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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楠輕笑，把衣服遞給杜浩黎，“正常情況下當然不會，但是……”杜浩黎順著里楠的眼睛往上看，又看看桌上的打火機和書，瞬間像明白了什麼。二話不說把衣服脫給里楠，順帶還豎了個大拇指。
外面，兩個大漢一臉嚴肅，門神一般都守在兩邊。突然，房間裡傳來了滅火警報器的聲音，兩個大漢慌了神，到底是柏先生交代了要好生看守不得有閃失的人，萬一這小子玩火自焚，出了什麼事，他們可擔待不起。慌忙地就推了門沖了進去。
房裡已是煙霧繚繞，嗆人眼鼻，一時很難看清，“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里楠穿著杜浩黎的衣服，抓准了時機從門口躥了出去，正好吸引了兩個大漢的注意，他們匆忙追了上去。而躲在暗處的杜浩黎則從另一個方向，成功地逃了出去，所有人都被裡楠吸引了注意力，並沒有人留意他的行動，“謝了，哥！”他知道里楠為他冒了險，此刻也不能多做停留，日後，他一定會報答他的。
里楠的體力一般，為了拖延時間，只能拼命躲藏，但是因為被房間裡的滅火裝置噴了一身水，水漬腳印一下就出賣了他。而且因為報警引起的騷動，幫著抓他的人也越來越多。
笑笑一天都沒有找到里楠先生，正四處找著他呢，就看到“里楠”往後堂的方向急匆匆地走了，叫他也沒回應，正覺得奇怪，就被後面的人推搡著到了院子裡。當她站在圍觀人群里，看清楚被那四五個人死死按在地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里楠的時候，差點驚呼出了聲。里楠先生在這裡的話，那麼剛才的那個人是誰，為什麼里楠先生會被這樣對待。
柏桐也很快趕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情形，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扶了扶眼鏡，讓人押著里楠跟他上了樓。傭人們開始小聲討論起來，笑笑聽的惴惴不安，這個架勢她以前從沒見過，很怕里楠先生會出什麼事！
里楠答應幫杜浩黎逃出去，本就是做了這樣的打算的，他也只是個普通人，哪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房間裡只有賀允，柏桐和他三人，異常的安靜，除了他身上不斷滴落的水珠敲擊著地板的聲音。
“里楠先生，您知道您在做什麼嗎？”里楠點了點頭。賀允一直眉頭深鎖，眼睛深邃的可怕。他走到里楠跟前，看著這個渾身沾滿草泥的人，手腕擦破了，還滲著血，“是不是杜浩黎跟你說什麼了！”
“嗯！”里楠的手在微微發抖，賀允看似平靜的口氣，像是稍有不慎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他跟你說什麼了，你要放他走？”賀允在問他理由，說明賀允給他機會解釋。里楠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絲希望，是呀，他認識的賀允是個溫柔的，喜歡小孩子的人，會大半夜開著車來接他回去的人，和他好好說的話，他會理解的吧。
里楠極力地組織著語言，“賀允，杜浩黎說了你是因為你哥哥們的關係才把他抓來的，杜浩黎看上去並不壞，不是那種會蓄意破壞別人關係的人，他也很珍視你的哥哥們。杜浩黎如果出事了，你和你哥哥們的關係只會變差而已。而且，這種事是他們自己的事，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解決，不應該由外……”
“啪——”清脆響亮地一個巴掌，伴隨而來的是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里楠一直注視著賀允的眼睛，想讓他聽到自己的話，以至於都來不及看清那一瞬間賀允眼裡燃起的火焰。
“你也覺得，我是個外人嗎！”憤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賀允笑了起來，笑的猙獰，憑什麼，憑什麼連里楠都覺得他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外人，沒資格去插手，沒立場去關心。是呀，他本來就是個外人，他沒有賀家高貴的血統，他是賀家愧疚作祟的憐憫，他跟他們再怎麼樣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沒有哥哥，沒有家人，沒有人愛他，他從哪兒來就該回哪兒去。里楠根本就不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勁才把杜浩黎抓到，居然因為那個人的幾句話，就背叛他，不惜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也要幫他逃走。賀凌那樣一個滴水不漏的人，絕對不會再讓他有第二次機會了。
賀允惡狠狠地盯著里楠，是這個人斷送了他最後的機會！
“你這是背叛，我白對你好了！”
面對斥責，里楠垂下手，只低著頭不說話。他並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這無關緊要。他怎麼忘了，在這兩個人面前，他毫無分量可言，他再怎麼說的天花亂墜，都無法改變他背叛了賀允的事實。賀允想怎麼做是他的自由，他連問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干涉。一個房客背叛了房子的主人，那麼他就沒有資格再在這裡住下去。
里楠忍著火辣辣的痛，恐怕自己的模樣此時看上去十分可笑，“我會搬出去的！”
賀允眉頭依然皺著，“搬出去？你想拿了錢不辦事？”里楠沒忘，他還欠了這個人幾十萬，只是，賀允應該不會再想和他繼續下去了吧！
人反正是抓不回來了，唯一能發泄的只有面前這個罪魁禍首了，賀允當然不會放過他，“今晚來我房間，我們好好算算帳！”
“嗯！”里楠覺得這次是自己做錯了，錯不在幫助杜浩黎逃走，再來一次他也會選擇這麼做，錯就錯在他竟然以為賀允沒準會理解他的所作所為。賀允總是給人一副很溫柔的假相，讓里楠總是擺不正自己的立場。他理智上明白一切都是把戲，但情感是卻難免動容。到底從前一直克制著自己，以至於經歷的太少，別人的一點點溫柔就牢牢記在心裡，到頭來，什麼也不是。
第15章 懲罰
里楠回到自己房間，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笑笑進來給他處理傷口，問他什麼話，他也只是微微點頭並不回答。就那樣坐在房間裡，直到柏桐進來叫他。
柏桐把里楠領到賀允房間，走到浴室門口，柏桐突然回過頭來， “進浴室的話，沒必要穿著衣服。”柏桐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里楠知道賀允就在裡面。要當著這個人的面脫嗎？無所謂了，里楠什麼也沒多說，將剛換上的衣服又脫了下來。
柏桐扶了扶眼鏡，眼裡複雜的意味里楠不想去思量，“少爺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池子你不要進去，少爺不喜歡別人弄髒他的水。”里楠暗自苦笑，真要那麼介意，又何必讓他進去呢，污染了空氣也是不好的！但他已經不會做這些無謂的爭辯了，只是點了點頭。“進去吧！”
剛進去，里楠就聽到柏桐關上門的聲音。現在就只剩下賀允和他了，浴室里略微的有些水汽，賀允背對著他，泡在池子裡。里楠就那樣一步也不動地站在門邊，等著他的吩咐。
“站到那兒去！”浴室很大，說出的聲音都帶著回想，賀允的聲音此刻聽來依舊有些凌厲。里楠照賀允指的方向站到浴池的前方，正對著賀允的視線，他現在一絲不gua，被一覽無遺，他也無意遮掩就是了，卻無法直視賀允的眼睛。賀允裹著浴巾，從池中坐起，看著柔和的燈火打在面前這副美好的軀體上，沾著紅酒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那兒有水，你就在那兒把自己洗乾淨吧，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賀允指的是和他換了衣服的杜浩黎，里楠垂了垂眼，打開了花灑。果然是個少爺啊，這種事，並沒有意義，他早就洗過一次了，身上根本沒有其他人的味道。賀允只是存心要他難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