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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瓶瓶不停的喝著酒,不知喝了多少,眼前的世界終於開始模糊,看著天旋地轉的天花板只想閉上眼睛。
朦朧間像是有了幻覺,因為我看見沫沫跟著一個陌生男人進了樓上的房間,我身旁探過來一個腦袋,那是阿星,“快看,那個男人牽著你老婆上樓啦,不光是牽著而且還抱著。”
茉莉從阿星的身後鑽出來,“哪裡,哪裡,我怎麼看不見?”
阿星說,“你個子矮嘛,當然看不見,不光抱著而且還親了個嘴。”
茉莉憤怒的大喊,“這個天殺的,搶了別人女朋友不說,居然還這麼放肆。”
夢茹不知道是從哪裡出來的,“男人都這麼猴急,要我說,得不到不如就徹底毀滅它,現在阿卡去樓上閹了那個人。”
阿星說,“男人女人都一樣,憋的時間久了是該放鬆放鬆,更何況阿卡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他們從七嘴八舌轉入了沉寂,茉莉悻悻地看著樓上的房門,看那架勢我倒不懷疑她會一腳把門踢開,我們所有人都站在樓下,保不齊阿星和夢茹這伙兒人會往樓上的睡房裡扔一塊磚頭,以至於代替了我去樓上敲門。
樓上的門開了,我以為是沫沫,便不由自主的喊出了聲,“沫沫。”
阿星鄙視的看我,“每次看見沫沫就跟看見親娘一樣。”
我沒有言語,屋子裡探出頭來的是一個陌生男人,他往這邊看了一眼,連個屁也沒放,咣當一聲把門重新關上了,門沒關上時,我瞧見了屋裡已經在床上等男人的沫沫,我心中的黑暗在不斷膨脹。
我們所有人又重新在樓下站著,每一個人都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傻貨。
茉莉說,“卡哥走吧,等什麼呢?”
我說,“等沫沫。”
樓上的窗戶忽然被推開,沫沫大呼著我的名字,“阿卡,救我。”
沫沫在哭喊,而我在大笑,不知道是我的復仇心在作祟,還是沫沫與我根本就沒有過任何關係。
我想仰天大笑,不想一杯啤酒灑在我的臉上,涼涼的,我在茫然間意識過來。
有人招呼我,“兄弟,醒醒,醒醒,有人要剁了我們的手。”
我無從知曉是誰要剁我們的手,只看見眼前的阿星在晃醒我之後飛快的跑了出去,這樣的舉動讓人沒有了困意,我跟著跑出去了,那個認識不久的楊鴻天也跟著跑出去了。
我在狂奔中看見前方透出的一絲微光,阿星光著腿跑在最前邊,我穿著原本整齊現在卻變了形的西裝,如同張開的一雙翅膀,眼裡只有恐懼的楊鴻天盲目的跟在我的身後。
我用耗費大半的語氣對阿星大叫:“別跑了,你整天牛哄哄的,現在怎麼慫成這樣啦。”
但是阿星也不回頭,以俱佳的勇氣對我回喊:“別廢話了,快跑吧!”
我和楊鴻天都能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雖然只有一個人,但一向膽大的阿星現在怕成這個樣子,我想那一定是個惹不起的傢伙。
我只好緊跟其後繼續向前追,而且明白了阿星為什麼拼命的往正要跑去的地方衝刺,因為那裡有亮光,不過分的說那是一所已經廢棄的房子,我拼盡了全力大喊:“別往屋裡跑,你還嫌人家找不到咱們?”
根本沒有用,在這樣的夜色和緊張的氣氛中,阿星毫不猶豫的往屋裡鑽去了,我絕望的站住喘了口氣,順便大罵一句:“這個□□的。”
阿星從那個屋裡探出頭來,回望了我一眼,又把那個多餘的腦袋縮了回去,也就是說剛才所罵的他都聽見了,只是現在完全放棄了思考。
身後這才跟上來的楊鴻天呼哧亂喘,拉著我繼續向前跑去,我終於看清了阿星為什麼往這裡跑,在阿星認為,這個房子有一扇連車都撞不開的大門,楊鴻天不管三七二十一,連拉帶扯的把我拖進了屋裡,並狠狠的關上了大門。
屋子是應該是房主修車用的車庫,結構特別簡單,簡單到一眼就能看見角落裡的阿星,他還在喘個不停,體質虛弱到開始哇哇嘔吐,衝進來的楊鴻天直接癱在地上,我在兩個半死不活的人之間開始大罵。
罵了很多是因為不想管太多,我四周環顧了一眼想找另一扇門,但失望了,這個房子除了那扇鐵門,連個窗戶都沒有,我擔心地跑過去拉了拉那扇希望沒有鎖的門,但是我傻了,瞪著那扇門上的鎖試圖把它瞪開,鎖還是鎖,而我確信憑一個人的力量無法打開它。
我蹣跚的坐到他們兩個人的身邊,問阿星到底出了什麼事,阿星終於說出了實際情況,“茉莉看到我和夢茹在一塊,準備用菜刀剁了我們的手。”
我深信不疑的問阿星,“就這事?”
阿星說,“就這事。”
我狠狠地瞪著阿星,楊鴻天莫名其妙地瞪著我,我開始衝著阿星咆哮,“你跟茉莉之間的矛盾關我什麼事,為什麼剛才晃醒我,還是要剁了我們,明明是剁了你,沒有們什麼事!”
楊鴻天跪在地上看了看牆,其實他想看看外邊的天,“跟我更沒有關係啦,我跑什麼。”
整個房子開始冒起濃煙,我們聽著來自門口的尖嘯,“阿星,你這個王八蛋,你以為躲到這裡我就拿你沒辦法了,現在就拿煙燻熏你,你給我出來。”
☆、《幽夢長酩》第六卷 一念生死(05)
房門外燃燒的不是乾柴,而是像衣服一樣的布料,楊鴻天又是咳嗽又是嘔吐,而有個人在做著我剛才所做過的事情,阿星在砸門。
我靠在牆上閉上眼睛然後開始大笑,阿星用做錯事一樣的某種可憐眼神看著我,我實在是受不了,索性不去看他。我邊笑邊說,“你還真是大哥,這麼多條路你不走,看見這麼一個破房子把頭往裡一紮,你自以為有出路,有出路也是死路一條,是絕路。”
醒過神來的阿星開始亡羊補牢,一向沒有錯的他使勁砸著鐵門,“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不想跟他說話,慢慢閉上眼睛,“一切都來不及了……”
楊鴻天忽然站起來,一邊咳嗽一邊衝著門外大喊,“外邊的人聽著,我們已經被你包圍了,求你放我們一馬吧,就算不放我們一馬,把火滅了總該可以吧。”
阿星把頭從鐵門上抬起來,“嚷什麼,外邊就一個人。”
我在背後大聲說,“我看一個人也沒有,人家燒的是你,放火以後就走啦!”
阿星說,“放火有罪。”
我著急的大罵,“你大爺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研究放火有沒有罪,她一個剛成年的丫頭有什麼常識。”
現在好了,三個人全都冷靜下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出得任何一件事都是受了阿星的牽連,可能真的是上輩子欠了他的,外面的濃煙不得不讓我變的狼狽,阿星坐回他之前發呆的地方,我只看著楊鴻天,不知道楊鴻天明不明白我此時對阿星的怨恨。
我決定不放過阿星,“大哥,我再叫你一聲我的大哥,你往這裡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進來之後發生過的事情,就算現在沒有放火,你能跑的出去嗎,你根本就跑不出去,因為你是個瞎子,我們現在可以聞著濃煙安息了,別人不會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