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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背上扛著國家的囑託,懷裡抱著心愛的姑娘。
背上和懷裡,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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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昔日裘馬輕狂的少年意氣。
也愛你如今保國安民的鐵骨錚錚。
我一生中所有波瀾壯闊的故事,都和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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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
破鏡重圓,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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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來自辛棄疾《賀新郎》: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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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日邊陲(01)
林媚沒想過此生還能再見到陸青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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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林媚作為翻譯,陪同克瑞斯貿易公司的代表,前往銅湖市參加商洽會。
上午九點,太陽已升得老高,白生生的陽光晃得人眼花。
林媚在會展中心與這次負責的幾個老外接上頭,領著他們去西邊場館參會,路上,邊走邊介紹銅湖市的風土人情。
到場館門口,林媚停下腳步,側低下頭去包里翻找參會證,四道墨綠色的身影,就這樣毫無徵兆地闖入視野。
林媚頓了一下,下意識瞟過去。
前面幾位老外跟著她停下腳步,疑惑道:“Miss Lin?”
林媚神思歸位,讓他們先進去。
待人走了,林媚上前一步,礦泉水瓶子被捏得沾滿了汗水,她深呼吸,低聲問:“陸青崖?”
幾人紋絲不動,連目光都沒瞬一下。
片刻,她才意識到他們是武警人員是在執勤,這時候貿然搭話,說不準就被當做可疑分子糾辦了。
林媚頷首致歉,返身往場館走去。快進門時,又忍不住回頭。
那人穿軍綠色迷彩作訓服,腰系槍刺,腳蹬軍靴,戴墨鏡,端著槍,身軀筆直挺拔,風雨不催的白楊一樣。
奇怪的是,那墨鏡和防彈頭盔都快將他的臉都遮了大半,她竟然也能一眼認出。
於是,又懷疑可能只是錯覺。
上午的會議,主要只是雙方接觸,聊一聊意向。商洽會要持續十二天,扯皮的時間還多的是。
一上午在心不在焉中度過,中午休息,林媚領著幾個老外出去覓食。
出場館的時候,她特意看了看,那四人已經不在了。
她這駐足張望的動作,倒是引起了另外的人注意。
“這位小姐。”
林媚別過臉。
一個場館保潔,盯著她手裡的礦泉水瓶子,“……喝完了嗎?要丟垃圾?”
“喝完了。”林媚笑了笑,把瓶子遞過去。
從會展中心出去,西行五百米,就有一家當地特色的館子。
沿途道上兩排小葉榕樹,濃蔭匝地,靠邊停著幾輛軍用吉普。一排武警,或靠著吉普,或蹲在路邊,一人手裡端著一盒盒飯,有說有笑。
林媚腳步又是一頓,瞧見不遠處已有記者端上了攝像機拍照,自己也往人群中掃去。
沒瞧見疑似陸青崖的人。
餐館沒設包間,只能在面積不大的大堂里就餐,各種粉面和醬料的味道,混合在哼哧哼哧的冷氣之中,著實不好聞。
一熱起來,林媚就沒胃口,幫幾個老外點了單,自己叫了一碗稀飯配包子。
老外性格外向,她在跟前當了一上午翻譯兼導遊,已跟他們混熟。就有幾人提到方才在路邊見到的“Chinese soldier”。
說話的時候,門口人影一晃,恰巧就有一個“Chinese soldier”走了進來。
幾個老外“哇”了一聲,林媚看過去,登時住了聲。
近一米九的個頭,把門口光線一擋,不大的店面被襯得更加逼仄。
他拉開了店鋪門口擺放的冷藏櫃,從裡面拿出四瓶汽水,掏出張五十的紙幣,在老闆找錢的時候,捏著汽水瓶子,蓋子磕在櫃檯的邊沿,一瓶一瓶地撬開了。
動作迅捷,卻又透著一股子的漫不經心。
隨後,接過老闆的找零,往口袋裡一塞,一手提著兩隻瓶子,不經意似的轉過頭來。
與林媚視線對上。
只是一觸,即刻移開。
這一下,林媚終於確認,他就是陸青崖。
陸青崖提著汽水瓶子,轉個身,出門。
室內亮堂起來。
林媚把手裡的餐巾紙疊上又捋平,捋平又疊上,最後在手心裡揉成一團,揚手扔進了垃圾桶里。
外面路邊,那隊武警官兵盒飯已經吃完了,正坐著休息,或整理鞋子,或抽菸喝水。
林媚一眼就看見了陸青崖。
他沒跟人在一起,隔了三四米的距離,單獨一人坐在路肩上,悶著頭,手裡夾著一支煙,穿軍靴的腳邊立著一瓶汽水,一口都沒少。
旁邊有人向他喊了一聲:“陸隊!汽水你還喝不喝了,不喝給我啊!別浪費了!”
他抬頭:“邊兒去!”
收回目光的時候,瞥見對面,驟然一頓。
濃蔭,熱浪,蟬鳴。
與記憶里的那個盛夏重疊。
林媚腳下灌鉛,幾步像是踩在虛空。
到了陸青崖面前,她聲音平靜道:“看見是你,過來打聲招呼。”
煙裊起來。
陸青崖抬起頭,從下往上地瞅著她。
這目光是研判,疑惑,還是思索?林媚分辨不清。
過了不知道多久,終於瞧見他動了一下,菸灰斷下去一截,他嗤了聲,“哦,原來是林老師,一時沒認出來。”
旁邊,陸青崖戰友齊刷刷看了過來。
蟬聲愈躁,兩人卻相顧沉默,一人站著,一人坐著。
這場景十分詭異,後面那排新兵好奇地打量著林媚,你推我我推你,悄悄話聲音大得一街人都能聽見。
“誰啊?”
“陸隊女朋友?”
“扯淡,陸隊怎麼可能會有女朋友!”
……
陸青崖抄起汽水瓶子,霍然起身,轉頭看向那群人中的一個武警戰士,“虞川!汽水拿去,十秒鐘喝完!其他人整隊,準備換崗!”
“是!”
虞川摸著腦袋,愁眉苦臉,背後被人推了一把,才慢慢吞吞地出列,從陸青崖手裡接過汽水瓶子。
他覺得拿在手裡的哪是什麼汽水瓶,分明是燒瓶。
那邊在整理儀容儀表,這邊陸青崖把沒抽完的煙掐滅,扔進垃圾桶,“林老師什麼時候走?任務結束了,我們銅湖武警機動中隊做東,請你吃頓飯。”
這話說得四平八穩,和方才拿“沒認出來”刺她的,仿佛根本不是一個人。
林媚早已從乍然重逢的失態中恢復,同樣四平八穩地回答:“還不一定,如果有空,一定叨擾。”
陸青崖神情寡淡,“我號碼是131XXXXXXXX。可能有任務,不一定接得到。”
林媚說了聲“好”。這電話,她肯定是不會打的。
陽光從榕樹的葉間灑下,光影斑駁之中,暌違八年的陸青崖瞧著熟悉又陌生。
陸青崖也在看她,但沒看多久,目光蜻蜓點水似的在她臉上一落一收,轉身沉喝:“集合!”
兩腿一併,軍靴靠出響亮的“啪”的一聲,背影板正,巋然不動。
“立正!向左轉!跑步——走!”
一列挺拔的影子,喊著號子,步伐鏗鏘,消失於烈日灼光。
離換班時間還有五分鐘,到地方了大家原地解散,休息等候。虞川這時候湊上前,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陸隊,我看見你看見林小姐了。”
這話繞,陸青崖反應了一下,看他。
“也看見你進麵館了。”
“進麵館怎麼了?給你們買汽水。”
“旁邊就是超市,你進餐館買汽水?”
虞川是隊裡最會察言觀色的,加之平時沒事常啃些什麼心理學的教材,捏人心思一捏一個準,久而久之就被人喊作了“透視眼”。
以往都是“透視”別人,這回“透視”到他這個隊長身上了。
陸青崖挑眉:“……哪條規矩說了不能進餐館買汽水?”
“林小姐是……”
“訓練任務不飽和是吧,回去就加練負重!”
虞川最怕這個,立時住了聲,委屈巴巴地瞅了陸青崖一眼,回原位去了。
西館下午冷氣打得更重,林媚被凍得胳膊上起疙瘩,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背過身去打了個噴嚏。
今天與陸青崖的意外重逢,不可能不使她受到影響。但她是這樣的人,發生多大的事,心裡都十級颱風了,表面上看起來也跟沒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