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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過來一條信息:睡吧,明天有事跟你說。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條充滿期待的信息會使我失眠,所以徹夜我沉浸在胡思亂想里。次日,我沒有提前告訴沫沫就打車去了酒吧,可過了十二點她也沒有出來,打電話給她,接聽電話的是另外一個女的,“沫沫在廁所里哇哇吐。”
昨晚我只是對她抱了抱,不可能造成懷孕,猜想一定是她喝多了。直到沫沫被一個姐們兒扶出來,沫沫已經醉的不成樣子,把她扶上了車的這段距離,雖然天氣冷,但我流著汗。
很近的距離,沫沫直直地瞪著我,揉著太陽穴支吾道,“你怎麼來了?”
我示意司機開車,轉頭看了看沫沫,“我只是想送你回家。”沫沫捂住嘴,又想嘔吐的樣子。
沫沫嘴巴不動,但能發出聲音,“我不想回家。”
我問她,“那我們……你想去哪兒?”
沫沫說,“你說去哪就去哪,我跟你走。”
我的腦子裡立刻冒出一個想法:帶她去開房。而且我覺得這個決策是何等英明。
我扶著沫沫,覺得她輕飄得不行,而沫沫讓我覺得弱得不行,上了高速公路我把沫沫攬在懷裡,司機從反光鏡里也意識到她要吐,不得不提醒道,“別吐車裡呀,相當不好打掃。”
我掩飾不住我的憤怒,“那趕緊停車啊。”
司機雞頭白臉的左右張望,“停不了,高速路上停車罰兩百,扣六分。”
他一邊尋找下高速的路口,一邊起勁地罵著,“最不想拉你們這些喝了酒的客人,不是吐在車上就是不給錢,真他媽煩人。”
我不再看他,轉向正對著沫沫蒼白的臉,隨口說了句,“那也不能吐我身上啊。”
眼看沫沫就要吐出來,司機趕緊起鬨,“吐他身上吧,吐他身上吧。”
這時候車裡氣悶,在它轟鳴的同時沫沫開始嘔吐,我看到沫沫皺著眉頭嘀咕道,“阿卡,對不起了,我想……哇!”
我日!
看著沫沫一瞬間吐得天翻地覆,我一動不動的等著身上長滿草,那嘔吐物里的成分多半是乙醇,並不是我看得細緻,而是我在太意這件襯衫,那些沒消化完的食物順著我的襯衫飛流直下,一直淌到褲子上,我對著司機怒吼道,“混蛋,給我停車!”
☆、《幽夢長酩》第一卷 狐朋狗友(06)
司機猛的踩下了剎車,我和沫沫的身體隨著慣性貼在了前座上,濕透了的襯衫緊貼著我的胸脯涼涼的,此情此景,即便是彌勒佛也會變成哭臉。
司機叫喚著,“小子,你還沒給錢吶。”
我白楞他一眼,挺起自己並不發達的胸肌,“給什麼錢?”聽說碰瓷兒的事件挺火,弄好了還能訛倆錢兒,但這場面完全不占理,更何況是在高速路上。身旁的沫沫在我掏兜時搶先甩給他一張紅票,“師傅,不用找了,雖然沒吐你車上,但我們表示抱歉。”
司機抓過錢對我說,“小子,以後學著點兒,你女朋友喝醉了酒都比你有素質,再看看你,什麼東西。”他得意的關上車窗走了。
如果不是沫沫在跟前,非要跟這司機拼個我死他活,脫下襯衫順著遠去的車子扔出去,以能宣洩內心的氣憤,顯然不能命中。我光著膀子蹲下了身子,蜷成一個什麼都像就是不像人的東西,側臉看向沫沫,“我們現在去哪?”
沫沫搖頭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走到哪兒,哪兒就是家,我們去散心好了。”
不知道去哪裡散心才是最好,陪她去了河邊坐了一個鐘頭,她醒酒後說很是胃疼,這也難怪,酒吧工作讓她的生活飲食很沒規律,再加上長期喝酒必定會有嚴重的胃病。
我帶她去了小餐廳,點了一碗粥和一杯奶茶給她,看她吃東西的樣子,很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因為我從沒經歷過跟一個女孩坐在一起的機會,直到她吃完已是凌晨兩點了。
我看著她吃剩的半碗粥,“我送你回家吧。”
沫沫大幅度的搖著頭,好像很介意我去她家一樣,“我不想回去,跟我合租的小姑娘是個事兒包,看見你送我回去不知道會怎麼說,你自己先回去吧。”
我望著廳外的夜色,“這麼晚,回不去了,要不咱們找地方上網?”
“頭疼的厲害,不想去,你明天有時間嗎?”沫沫邊說邊按著太陽穴。
我這才明白沫沫要跟我說的事是讓我陪她找房子,她想搬家,可現在不能就這麼耗著,沒有誰能熬得過時間,“要不然我們去開房?”這是我今生最大的一次勇氣。
沫沫遲疑了片刻問道,“能開兩間房嗎?”
我問她,“為什麼睡一間還空一間?”
沫沫翻了翻白眼,“你想得美,是我睡一間,你睡一間。”
我的手指在兜里估摸了一下,大概有一百多塊錢,開兩間房肯定是不夠的。硬著頭皮扶她去了一家旅館,老闆娘告訴我只剩下一間特價房,這是上天對我的仁慈和同情,我領著沫沫進了房間,她沒有拒絕。
剛一進屋,沫沫脫去外套躺下了,要不是屋裡有電腦,這註定是無聊的一夜,我二話不說,打開電腦玩了兩把“鬥地主”的遊戲。沫沫在身後問我,“不睡覺做什麼呢?”
我頭也不回直盯著屏幕,實質上是我太緊張,“一床不容二虎,你睡你的覺,我斗我的地主。”
沫沫扭了下身子說,“一起睡吧。”
聽了這話,我脫去鞋子,囫圇著鑽進了被窩裡,沫沫背靠著不敢看我,我知道她有些害羞。沫沫哼哼地說,“你要是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閹了你。”
在同一個床上的男女,動的不再是手和腳,我也只能逗她笑,“少了半斤肉,可我還是我,閹就閹吧,早就不想做男人了。”
沫沫在這時轉過身來,撫住我的臉龐說,“阿卡,我不想和你太早發生關係,我的心太累了。”
我心不在焉的說,“放心睡吧,等你睡了我再下手。”
沫沫並不在意這空洞的威脅,“你敢!”倆人又抓又撓鬧了很久,簡單的抱著她睡了,在這種情況下沫沫算是接受了我,如果太著急她也不會怎麼樣,但會認為我跟那些膚淺的生物沒什麼區別。
找房子的事情很順利,在稍遠的村子裡找到一個平房,月租不貴,下午就可以把東西搬過去,我有幸看到沫沫所說的室友。
她的身材很好,樣貌妖艷,煙視媚行,但不是我所喜歡的類型,明目張胆的瞧不如偷偷的看,我見過世間百態和燈紅酒綠,那些誘人的肢體和純淨的心靈也不例外,比別人晚成人三年的我在這時開了竅,原來女人的美麗並非全在於外表,或許來自於她身上的香水味,或是一個眼神或是其他。
我對自己的眼睛說聲對不起,不去看她是為我的心臟著想,它現在劇烈得像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