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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對著阿星的方向小聲罵了句娘。

    三年的學業時光不值得一提,它跟二十一世紀之前的童年一樣被我揮霍的一乾二淨,沒有追求的人最有體會,無欲無望,無聊迷茫,如果把空閒的時間比作資本,我一定是最富裕的人。

    我和阿星再見面時,是我結業後的第一天。剛睜開眼,瞼皮之間有一層黏糊糊的眼屎,阿星很隨便的在床上擺成一個“太”字,我從沒有他那樣裸睡的習慣,可一直睡在床下,不是因為他的體型太大而是因為我的骨架太窄,我踹不過他,回籠覺過後保不齊阿星又去了哪裡。

    “看過聊齋沒有,你跟狐狸精一樣漂亮。”

    “討厭,你在諷刺我嗎?”

    “狐狸多好,一般勾人的眼睛叫勾魂眼。”

    “那我呢,她像小狐狸,我像什麼?”

    “你是另一隻小狐狸,她有勾魂眼,你有迷魂術,上天讓你倆來到這個世上,就是專門迷糊人的。”

    當我找到阿星時,他正在跟兩個女孩嬉笑,從這一天起,我真正看透了成年的阿星。每次杯酒長談之時,他都會把其他桌子上的小妹兒勾搭到我們桌前,兩隻胳膊從不閒著,他單獨跟我說過,每喜歡一個女孩就在地上放一塊磚,於是有了現在的長城。  

    阿星除了喜歡把妹就是擼串,當然最喜歡的是把著妹擼串。女孩們很喜歡阿星這一套,沒有因為他的左擁右抱去爭風吃醋,也沒有因為他的花花腸子而冷眼相看,從始至終,阿星是我認定的情聖。

    這灑脫的境界令我自嘆不如,左摟細腰,右抱香肩,不僅跟我誇誇其談,而且還會碰酒乾杯,連那兩個女孩都因他的男兒血性而有所崇拜。

    阿星沒有因為我的孤單而冷落,他本想分一個女孩給我,可女孩偏偏不喜歡我這種類型,死死黏在阿星的身上,貧賤不能移。

    所有的底氣來自他那張帥氣的臉,曾經有不少開豪車的氣質女人,見他之後說“好帥”之類的話,當然,最後都屈服在了阿星的魔掌里,能被貴婦稱為“好帥”該是多麼的俊俏,如果再加上阿星威武的身材和魅力的神情,說是帥的前無古人也不為過。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可這就是阿星,雖然青春在他的歲月里盲目的折騰,但沒有阻止他顯擺吹牛的本事,那些妹子更是受不住他的誘惑而投懷送抱。

    我十分了解阿星的感受,總有一天都會面目全非,時光沒有教會他任何東西,卻教會他不再相信入土為安的愛情。  

    “名花雖有主,我來松鬆土,跟我在一起的女人都是你情我願,談談心,釋放釋放積存已久的壓抑,都是互相滿足心理上的需求,即便做不了情人,交個朋友也不錯。”說這話時阿星總是笑逐顏開,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他經常帶我去酒吧消遣,我很清楚阿星之意不在酒,因為他有一個比明星還要靚麗的乾妹妹。

    每次的酒喝到一半時,他的乾妹妹總會出現,但每次離開又不知她的去向,一開始我認為她可能是回家了。經過思究終於得到一個結論,阿星的乾妹妹是“租”來的,不給錢就不跟著他。

    名義上的乾妹妹其實是個坐檯小姐,聽阿星總是叫她蓉蓉,我也跟著這麼叫,蓉蓉的身份是在他們談判價格的時候才使我恍然大悟,就算是帥絕人寰的物種,對於蓉蓉來說依然是筆交易,阿星憑著閱女人無數的經驗對我說,“給了錢就不需要戀愛,更不用再去疼愛。”

    我不認同阿星的看法,雖說不經歷過程可以直接得到結果,但對於把利益當作前提的人來說感情同樣重要,不管多麼的卑微和高貴,誰都會面臨這一天。

    坐檯小姐擁有男人們最在意的經歷,卻失去了同樣的東西,好在還保留著清俊的外表和讓人難以捉摸的心靈,她們心不在焉的生活是為了置換別樣的需求,甘心從事這個行業是一種生存方式,誰的心裡都清楚,當下的苟活無非是為了將來的安逸或風光。  

    事如春夢了無痕,我的顏值比起阿星來差不到哪兒去,作為一個凡夫俗子,假裝清高的雅士只會與快樂背地而馳。每當我醒來腦子裡全是放空狀態,仿佛飄搖在無邊的海面,不知身在何處,時常有些莫名的片段浮現在眼前,像是一朵浪花散去,我伸手去撈卻是涼涼的。

    是我格式化了太多的往事,遺忘了太多的童年,遺忘了父母粗糙的大手,遺忘了去打靶場挖的小彈殼,還有阿星站在一排發小前說永遠是我們的大哥,這些模糊的情景經常喚醒孤獨的我。

    無奈,自我封閉的性格從小就定了型,孤獨久了會很難受,寂寞的心也容易被人感動,阿星說我心理有病,經常帶我去熱鬧的場合“治療”,但嘈雜的環境我適應不了,強裝出來的微笑讓人看了很糾結。

    不曾想那些為了生意而不擇手段的女人,遇到我這種高冷病都會當作小兒科,每每接待新客熟悉的就跟多年的朋友一樣,甚至眨眼的節奏比平時還要快還要緊,她們習慣把嘴貼在客人的耳朵上聊天,指尖拂過客人的手背,美腿在客人的身上亂蹭,如果蹭多了就是酒喝到位了,感情也醞釀好了,於是會更加放肆,再冷場的氣氛也會擦出一片火花,她們沾酒就醉,醉了就倒,真醉假醉不重要,重要的是故意給客人下手的機會。  

    對於我來說每次都一樣,沒等“治療”,我渾身冒著冷汗緊張的找阿星擋一陣子,或者說去趟洗手間然後趁機溜掉,留下那個女人對著鏡子一通亂照,張開鮮紅的大嘴舔去牙上的一圈兒韭菜葉,無聊喃喃地小聲地咒罵,並看向別處的帥哥。

    ☆、《幽夢長酩》第一卷 狐朋狗友(03)

    我的心並不落寞,也希望找個伴侶來陪,而且我是個生理上沒有任何問題的正常人,但自我封閉根本行動不起來,不主動不代表沒有戀愛的想法。

    如果不能擁有金錢、容貌、身材、名望,給我自由也好,至少可以翱翔在形上學的天空。阿星比我可惡一百倍,他一直認為我沒交過女朋友,所以每次去的場合都有明確目標,而我總是不給他長臉。

    原以為那些女人只認錢,關於感情不疼不癢,倘若真跟哪個帥男在一起了,天荒地老不敢說,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白頭偕老。她們的經濟來源多半是在回頭客身上獲取利益,阿星最近總是吃大蒜和韭菜,所以蓉蓉沒約他,而是約了我。

    我的想法很簡單,娛樂唱歌無所謂,就怕思想不單純,這樣的女孩很任性,倔強不失可愛,野蠻不失溫柔,誰都害怕寂寞。

    不會表達愛的人更適合單身,也只有單身才更引起異性的注意,那個始終坐在角落裡不易被發覺的女孩看起來像是濫竽充數,但她是我頭一次看女孩看順眼的人。

    不是她長得好不好看的問題,而是在特殊的時間裡給了我別人給不了的感覺,雖然不至於一見到她就流口水,但我知道,全身熱血沸騰的感覺比深情地說“我喜歡你”更有說服力。

    女孩自我介紹時說她叫沫沫,帶著鄉音的腔調里夾雜著誘人的沙啞,她像是個沒有感情的人,此時的她不擅長跟任何人打交道,而是在拾掇著自己的短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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