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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太死,錢肯定被別人渾水摸魚偷了,服務員一直看著我,生怕我因為這一百塊錢而溜走。
無奈之下只得找阿星求救,“我想打個電話。”
很快,阿星的頭上頂著亂糟糟的鳥窩罵罵咧咧來了,這也不損壞不到他美男子的形象。阿星絮絮叨叨地說,“昨晚放我鴿子,就是為了今天讓我來給你送錢?”
我沒有理他,徑直走出歌廳,阿星把錢一扔跟了上來,不甘罷休的嘟囔,“別忘了給我打個欠條,現在掙錢都不易啊。”
我早就煩了,嘆了口氣說,“你的錢還不是夢茹給的,可我和沫沫的感情完了。”
阿星瞪大眼睛看我,“當初還不是你要死要活地跟她好,怎麼又完了?”
我搖搖頭說,“自打一開始我就知道這人現實,如今她傍上了富二代。”
阿星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兄弟,千萬別指望跟一個女人有感情,既然她能選擇這一行就說明她早就看淡了感情,你正常點吧,我不想多說,分離要想清楚,因為多看一眼都成為最後一眼,多說一句都成為最後一句。”
“這次不一樣,昨天我看到她跟著一個男人從商場走出來,而且倆人還笑得很欣慰。”身為沫沫的男友卻從來沒能讓她真正快樂,根本問題還是在於我,“請我吃飯吧,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吃東西。”
沒等我說完,阿星就罵了一句,“你他媽的……”
還是那家早餐店,我和阿星大快朵頤,“接下來的路不好走啊。”阿星從碗中抬頭對我說。
捧著豆漿碗,眼裡只有迷茫,現在我的身後是寬廣無邊的長河,我這艘船入了河流會直接沉底,因為孤魂到了哪裡都是孤獨的。
☆、《幽夢長酩》第四卷 藕斷絲連(04)
既然活著就意味著必須找點事兒做,地球離了誰都一樣轉,世界少了誰都一樣精彩,這世道不會因為誰軟弱而對誰同情,興許是看我要死要活的慘像,阿星忍不住發問,“沒事吧?”
“有事。”我摸了摸胡茬,“鬍子越來越長了。”
“沒事就該把我們的恩怨解決掉。”阿星把手指關節掰的啪啪作響,眼睛眯成一條縫看著我。
“喂,我可失戀了啊。”見情況不妙,我叼著油條往外跑。
阿星毫無疑問地被老闆攔下來,如果阿星走出早餐店掛掉電話,興許就能看到站在拐角的我,但他沒有,等他掛了電話急匆匆的被吞沒在車門裡,頭也沒有回。
我追著跑了幾步,車子沒有停下來,我很容易地放棄了。這就是我的性格。
以我的嗓音和歌唱技巧,街頭賣唱是不可能了,這些年來除了阿星,其他人會認為我是個奇葩,好吧,那就去找她。
推開便利店的門,迎接我的是茉莉,“歡迎光臨!”
“你報恩的機會到了。”我厚著臉皮坐在便利店裡,吃著茉莉送我的麵包。
“你是不是開始喜歡我了。”茉莉拿著一包牛奶走過來。
不花錢的牛奶不喝白不喝,這小姑娘古靈精怪,完全是在拿我開心,我懶得理她。
我隨手從貨架上取過一罐啤酒,儘量忽略它的酸味,“你們店裡的啤酒怎麼是這種味?”
“想喝的話,倉庫里還有一堆呢。”茉莉眨了眨眼睛,她轉身走向櫃檯,“過期的啤酒不要錢。”
我一口噴出,怪不得味道不對,我挑眉,“你就這麼對待自己的恩人?”
沫沫按著計算器頭也不抬,“算了吧,你昨天隨便說一句酒吧,卻不知道我找了多久,要不是我機靈,就算找遍全城都不會找到他。”
看來她找到了阿星,我問茉莉,“你們兩個就沒發生點什麼?”對於一個痴心的小女孩,我想知道阿星是怎麼應對的。
見到有客人走進來,茉莉立刻變成溫和的笑容,“歡迎光臨。”
便利店的顧客不少,我百無聊賴地看向玻璃牆外,行色匆匆的人群中有誰和我一樣頹廢又多情,芸芸眾生中有誰和我一樣保持著原汁原味的造型。
直到我站起身,錘了錘發麻的雙腿。
茉莉隔著櫃檯朝我喊,“你去哪兒?”從她殷切的眼神中,我判斷她以為我會去找阿星。
我簡單的回答,“出去轉轉。”
命運總是百折千回,讓人捉摸不透,離開便利店也沒想好到底去哪裡,只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待下去了,路過一家西餐廳門口時,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隻優雅的手朝我伸來,“樊卡,好巧啊!”
就跟小說里編好的劇情一樣,當獨自一人時往往會有偶遇,我笑笑,“確實好巧。”
今天的夢茹很有韻味,她的臉上永遠有種如沐春風的恬淡神情,褪去了紅唇濃妝和開叉裙,換上小西裝和包臀裙,看起來風韻猶存很養眼,長發飄飄的夢茹與那天的老女人真是判若兩人。
或許是被我盯得太久,她微微咳嗽了一聲,“閒來沒事,想讓阿星來陪我吃飯,你怎麼在這?”
我有些驚訝,難道阿星也在這,我很快想通了一切,阿星是接到夢茹的電話,才撇下我匆匆離開的。
以阿星的眼光,就算夢茹有多麼嫵媚動人也不至於神魂顛倒,因為阿星以前從沒有為女人緊張過,一切想不通的問題,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想。
果然,阿星開著那輛豪車不知去哪裡兜風回來了,我知道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海星,竟然遇到了你的朋友。”夢茹朝著阿星微笑,“今天的晚宴要不你別去了,我覺得他需要你的安慰。”
望著豪車嗖地一聲被夢茹開遠,阿星皺著眉頭看著我,“你需要我的安慰?”
我說,“你的小……老情人發話了,還不來安慰安慰我?”
“有病吧!”阿星沒有辯解,這樣的態度讓我覺得他默認了我對夢茹的稱謂。
跟阿星一起坐在火鍋店裡,我抹著眼淚吃著肉,其實我對辣椒一向沒什麼興趣,可是阿星不同,他從小被稱為是從辣椒桶里泡大的,無辣不歡。就像選擇女人的口味一樣,我喜歡沫沫那種淡雅的百合花,好聞又好看,而他喜歡那種惹火的玫瑰,刺人又充滿誘惑。
夢茹是一支慢熱型的白玫瑰,就算她再有錢,阿星也不會把目光停留她身上太久。望著對面的幾個嬉笑的女孩,阿星開始摩拳擦掌,他心懷叵測地笑著,“該換換口味了,阿卡,你覺得對面那幾個妹子怎樣?”
我一扭頭,看見對面共有三個女孩,大概是火鍋店比較熱,她們的顯凶露臍的打扮吸引了大票目光,“你這轉換的也太快了吧。”
阿星眯著眼睛,“噯,那個長頭髮妹子挺適合你的。”
順著阿星的目光看過去,三個女孩間的長髮女孩正喝著果汁,眼瞼低垂被長睫毛覆蓋著,嫩白的皮膚在火鍋熱氣升騰中顯得格外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