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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鴻天回了神壓著嗓子辯解,“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促狹地笑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但事實就在眼前。”
阿星也笑了,因為他沒臉,而楊鴻天尷尬的紅了臉,朱娣更尷尬的躲進了屋裡,雖然天氣很冷,但她好像很喜歡穿裙子,隨性的打扮也是漂亮的,朱娣的出現同時讓阿星的褲衩頂起了帳篷。
阿星向我投來疑惑的目光,我也只能聳聳肩,朱娣來這可不關我的事。楊鴻天一臉不善的神情,那是自然的,因為我們正在直勾勾的盯著朱娣。
“不要打我女朋友的主意啊,是我先發現的。”楊鴻天開始阻止阿星的眼神,忽然發現有些不對,然後問了句,“你們認識?”
阿星眼珠一轉,“不光有錢還是有名的模特,誰不認識,是吧阿卡?”
我不想說太多,說太多楊鴻天反而越不信,“就是啊,一個個自以為是的貨,走吧阿星,人家小兩口去釣魚,咱們倆去喝酒。”
楊鴻天怕朱娣不去,故意扯上我們,“別呀,一起去多好啊?”
阿星遠遠喝道,“最無聊的事兒就是釣魚,本來就夠無聊的了,何必徒增無聊。”
☆、《幽夢長酩》第七卷 奪人所愛(08)
朱娣站在門口幽怨的看著我,仿佛這一切是我造成的,我說,“去就去,不管天哥去哪兒,我就像膏藥一樣粘上他。”
阿星起身對我發起了挑釁,但是最致命的挑釁是他的後腦勺,“你的臉怎麼變的比天還快?”
楊鴻天不傻,他看了一眼朱娣,“那咱們還去嗎?”
朱娣說,“當然去,為什麼不去?”
我跟著阿星,朱娣跟著我,楊鴻天只好跟著朱娣,四個人坐上了阿星的車。
楊鴻天摸著空蕩蕩的肚子,坐在車上不肯下來,那意思是吃飯要緊,釣魚和吃飯不能兼得,他會選擇後者,阿星還算有良心,帶著我們去了附近的餐廳。
這裡是一家休閒會所,有餐飲和娛樂項目,大概是沒來過如此高檔的餐廳,楊鴻天顯得笨手笨腳,他本來是攤坐著的,發現我們三個坐姿端正,馬上也坐直了身子。
阿星把菜單甩給朱娣,“女士優先吧。”
“真沒想到,你居然把殘存的紳士風度留給了我。”朱娣又把菜單遞給楊鴻天,“我要沙拉就可以了,天哥點吧,先來碗燕窩魚翅漱漱口,什麼貴點什麼,喜歡什麼就吃什麼,反正不是你花錢。”
楊鴻天不好意思的抓著胳肢窩,“燕子窩有什麼好吃的,給我來份炒餅就可以了。”
“俗不可耐啊!”朱娣瞄我一眼,轉頭對服務員說,“來三份牛排,再來一份濃湯。”
服務員白我們一眼走開了,冷眼看著我們這群人的蠢行,阿星覺得很沒面子,“點這麼少,確定咱們能吃飽?”
朱娣露出狡黠的笑容,眼睛一閃一閃很亮,“三份牛排都是給天哥點的,沒有理由吃不飽啊。”
可能是阿星氣壞了,他咬著像長出骨頭一樣的咬肌,用驚訝之極的表情看了朱娣一眼,不得不把服務員叫來點單,但這一舉一動把楊鴻天樂壞了。
阿星看著我指桑罵槐,“一會兒吃不了的兜著走啊。”
我只能說好,楊鴻天卻一直在點頭,“挺好吃的,兜回去吃也行。”
我很想為這句話抽他,但我在楊鴻天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是茉莉,他和茉莉一樣單純,在自己愛的人面前根本藏不住愛意。
我時常問自己,這輩子和誰過,怎樣過,過多久,有人因為愛情,有人因為物質,有人因為容貌,有人因為前途,當真的要和選擇的人一起過了才會明白,錢夠花就好,容貌不嚇人就行,幸福的標準根本無需理由,只要笑容比眼淚多就找對了人,茉莉是這樣想的,楊鴻天也是這樣想的。
而我卻不是,如果我是多情人,應該算是自作自受,誰都阻止不了楊鴻天喜歡朱娣,誰都阻止不了茉莉喜歡阿星,真正的愛情是不會受他人影響的,我卻因金錢斷隔了沫沫的情分。
吃飽喝足後阿星去結帳,朱娣攔住他,竟然給他下決心,“這頓飯你請,沒人跟你搶。”
兩個人都是有錢人,讓女人付錢是阿星難以接受的事,儘管這傢伙大手大腳的花著另一個人女人的錢,但這並不能違背他的原則,他的原則跟朱娣一樣,自己說著付帳卻努力把別人使勁的往前推。
計較太多,得不償失,自己認為很重要的東西,在他人眼裡沒準就是不值一提,可朱娣臉皮薄,讓不過的阿星只好選擇結帳,我和楊鴻天算是有自知之明的窮鬼,只顧悶頭喝酒。
黑夜中點一根香菸然後看那光點忽暗忽亮,看它一點點燃燒,直至消失,最終回歸黑暗。習慣了熱鬧的人,不願意重回孤獨,不得不說我的狐朋狗友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我。
阿星像是我生命中的調味劑,偶爾乏味了,他就會出現,給我的生活增添一些滋味。
楊鴻天像是我的影子,倒不是我和他的關係好到形影不離,對於這個剛認識不久的胖子,我總覺得他在某些方面和我是相似的,喜歡獨自舔舐傷口的憐相,卻從不會被人同情。
朱娣像是我的煩惱,時不時地闖入我的生活里,把身邊的人都吸引過來,但離開的時候又不聲不響,好在這煩惱我並不討厭。
茉莉對於我來說就像是驚喜,她總是語出驚人,跟我說話的目的全是因為阿星,可這並不影響她的可愛,從來不用質疑對人而是用愛和信任處世,就算整個世界冷落了她,哪怕付出一切沒有收穫,她也不會遺憾。
沫沫對於我來說雖然是純天然無污染,但她是我心中的一根刺,一根扎心的刺,完全碰不得,一碰就疼。
朱娣第一次請我們吃飯是在一家料理店,雖然知道這頓飯會引來大家一頓罵,但楊鴻天還是不假思索地答應了。阿星在楊鴻天那裡吃了癟,他心裡很不爽。
阿星的總結與我雷同,倘若人生的目的只是為了滿足食慾的話,那我是滿足的,這些年跟著阿星認識了各色各樣的人物,混吃混喝,既是愜意,也在等死。
朱娣對這個地方很熟悉,服務員和她打招呼的同時,她能準確地喊出他們的名字。
“你是上了癮的回頭客?”我問朱娣的同時,服務員帶我們進到一間雅致十足的房間。
她點了點頭並沒有解釋太多,“這家店很不錯。”
打一進這門開始,阿星就沒有好臉色,“這裡吃的東西有什麼好的。”
我趕緊說了句,“服務員別介意,其實他是個啞巴。”跟服務員解釋的同時,又給阿星倒了一杯酒,“這裡的清酒不錯,嘗嘗,嘗嘗。”
阿星拿著小酒杯砸吧著嘴,“好吧,常常就嘗嘗,別說我自己願意喝的啊,是你讓我嘗的。”一口清酒把阿星帶到了天堂,他覺得很美。
吃到一半朱娣提議去唱歌,我瞥了一眼楊鴻天,他並沒有告訴朱娣我們的工作,所有人都不說話,瀰漫出莫名其妙的氣氛像是在弔喪,朱娣開口了,“大家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