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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理會阿星,從酒吧回來楊鴻天已攤在了床上,現在楊鴻天都比阿星闊氣,他現在的這身行頭好歹說得過去,可到了外邊只能臭大街,於是像一條水蛭似地盯著我們這倆假土豪,可不得不想,這種生物是我甩不掉狐朋狗友。
阿星仿佛不想在天亮前回去,我從床下找出阿星的空錢包,“拿去,這才是你來的目的。”
阿星接過錢包,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灰塵,狂親他的錢包,“這是一個女人送我的,可不能把它丟了。”
我開始大笑,“什么女人,不會是老□□吧,人都不珍惜,還珍惜別人送的東西。”
阿星沒有說話,把錢包裝進口袋,眼神卻很認真,“是一個我對不起的女孩。”
我不以為然的說,“你對起過誰,說的這麼煽情,不會是茉莉吧。”
阿星趕緊轉移話題,“你一個賣個酒都能遇到情敵,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
我用拇指蹭蹭鼻子,“除了你們倆,我和誰都沒關係。”
阿星說,“沒關係你躲著人家?”
我哼哼著,“我是擔心我忍不住揍他,丟了工作可不好找。”
阿星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讓我有點兒不寒而慄,更讓我覺得羞愧,我和阿星都是一個肚裡的蛔蟲,誰身上的虱子是公是母都瞞不過。他知道我的心思,男人愛面子,受不的是別人搶了我的女人,更受不了的是用錢搶我的女人。
畢竟在這種競爭里退出的是我,如果有一天我放棄沫沫,並不是我討厭,而是我沒資格擁有她。
“沫沫和他參加一個尋常不過的酒會,兩人關係卻很親密,就算是正常的上下屬關係,也不見得會這樣。”阿星自以為是的說著,“在畜生村我就說讓你離開這個女人,可是你呢,非要和她黏在一起,你的堅定讓我以為她心裡是有你的。”
我說,“那時候是這樣,可後來錢比我更值得愛。”
直到眼睛逐漸模糊,阿星還在嘟囔著,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阿星已經走了,楊鴻天也不在。
時間還早,我掙扎著起來卻不想動,空蕩蕩的房裡就我一人,不得不承認,孤獨是我最致命的軟肋。以前自己不覺得孤單,因為心裡住了一個人,她能時刻陪著我,可現在那個人走了,她去了別人的心裡,我恍然的覺得不給我機會是對的,沒有損失反而會有收穫。
我在想像中等楊鴻天回來,當然還有那個姑娘。
楊鴻天把衣服扔在我頭上,“快把衣服裹上,這樣對人家影響不好。”
我趕緊扯下衣服,擋住襠頭迎風招展的皮帶,看見朱娣正對著我笑,朱娣說,“沒事,不影響。”
我哀嘆,“誰說不影響,你現在的眼神已經目奸了我,天哥,麻煩你把她拉走。”
☆、《幽夢長酩》第七卷 奪人所愛(06)
等我快速穿好衣服,朱娣和楊鴻天已經在餐廳吃起快餐,楊鴻天嘴裡像是含了個燙餃子,“卡弟,快來嘗嘗,朱娣特意給我買了營養品。”
我一坐下來,朱娣幫我打開餐盒,我看著一碗粉絲皺眉,“這能吃飽?”
朱娣的表情突然變得失落,楊鴻天的胖手伸了過來,“不吃給我。”
“太不像話了,都在一個虱子窩裡,你怎麼可以護食?”我連忙端過來,邊說邊往嘴裡扒拉,不想卻被燙的又吐回到碗裡,我交還給楊鴻天,“給,你吃吧。”
楊鴻天滿臉厭煩的不再吸溜,“怎麼那麼噁心呢。”
朱娣滿眼期待地看著我,那是在爭取我的意見,我木然點了點頭,她的眉眼笑開了,“好吃的話,下回我還給你……你們帶。”
我心裡非常明白,在她的眼裡只是因為我長的相像,我的眼神讓她心虛,朱娣趕緊瞥向楊鴻天,“天哥,好吃嗎?”
楊鴻天拼命點頭,“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我一直疑惑楊鴻天是怎麼和朱娣混熟的,我問他,“是不是你打電話騷擾人家了?”
楊鴻天抬頭一臉懵樣,但很快又回了神,“這次算是便宜你了,本來我想請朱娣吃飯,誰知朱娣剛好在附近買了外賣,就因為多了你這一份的錢,所以我帶朱娣回來了。”
我開始冷笑,然後大笑,只有朱娣一臉尷尬,然後低頭吃東西,三人各懷鬼胎卻並沒吃飽,送走朱娣,楊鴻天又掏出來兩桶泡麵。
志同道合的男人之間除了純真的友誼,也可以心有靈犀的,而這個心有靈犀,來自楊鴻天咕咕叫的肚子。
夜幕降臨,是我們上班的時間,在楊鴻天催了無數遍後,我終於坐上了他的電驢子,一路吹著風,亂了我髮型。
當我們到的時候老闆已經來了,幹這一行最不需要的就是自尊心,被老闆訓斥得日爹罵娘,那是家常便飯,被領班訓斥那是習以為常,在客人面前,要非常入戲的演孫子。
或許是犯的錯誤太多才會造就我現在的命運,倘若沒有錯誤,人生定然不精彩,如果現實不偏離軌道,我和沫沫也沒有遇見,沒對她一見鍾情,那麼便不會墜入愛河,我時常懷疑這是安排好的命運。
如今的鬱鬱寡歡只是因為過去,晝夜交替,四季更換,有人走進我的生命,有人離開我的生活,但是令我欣慰的是她永遠在我心裡,令我幸運的是我還能遇見她。
馬馳有所交代,明天會在酒吧搞一個派對,要我們做好準備,如果達不到要求的銷量,不是處罰,而是走人。
楊鴻天躲在角落對著我抱怨,“這才幾天啊,太狠了。”
我看了眼向不遠處的馬馳,他正在調戲新來的小哥,我的怒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你想現在就走人,最好說話的聲音再大點。”
楊鴻天問我,“我說,這個馬馳是不是有特殊的愛好啊,在我們這下不了手就把我們弄走啊?”
我心不耐煩的說,“去去去,別瞎猜,趕緊做事去。”
我好歹是一個大學生,淪落到在一個酒吧上班,卻忍受變態老闆的無視。音樂響起,工作人員開始喊麥,酒吧活躍起來,穿著刺眼的女人瘋狂地甩著腰肢,彼伏的歡呼聲引來陣陣的哨音。
我和楊鴻天當著小姑娘的面兒,把賣不出去的酒努力的推銷給兩個猥瑣大叔,他們不得不出錢買,管他安的什麼心,掙了錢保住工作就行。
楊鴻天是個沒有上進心的傢伙,掙足了一天要花的錢就開始偷懶,不勞不得的工作沒人管的太嚴,只要不被老闆發現,睡覺是沒人在乎的。
這是身懷絕技卻一直活不好的主要原因,得過且過,能過則過。我不一樣,儘管跟他們幹著同樣的工作,但我的最終目標是出人頭地。
英雄不問出處,在這個玩都能掙錢的時代,沒有不可以的事,我混在一群年輕人中間,再年輕的服飾也隱藏不出大叔的心,而來這裡的大多數都是窮學生,再成熟的打扮也掩蓋不了他們稚嫩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