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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適合。”我簡單的回答讓阿星有些失望。
阿星嘖出一聲說,“所以說你這人太無趣,文化人就這麼愛克制自己嗎?”
這話有弦外之音,我撇他一眼說,“怎麼,你在夢茹那裡受挫了?”
阿星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思維立刻跳到另一個地方去了,“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放縱自己。”
他擦了擦嘴,起身走向三個女孩,“美女們,是不是少個買單的人。”阿星邊搭訕邊坐到女孩們中間。
原本不是阿星的但最後都成了阿星的,從他欠揍的面部表情來看,他和三個女孩相談甚歡,我羨慕他有張讓人充滿好感的俊臉,而且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魅力,這也是我能夠忍受他二十多年的原因。
“阿卡。”阿星招喚被辣的滿臉通紅的我,我回頭對美女們頷首微笑。
阿星一句話把我和女孩牽扯在一起,“我兄弟就這樣,從小見漂亮女孩就臉紅,特別是膚白貌美的姑娘。”長發女孩朝我看來,我很自然的以笑還笑。
☆、《幽夢長酩》第四卷 藕斷絲連(05)
我用寬廣的心胸包容了美女們的大不敬,阿星和她們嬉笑夸談,我起身走向洗手間,隔絕了這一片歡樂。
我知道阿星是在哄我開心,他請我吃飯教我把妹,就是希望我不要尋死覓活,當然不會,我已經不再是那個遇到情傷不知所措的痴情人,我還愛沫沫,還想給她幸福,但接受不了自己的懦弱,我給她的承諾最後卻讓她來幫我實現。
男人做到這樣算是一種恥辱,羞恥心讓我不得不離開沫沫,靜下心來想想我並沒有資格生氣。從廁所出來,長發女孩正對著鏡子洗臉,水聲嘩啦的傳來,我在鏡子裡斜望著她光潔的手臂輕輕抬起,細長的手指在嘴唇上一抹,“你叫樊卡?”
我用紙巾擦了手並沒有要繼續對話的意思,如果美貌是種罪孽,任何地方也無法隱藏,說的就是她了,眼前的女孩不僅有著讓宅男右手失控的身材,而且有著讓妹子拼命補妝的容貌,就算不叫樊卡也會情不自禁的點頭承認,但我的思緒還停留在沫沫那裡,這個時候她在陪哪個男人?
女孩把她的臉湊到我跟前,粉色唇彩把她的皮膚襯的特別白皙,“不會這麼巧吧,我男朋友也叫樊卡,你比他可帥多了,一會兒唱歌你也會去吧?”
直覺告訴我這女的對我有想法,在這個炮火紛飛的年代,最看中的是眼緣兒,看對眼了才有故事。我忽然特別想回到沫沫身邊,在她身邊讓我覺得安全,可一回到她身邊又讓我覺得絕不會安全。
我用鼻子嗯了一聲,女孩似乎並不介意我的冷淡,她自信地扭著腰肢像是走貓步的模特,驕傲又高冷的走出去。
如果我能看見自己的模樣就不會自高自大,可是我看不見,鏡子裡的我從來不是真正的自己,如果我能看見自己的缺點就不會愚昧無知,可是我也看不見,現實中的自己的從來都是給別人看的。
直到我們去了歌廳的包間,我才得知這長發女孩的名字,“朱娣”身邊的女孩喊她,她真的是個模特,並且是個不差錢的人。
另外兩個女孩一左一右挨著阿星,阿星摟著兩人唱歌還不忘對我使眼色,要不是怕阿星的眼睛抽筋我才懶得說話。
朱娣把食指放在我的嘴唇上,“別說話。”
我被她這樣的挑逗嚇了一跳,“我……”
朱娣對我吹著香氣,“噓——”
雖然我害怕眼前的女孩做出瘋狂的舉動,但我很聽話的閉了嘴,五彩的燈光打出曖昧的顏色,此時我們心照不宣卻又裝作糊塗。
朱娣的聲音透出憂傷,“你真像他。”
人傻不能復發,居然藉助別人來當作靠近我的理由,假的也好真的也好,我只知道愛上一個人需要一秒鐘,而忘掉一個人可能需要一輩子。
生活在這個光離怪陸的世界上,它變換在一瞬間,我們很容易在某一瞬間變了心,然後用多年的時間來拷問自己,為何喜歡這樣一樣東西。
黎明靜悄悄,得到與放棄是共存的,當選擇一個人的時候所放棄的越寶貴,越能衡量她在我心中的地位。鬼使神差讓我跟朱娣同了房,因為有信念,所以我一整夜提高了警惕並勒緊了褲腰帶,並沒有發生任何狀況。
我和沫沫雖是男女朋友卻是同床異夢,從來沒發生過關係,剛與沫沫說了分手,就和一個認識不到五小時的陌生人拉近了關係。
儘管阿星安慰我這只是正常的現象,但有了酒精和欲望作祟,所有錯誤都可以被原諒,何況我始終是個被動者。
阿星敢作敢當而我瞻前顧後,酒醒後自責和內疚充斥著內心,沒有人要求我守身如玉,但我覺得對不起沫沫,她真心待我,一直和我保持著純潔的男女關係,為的就是追求那一份真誠的愛情。
分手後的倆人太默契,沫沫沒有聯繫我,我也沒有去找沫沫。
朱娣是個爽快的女生,她只想有個依靠,早晨灑脫離去,走之前留下的錢給我一種做鴨的錯覺,“你朋友說你是個窮光蛋,所以這次聽我的,把錢揣起來吧,下次你好好補償我。”沒有化妝的她仍舊帶著無可替代的氣質。
我只能嘆一口氣,“唉。”
朱娣跟我離別,“再見哦。”房門被關上了,被動了一個晚上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她所說的再見意味著下次還會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打掃房間。”
愛打掃就打掃吧,我懶得搭理這些,自暴自棄地用被子蒙上臉,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再沒有聲音我才起身,匆匆沖了個澡走出酒店大門。
夕陽把天染成了血色,但無心欣賞傍晚的美麗,我伸手攔了一輛車,隨便找了一家超市停下,我拿著朱娣走前留下的錢買了一堆菜和零食。
站在天橋上點燃了一根煙,狠吸一口卻被嗆得直咳嗽,來往的人看著我咳嗽凸顯出的眼球,滿臉胡茬提著大袋蔬菜倒像個大叔,我扔掉菸蒂用鞋底狠狠踩了踩,該去追求我的幸福了。
熟悉的路走了千萬遍,腦子裡不斷重現種種,第一次和沫沫見面,第一次當她面唱歌,第一次拉她的手,第一次擁抱她,第一次惹她哭,數不完的第一次,直到住在小屋裡,我竟然沒有了和她的第一次。
身上沒有鑰匙,做好在門外等到半夜的打算,沒想到輕輕一推門就開了。把東西放在桌上我一扭頭嚇了一跳,“什麼鬼?”我後退一步。
角落裡蜷縮著一個人,沒拉窗簾的屋子很是昏暗,那人動了動撥開了擋住臉的長髮露出無神的雙眼。
我嘗試伸手拉她起來,“沫沫?”
她全然沒有力氣,我用力把她抱起,看到她嘴唇已經起了干皮,幹得發裂,兩隻眼睛呆呆的看著我,仿佛有深情。
把她放在床上,想給她倒杯水卻發現家裡早已是荒廢,水杯都積了灰塵。在超市買的零食不適合給沫沫吃,我翻出牛奶打開遞給沫沫,沫沫木然坐在床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