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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懿行鬆開她,在她身側坐下,語氣不如方才嚴肅,多了幾分關切,“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那個男人到底是做什麼的?”

    他們朝夕相對二十多年,本是骨肉情濃,自然能夠一眼看穿彼此的謊言。但真相如此醜陋不堪,她怎麼開得了口。

    她微嘆一聲,將頭抵在蘇懿行肩上,“懿行,告訴你真話你不要對我失望。”

    “你說。”

    “傅寧硯其實……其實有未婚妻。”

    蘇懿行一怔,“你……”

    “本來打算他與他未婚妻分手之後才告訴你的……我知道這件事很羞恥,我也是在答應了他的追求之後才……”

    “你相信他的鬼話?”蘇懿行聲音陡然提高,“你二十四年是白活了嗎?從小到大那麼多優秀的男人追你你都看不上,如今居然屈就於這麼……這麼一個男人?!”  

    “懿行,”蘇嘉言看著他,神情懇切,“他是我第一個真正喜歡的人,無論結果如何,我……我無法放手。”

    “他不配,”蘇懿行站起身,“我去找他理論。”

    “懿行!”蘇嘉言緊緊拽住蘇懿行的手臂,“小到大我沒求過你什麼,今天我求你,別去找他,我都和他說好了。”

    蘇懿行眼中怒火中燒,嘴角緊緊抿起,胸膛劇烈起伏。過了片刻他突然甩開蘇嘉言的手,轉身朝門口走去。

    蘇嘉言連忙跟上去,“懿行!”

    蘇懿行沒有回頭,從聶君君手裡拿回背包,徑直走向門口。“砰”的一聲,大門被用力摔上,這間房子也好似跟著搖晃了一下。

    “嘉言姐……懿行哥哥他……”聶君君看了看門口,又將目光投向蘇嘉言。

    蘇嘉言以手掩面,逆著光線表情全然無法分辨,只有投在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幾分蕭索的意味。  

    ---

    聶君君吃完飯之後就出去玩了,蘇嘉言則開始心不在焉地打掃。

    傅寧硯看她拿著碗筷半晌不動,又開始發呆,忍不住伸手將她手裡的東西抽出來。蘇嘉言回過神,又要去拿,傅寧硯抓住她的手臂將她一把帶入懷裡。

    他一手輕輕攬著蘇嘉言,頭埋在她頸間,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讓我來猜一猜,你跟你弟弟說了什麼。”

    “放開我。”蘇嘉言聲音冰冷。

    “說了實話?嗯,應該不可能,否則恐怕我現在又已經躺在醫院了;說我是陳老先生介紹的?也不是,破綻百出,一對質就會露陷。”

    他沉吟片刻,笑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跟他說了我有另外的女人?”

    蘇嘉言一怔,開始掙扎,傅寧硯卻加重了力道,“寶貝,我覺得很奇怪,原來在你的道德觀里,被包養比當第三者更加可恥嗎?”

    “與你何干。反正我說的也並非假話,你自然不會只有我一個女人。”  

    傅寧硯大笑,“如果我不了解你,還以為你是在吃醋。”

    “你想得美。”

    “很好,”傅寧硯伸手將她的頭轉過來,逼迫她與他對視,“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牙尖嘴利的樣子——你本來就不是溫順的人,不是嗎?”

    “無恥。”蘇嘉言咬牙切齒。

    “謝謝評價,看來你也很了解我,”傅寧硯勾起嘴角,深邃細長的眼中滿是戲謔的笑意,“寶貝,不得不說你的動機也很耐人尋味,你是不是覺得,若是當小三,分手之後還能視作迷途知返幡然悔悟,權色交易就是一輩子無法抹去的污點?”

    蘇嘉言心裡頓時一驚——她本人都未曾意識到這一點。

    傅寧硯仔細觀察著她的神情,滿意說道:“看來我又說對了。”

    “你覺得戲弄我很有意思嗎?”蘇嘉言聲音漸冷,蘇懿行的拂袖而去和傅寧硯的一針見血讓她惱羞成怒,全然無法維持應有的冷靜——和傅寧硯認識以來,她就不曾真的冷靜過。  

    除了六歲失去雙親,她往後的生活一直順理成章,傅寧硯卻是突然伸出來的一隻手,將她從平坦順遂的路上拽入深不可測的山谷,她至今扔在不斷下沉,不知道何時才會停止,亦不知結局是粉身碎骨還是劫數逃生。

    一旦撒一個謊,就要用更多的謊來進行掩飾,她的生活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充滿了變數,而有變數就意味著會有危險,這種無法掌控自己未來的感受讓她覺得異常暴躁。

    “寶貝,我從來沒有戲弄你,是你把事情看得太嚴重。”

    “三少你真是好輕鬆的口氣,”蘇嘉言冷冷一笑,“不是任何人都有義務來迎合你的喜好。我從前往後都是這樣的性格,無須你來指手畫腳,也決不會改變。”

    “很好,”傅寧硯笑得好似全然不在意,“假以時日,我們再來驗證這句話。”話音落下,便眸色一暗,低頭含住蘇嘉言的唇。

    蘇嘉言氣得全身血液都在沸騰,想也不想地一口咬過去。

    這次傅寧硯卻似乎早有防備,在她牙齒閉合之前就已經離開,狡黠一笑,“同樣的招數我可不會吃虧兩次。”  

    蘇嘉言自然不會輕言放棄,當即出肘在傅寧硯受傷的手臂上重重一擊。

    傅寧硯一聲悶哼,立即鬆開,蘇嘉言起身後退,語意略帶挑釁,“那這一招如何?”

    傅寧硯緊蹙的眉頭卻漸漸舒展開,捂著手臂看向蘇嘉言,笑道:“我果然更喜歡你牙尖嘴利的模樣。”

    “……”

    蘇嘉言終於確認,這個人的無恥程度絕對沒有下限,你越是跳腳,他越是開心。當下將一腔怒火生生壓制下來,開始認真收拾桌子,不再搭理傅寧硯。

    傅寧硯也不在意,笑了笑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待蘇嘉言將一切都整理妥當之時,傅寧硯的電話也打完了。

    他看向站在廚房門口穿著圍裙額上起了一層薄汗,正在微微喘息的蘇嘉言,“寶貝兒,下個月騰五天時間出來,我們出去玩。”

    “我沒有時間,我要上課。”

    “那就請假。”傅寧硯語氣強硬,半分不容質疑。  

    “沒有代課的老師。”

    “那不是我負責的範圍,或者你是想讓我親自幫你請?”

    蘇嘉言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情緒又幾乎被傅寧硯挑撥起來,她深吸一口氣,“你是不是不懂我的真正意思是我不想和你出去玩?”

    “我當然懂,”傅寧硯大笑,“那又如何?反正你無法拒絕我。”

    第11章 一頭霧水

    蘇嘉言自知決不是一個好的旅伴,她認床挑食還暈機,但這些理由都無法阻止傅寧硯將他決定的事執行到底。

    出發之時是四月,天朗氣清,倒不失為旅遊的好天氣。

    下了飛機之後二人在預定的酒店下榻,傅寧硯一邊解領帶一邊說:“寶貝,我先去開個會,回來就出發,你先休息一會兒?”

    “出發?”

    傅寧硯從箱子裡拿出熨帖平整的西裝,笑問:“你不會以為這個重度污染的城市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那我們的目的地是?”

    傅寧硯手裡動作微微一頓,笑答:“明陵市。”

    蘇嘉言立即抬頭看向傅寧硯,他雖然笑著但是表情認真絕非玩笑,她臉色便沉下來,“我不想去。”

    “我不在乎。”傅寧硯將身上的休閒衫脫掉,換上襯衫,一邊扣紐扣一邊回答,他的語氣也驗證了他的話語,不管蘇嘉言願不願意,這行程都無可更改。

    明陵市,蘇嘉言的故鄉。

    自六歲離開之後,她再也沒有踏入一步。似是潛意識要斬斷這樣一種羈絆,因為留戀毫無必要,除了徒增軟弱傷感。

    傅寧硯開會回來時是晚上七點,而到達明陵市預定的住處已是午夜。那是一家坐落在河畔的小旅館,是當地的民居改建的,白牆黑瓦斑駁陳舊,臨河的檐下掛著一排燈籠,燈光暖紅,黑夜裡好似帶著溫度一般。

    傅寧硯叩了叩掩著的木門,不多時一個女人出來應門,她穿著一身大花的睡衣,約莫四五十歲,五官輪廓很淡,典型江南人的長相。

    “是傅先生嗎?”女人的普通話帶有很濃的方言腔調。  

    “抱歉,打擾您休息了。”

    “沒關係,快請進快請進。”

    青石板路通往裡面,兩側是兩層的房間和迴廊,廊下一應的燈籠,半明半暗的光襯得這樣傳統式的建築很有韻味。女人把他們引到了右側二樓靠裡面的一間房,“廚房煮了米酒湯圓,兩位要不要吃一點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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