“等一下!”
“雖然沒找到傳言中的夏諾秋,我有些失望。但是你,我覺得也還可以。”賀允又朝眼鏡男望了一眼,那眼鏡男對穆離說道,“穆先生,少爺和里楠先生有些私事要聊,我們先出去吧!”
穆離也沒明白過來的樣子,但還是乖乖的跟著柏桐出去了。
賀允的靠近讓里楠不自覺得想往後退。這個男人的笑容太讓人迷惑,里楠只覺的他不好惹。一杯酒被遞到了眼前,“喝嗎!”
“不喝,賀先生,我們沒什麼好談的,請讓我和穆先生離開。”賀允笑了,“怎麼,你覺得他比我可靠,這麼急著要跟人家走?”
他愛笑就讓他笑好了,里楠不想理會。稍稍分開了一段距離,賀允正色道,“你好像很缺錢的樣子,怎麼樣,要不要考慮和我做個交易!”交易?這兩個字聽起來就讓人不舒服。
但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瞅准了里楠的弱點,把握十足的樣子。
“什麼交易?”看著面前儼然上鉤還一臉警惕的里楠,賀允揚起了嘴角,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第2章 我們,誰上誰下?
“什麼交易?”看著面前儼然上鉤還一臉警惕的里楠,賀允揚起了嘴角,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樣,你先說個數吧,你大概需要多少錢。”里楠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順著賀允的的話在做,腦中大概估算了一下,便悠悠地說出了口,“將近一百萬吧!”賀允聞言點了點頭,他顯然不明白一百萬對於一個已經是內憂外患的普通家庭而言的份量。但如果是作為這個人的價碼的話,他覺得值!不過也不能便宜了他。
里楠不知道賀允心裡在盤算些什麼,倒也不是特別在意。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休想強迫他做些什麼。
“一次十萬你覺得怎麼樣!”里楠皺了皺眉頭,不明所以。賀允輕笑,他是真的不懂,還是在嫌價碼低。“會來這個酒吧的都是些什麼人,我想你不會不明白,既然你也來了,就說明大家都是同類人。”里楠點了點頭,也瞬時明白了賀允剛剛的意思。一次十萬?他是不是太看的起他了。他是不明白這裡面所謂的行情,也從來沒想過靠這種事情去賺錢。
見里楠顧慮著不說話,卻又沒有明顯拒絕的意思。賀允繼續說道,“錢我會一次性付清,你現在就可以拿走。至於交易,你只要按我說的做就行了。”里楠終於正視起賀允,明明談的是那種事,這個男人卻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除了冷漠和玩世不恭,他感覺不到任何其他。
里楠現在是真的很需要錢,但其實可以有很多其他的方式去爭取。他沒有百分之百的必要去答應賀允。但不知道為什麼,遲疑著不想拒絕。他是喜歡男人的,自從明白以後就一直在努力的克制。他並不覺得同性戀就一定會像這裡的大多數人一樣,毫無節制。但或多或少,他也想能放縱一下自己。男人和男人之間又能怎樣,身體而已,他又不是女人,也無所謂什麼貞操觀,所以損失不了什麼。他這輩子沒辦法真的豁出去去愛,難道連交易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從小到大,里楠在所有人眼裡都是個乖孩子。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分寸,尺度永遠把握的恰到好處。不要表露的太多,就不會有太多的破綻,壓抑的越多,就能保護的越多。但是,日積月累的壓制下,也許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早已經變的扭曲。不要說,不能說,不要做,不能做。有時候連自己都覺得可怕,那種自私的念頭,那種見不得光的欲望。他現在依然很冷靜,越是冷靜就越會聽到心底的那個聲音。只能苦笑,什麼時候,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