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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沫沫一流淚,先濕透了我的心,眼淚順著她的眼眶流出,滴落在我的手上,此時抱著她的是我,而不是黃昊升,一定是沫沫生出了幻覺,我的內疚感像是千萬隻螞蟻啃噬著我傷痕累累的心,越想越痛。

    沫沫混濁的眼睛終於清亮了一下,她定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黑暗的窗外,然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女人的眼淚不值錢,不是說它廉價,而是心中的情越多,眼淚就越多餘,抱著沫沫入了眠,我沒有問她百轉千回的心酸,她也沒問我無可奈何的痛苦,我們心照不宣,卻很自覺的關上了通往彼此內心的那扇門。

    ☆、《幽夢長酩》第三卷 顛沛流離(07)

    生活不是走台階,而是踩著看不到岸邊的浮冰,直到手上傳來麻木感,朦朧之間我看見沫沫的頭枕在我的胳膊上,整個身子都倚在我的懷裡。我坐起身思考著今後的打算,現有的錢撐不起我們三個人的生活,不是工作難找,而是自身沒有別人賞識的光芒。

    雖然沫沫醒來,但疲憊的打不起精神。我跳下床去給沫沫找吃的,走到前台,看見阿星已經在前台吃完了一桶面,並且跟前台的女人有說有笑的無所不聊。

    阿星眼裡閃著光芒,湊上來對我諂媚的笑,“小子,說好昨晚和我一起睡,怎麼憋不住了,看看你們睡到這個點,估計是累壞了吧?”  

    前台女人翻了翻白眼,我只好答覆著,“是啊,腰酸背疼腿抽筋,走路沒有勁兒。”然後,我吩咐前台女人找廚師做了雞腿飯。

    阿星開始抱怨了,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吃的不錯啊,想不到我們多年褲衩的友誼,還比不上一個女人。”

    我心裡惦記著門口貼的招聘GG,所以不願錯過這個機會,“手足可以斷,血淚可以流,我不能少了沫沫這件過冬的衣服,即使不合身也不能丟。”

    前台女人看我和阿星相互拌嘴,笑得齜嘴獠牙,我抓住機會問她,“美女,你們門口貼的招聘GG招到人沒有?”

    阿星忙不迭的湊過來,“這點兒錢喝西北風啊。”

    女人沒有理他,而是對我若有所思的說,“這是一個老鄉開了一家物流公司,人員缺的緊吶,可是看你這身板兒我覺得做不來。”

    阿星學著女人的語氣對我說,“對,看這身板兒我覺得你做不來。”

    我有點惱火,“說誰做不來?”我看了他足足幾秒,以至於讓阿星覺得神秘莫測。  

    阿星沒有理我,看起來此事完全與他無關,也難怪,他從來不為吃飯而憂慮。他雖然嬉皮笑臉,但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別看咱穿著衣服挺斯文,脫了衣服保準是禽獸,八塊腹肌特別有手感,老闆娘你要不要摸摸看?”

    那女人一擺手,“叫老闆就行了,別叫娘。”

    “他說的是他自己,和別人可不是一類人。”我趕緊回復她,“這活我們做得來,都做得來。”

    這女人其實是個熱心腸,突然撲哧一笑問了句,“怎麼,你們不找親戚了?”

    “找啊,邊幹活邊找啊。”剛才一臉嫌棄的阿星,現在卻急切的回答。

    廚房的飯很快送了過來,阿星跟我一起回了房間,狹窄的走廊里飄蕩著雞腿飯的香味,阿星還沒放過我,他看著碗裡的雞腿不禁感慨,“你們倆也太瘋狂了。”

    我懶得理他,阿星不想妨礙我的私生活,他回自己的房裡之前說了一句,“你我都是茅房拉屎臉兒朝外的物種,早就見慣了你這種心理狀態。”  

    我看見沫沫站在窗前等著我,她把頭髮梳成了一個馬尾,露出了高潔的額頭,我把雞腿飯遞給她,並且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餓壞了吧,剛才前台女人幫忙找了份工作。”

    沫沫嚼著米飯,含糊不清的問我,“是正當的工作嗎?”

    真不知道沫沫的腦殼子裡想著什麼,我摸她的腦門說,“放一百二十個心,在沒有把你伺候好之前,我哪有多餘的精力伺候別人。”

    沫沫差點被嗆壞,咳了好幾聲臉漲的通紅,“真不知羞恥。”

    她可愛的模樣很好看,我的心裡早就開了花,於是,故意探上前去靠近她的臉,就在以為要親她時我拿開了她嘴角的飯粒。

    沫沫猛的睜開眼,鼓著腮幫子瞪著我,“你想死啊。”

    在我的印象里,這樣的情景著實好過說“我愛你”,但也不是件好事,我不敢看她,生怕點燃的火苗不受控制,所以,我努力把心平靜下來看向了別處。

    沫沫卻不肯放過我,硬是拉著我的手撒嬌,“阿卡,你為什麼不看我,阿卡看我,看看我嘛——”  

    心愛的女人就在身旁,軟糯的聲音不斷迴響,是個漢子都會按耐不住,我只是尊重沫沫,不光沒轉頭看她,而且還閉上了眼睛。

    沫沫放下碗筷躺在我的身上說,“阿卡真好,你說為什麼會讓我遇見你。”

    我揪了揪她的臉蛋,“應該是註定的,或者是命運安排的。”

    沫沫輕快的擺了擺頭,“這還不是一個意思嗎,可是永遠是不現實的,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就知足了。”

    我遲緩的問,“為什麼不想永遠?”

    沫沫有口無心地說,“因為咱們的房錢不多了。”

    我這才想起來剩下來的錢不夠續住一晚,今晚何去何從更讓我犯愁。

    阿星告訴我本想早上一走了之,不想在集市上碰見一個熟人,阿星不要臉地蹭了他一頓豆腐腦,算是解決了早餐的問題,而那些追殺他的人早就不知下落了。

    我們也許會和以前一樣,阿星繼續混世,沫沫繼續坐檯,我繼續吃軟飯,沫沫問我,“阿卡,我們還能回去嗎?”  

    以前覺得吵架了,只要過段時間兩個人平靜下來就會和好了,吵得很嚴重的話,只要有一方低頭另一方就會心軟,只要彼此都特別想維持這段關係,就會更努力更用心的去對待對方,然而,什麼隔閡阻礙什麼問題都拋在腦後了,後來我才明白,失而復得的東西根本回不到最初的樣子。

    我迫不及待的回覆她,“能,我們現在就回去。”我明白沫沫說的過去是以前,迫不及待的回答是為了不想勾起她的往事。

    我們回到從前互相捅開瘡疤,我像個寄生蟲一樣只有目標而沒行動的活著。阿星早就在等我們了,一旦阿星出現,我和沫沫之間突然多了一絲疏離。

    走了好遠好遠,就在離馬路不遠處的街邊,一個衣衫襤褸的乞討者趴在地上,來來往往的人有的丟幾個硬幣或者扔幾張毛票,連阿星這樣的人渣都覺得他帶著慘不忍睹的德行,阿星向前走去,沫沫不相信他的問我,“阿星不會搶那位大叔的錢吧?”

    ☆、《幽夢長酩》第三卷 顛沛流離(08)

    女人在關鍵時刻總會有同情心,我不得不向沫沫解釋,“只要能拉下自己那張放棄自尊的臉,這行業掙錢快著呢。”我指向乞討者時,阿星早已經蹲下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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