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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刷新話題,“都認識啊?”
楊鴻天得意的伸直脖子,“大概是人緣好吧,大家都愛跟我喝一杯,時間長了就都認識了。”
我問他,“你總愛來這?”
楊鴻天沒有說話,看著長長的巷子嘟囔了一句,“我以前就住這。”
他反常的語氣掩蓋了我心酸的往事,誰都有故事,在沒有圓滿之前所有的故事變不成美好的回憶,我知道即使身軀已然冰封,但靈魂仍舊火熱。
楊鴻天家樓下我看到一輛熟悉的車,阿星從里走出來不停地跺著腳,“我還以為你死了!”
☆、《幽夢長酩》第六卷 一念生死(10)
三個男人全坐在楊鴻天的床上,怪異尷尬的坐姿讓我覺得侷促,我提出了建議,“看來你得幫我買張床。”
“你想怎麼樣?”阿星和楊鴻天異口同聲的問,而楊鴻天的眼珠子即將要彈出來。
我回答的風輕雲淡,“不能和你睡一張床吧!”
“不是,兄弟,你這意思是要跟我住一起啊?”楊鴻天激動的站起來,“這可不行,我還得找女朋友,住一起影響不好。”
我說,“我給你付房租。”
他傲嬌的語氣表明自己是個有原則的人,“我在乎你這點錢嗎?”
我說,“一個月交一千。”
“那倒行。”楊鴻天驚喜拍手爽快的答應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只要不糟蹋,你隨便住!”
阿星幽怨地看著我,“我可沒同意啊,交房租你自己來。”
我問,“難道你要我跟你回去住?”
阿星說,“那邊租的房子早就退了。”
我說,“咱們倆跟夢茹一起住也行,你們床大,不差我一個。”
“去你的吧!”阿星裹緊了衣服,看了看周圍,“說吧,還差什麼。”
我是獅子大張口,幫楊鴻天要了不少家具和家電,楊鴻天感激的就差沒擁抱我了。
送走阿星後,楊鴻天一直跟著我,“兄弟,原來你是被這個有錢的男人養著啊。”
這話說的忒難聽,我和阿星無話不說他並不知道,“阿星是我的髮小,現如今找了個有錢的女朋友,所以花錢的事從來不心疼。”
楊鴻天一臉“懂了”的表情,等阿星把東西送過來已是深更半夜。搬家具的工人喊著口號搬家具,周圍的鄰居陸續打開門,看了楊鴻天一眼又悄悄的關上了門。
楊鴻天也不介意,不僅沒有壓低嗓門,反而敞開喉嚨大喊,“大伙兒小心點兒,這些東西貴著呢,說你呢,小心點兒!”
人越缺少什麼就越渴望得到什麼,當真正得到了,就想向那些曾經看不起自己的人宣洩容忍已久的氣憤。
楊鴻天住在不算低檔的小區,鄰居都是識體面的人,他這種每天吊兒郎當的人根本得不到他們的尊敬,所以楊鴻天喜歡和那些貧民打交道,他們樸實善良,雖然沒有文化卻沒有丟掉最基本的自覺品質。
我和阿星躲在房間裡,屋裡已經裝好了空調,阿星是個大老粗,但這事兒做的還是比較靠譜,他看著我問,“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茫然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吧。”
阿星說,“很多人不快樂,是因為總覺得過去太美好,而現在太糟糕,將來又太飄渺,沒錢你能活得下去嗎?”
我白他一眼說,“之前我沒有沫沫,你沒有夢茹,不一樣喝酒找女人啊。”往事不想再提,我和阿星在一起時,本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生態度,竟過得瀟灑自如,現在回想起來反倒不如當初。
我想是我出了問題,是現在的心態不一樣了,阿星點了點頭,“你和我的想法從來都不一樣,你做什麼都有自己的理由,所以只要不跟女人動感情,不管做了什麼兄弟都支持你。”
我哈哈大笑,能讓文盲說出這段話,也費了他不少腦細胞,“放心,我沒事,只是之前的工作,好不容易找到,卻很容易的失去了。”
阿星的自信永遠處於爆棚狀態,“工作的事,你別擔心。”
我很好奇,阿星摸了摸鼻子,每次做這個動作,我知道他肯定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頓時明白過來,“那份賣房的工作是你幫我找的?”
阿星點了點頭,“當時不是說幫你留意嗎,剛好夢茹認識一個投資商,就讓人給你找了工作,你賣出的六套房子並不是真的,那都是給你提高工資的理由,所有員工都看在眼裡,所以形式該走還得走啊。”
全都是套路,我才明白過來,從上班第一天都是那麼順理成章,那麼多高文憑的人,為什麼偏偏留下我在那上班,為什麼朱錦繡的態度從強變弱,這一切都是別人設定好的路線,如果這是命運,那應該早就安排好了。
心酸之餘,心裡還有一些氣憤,不是因為阿星多管閒事,而是怨自己無能,如果沒有貴人相助,我死定了。
工作很靠譜,未來很迷茫,我的雄心壯志被打擊的一點兒都不剩,給沫沫的幸福成了天方夜譚,破釜沉舟的勇氣剩下的只是無奈。
“你們聊什麼呢,過來搭把手啊!”楊鴻天的嗓子激動的喊啞了,說話間,工人已經把床搬了進去。
楊鴻天坐在新買的椅子上,不知從哪裡掏出兩瓶酒放在桌上,“為了表示我對海星兄弟的感激之情,今晚咱們把這瓶酒幹掉。”
阿星知道“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的原則,但是看起來好像很長時間沒喝過酒了,這時也來了興趣,“今天不回去了,咱們喝個痛快,謝謝楊兄收留我小弟,我這做大哥的替他謝謝你。”
阿星把我的便宜全占盡了,吊兒郎當的樣子卻沒有一點感謝的誠意,不過楊鴻天並不介意,在我看來這兩個人屬於臭味相投。
我和阿星在調侃中醉倒,然後在楊鴻天的呼叫中醒來,“你這是幹什麼?”我鑽出被窩不耐煩的晃著腦袋,昨晚喝的酒有些後勁,太陽穴一陣陣的疼。
楊鴻天指著床上的阿星,“這小子睡覺的姿勢太離譜了。”
我習以為常地把被子蓋到他身上,“放心,阿星是個負責任的人,尤其是對你。”
楊鴻天驚魂未定,“他昨晚沒對我做什麼吧?”
我說,“那得問他了。”
整個早上都是楊鴻天的哀怨聲,阿星日理萬機,不想因為楊鴻天而勞神,所以一起床就走了,在離開前為我留下了他的錢包,不然在我找到新工作之前肯定得喝西北風,現實對我說不努力就會被給踩死,無需找什麼藉口,一無所有就是生存的理由。
離開沫沫總共八天了,在這八天裡我哭過笑過也痛過,無數次下定決心重新生活,又無數次想起她的所有事。
☆、《幽夢長酩》第七卷 奪人所愛(01)
我想刪掉沫沫的電話號碼,因為擔心某一天會忍不住的撥出去,要麼給她增添負擔,要麼是給自己找笑話,而刪除鍵就掌握在我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