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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打開她的手機,我看到屏幕里有一個穿著旅遊服裝的青年男子,說不出他的長相如何,從他的姿態上我只看到了傲氣和炫耀。只感覺有點像阿星,但比阿星那樣的文盲強的太多了,除此之外,再沒看出更多的內容,“原來你有男朋友啦?”
跟這樣嬌小的女孩站在一起,會顯得我有些魁梧,她像小動物一樣安靜的躲在我懷裡,而我感覺不到一丁點兒溫暖。
她說,“我是個外地人,年齡肯定比你大,在早些年我的父親包工程起了家,但我的母親在我很小時就去世了,大學畢業後,我放棄了父親托人為我找的好工作,而我只想陪著男朋友,所以跟父親要了錢跟男朋友一起創業。”
一個從流淚到安靜,又從安靜說到流淚的人,傾訴出來的苦澀讓人揪心不已,說到這裡沫沫哽咽了一聲,“不曾想到所有山盟海誓在面對別人輝煌時卻是不堪一擊,男友移情別戀了,找了個有錢人把我甩了,當我回到家裡,發現父親找了僅大我兩歲的後媽。”
沫沫說的很亂,但誰都聽得懂,我儘量把這個經歷縷的順溜一些,她苦惱道,“男朋友跟我分手的理由是嫌我疑心太大,本來是安分的,既然懷疑他外邊有人了,就應該找個女的,擺脫我給他的冤枉和委屈。”
面對著一個全無幽默感的人,我只好不停地撓頭,順帶說些全無意義的話勸她,“別哭,黑燈瞎火的再把什麼招來,雖然他跟有錢的人跑了,你可知道,你睡了別人的老公多長時間。”
沫沫一個勁兒的往我懷裡鑽,但要命的是她往下說的那句,“真好,你沒嫌我髒,有些客人會覺得我髒,不知道為什麼會跟你這麼不算熟的人說這些,給我的直覺你一定是個有安全感的人,因為你的懷抱和心跳讓人覺得踏實。”她剛說完,臉上露出夢境一樣的神情。
那些衣冠不整的社會油子都在對沫沫做著重複的事,對待她像是在玩一個玩具,這讓我很難受,沫沫的直覺早就逐漸的變成了錯覺。沒人說清究竟要多自然才算順其自然,現實里有太多的無奈,自從被男友甩了之後,她在感情方面再沒交往過其他人。
不管是不是真事,給她溫暖和安慰才能擺脫現實,這絕不是夢境,現在正是她感情最脆弱的時候,也正是我下手的好時機。
此時的我想不出十全十美的話來治癒她的心傷,我努力轉移著轉移不了的話題,“你不是本地人吧,跑到這來做什麼?”
沫沫舔了舔本就濕潤的嘴唇,“我不甘心,只要一在家就會和那個女人吵架,父親再也不站在我這邊了,受不了委屈就跑來了這裡,等我身上的錢花的一無所有,才放下臉面聯繫了一個閨蜜,讓她幫我找工作,她說在酒吧坐檯可以賺些錢,我別無選擇,自甘墮落的選擇了這條路。”
生活的方式有很多種,沒必要選擇一條失德的道路,男朋友的離去才是她選擇這份工作的原因,我突然不想跟她挨得太近,靠的太近會讓我的表達的不順暢。
不是我沒有勇氣,而是眼前的人太美,我想靠近又想離得遠些,這樣,即使表白失敗了也不用灰心,稍有一點兒馬虎就能直截了當的避開這個話題,“你看著我,我是真心喜歡你,你信嗎?”
“我信。”沫沫回答的很乾脆。
☆、《幽夢長酩》第一卷 狐朋狗友(05)
我的表白是認真的,她的表情是天真的,我很想把她的頭扳起來看著我,“那我們在一起吧。”我立刻漏出拉勾宣誓的表情,這樣的失態讓我變得沉穩許多。
顯然覺得實是在太丟臉所以沒笑出來,沫沫抹去了眼淚苦笑,“阿卡,咱們倆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故作驚訝,“千萬別這麼說,黑燈瞎火的我害怕。”
沫沫連忙解釋,“我是說我比你大三歲,到了你風華正茂之年,我已經老了,我等不起,跟你也玩不起。”
說的這叫什麼話,聽別人說,愛情是不分界限的,那些沉澱了上千年的故事,至今依然被人們所傳誦,時間證明,真愛並不是花哨的形式或是壯烈的宣言,它是最質樸的言語也是最平凡的陪伴,往往充滿著盪氣迴腸的柔情。
神話里的畜生成了精都能跟人類愛的轟轟烈烈,難不成我還不如一隻畜生,實質上我現在的想法確實不如一隻畜生,我說,“雖然我暗淡無光,可咱塊頭兒大,我也知道一個男人該擔負的責任,只要你不嫌我沒出息,不嫌我沒錢就夠了,現在一無所有不代表將來會怎樣,我會努力的。”
我說有點兒酸楚,因為那樣的凌亂來自一個她根本不了解的男人,我開始暗暗嘲笑自己,這種信誓旦旦的話誰都會說,可做起來是難上加難。
可以說,沫沫在我的眼神里根本看不到希望,只能看到眼屎,她願意選擇相信我是因為內心不夠堅強,更不願意去接受那些出乎意料的痛。而我所說的這些承諾早晚會成為累贅,愛與不愛都經不起來來回回的辜負,更扛不住反反覆覆的背叛。
沫沫一字一句的說,“你要知道我有過男朋友,一個不嫌棄貧窮的女人一旦對男人死了心,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坐檯小姐在這一行里是男人公認的膚淺生物,即便你願意,可家人允許你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嗎?我知道你想睡我,這一方面我是絕不會同意的。”
我很是不解的問,“光顧一下你的生意,給錢都不行?”
沫沫決絕的說,“不行,你是好人,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看笑話的永遠比在乎的人多。”
就算是個好人也不被信任,我的目光是貪婪而不是好色,因為我想在同一時間內,把她從眼裡收進心裡。
睡她是我接近她的一個目的,而此時我的心裡像狗撓一樣,生活對於她來說是另一種顏色,當想到那些有錢人給她錢都不出台,再加上之前所經歷的事況,我暫時放棄了這一想法,我想一生一世的保護她,至於是不是膚淺的生物,這只是沫沫的片面之辭。
我低下頭,不願意被這樣一個人的目光穿透,更不想看她因此而泛出勉強的笑容,我背對著她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口深沉,吐出一口憂傷,她在身後拽了拽我的袖子,而我此時想殺了我自己。
沫沫細聲細語的自責道,“對不起,剛才我說的話有點兒過分了。”
我沒有回頭看她,“過分就過分吧,愛情怎麼是會死,生活怎麼都得活,這兩樣東西結合在一塊兒,把人折騰的半死不活,你不接我電話時,我就已經擔心得不到你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再發呆,慢慢把她扶起,就算是個偷情者也要見好就收,但是我成功的失敗了,世界沒有那麼好,也並不是那麼糟,我所要做的只不過是在環境允許的情況下,善意對待我身邊的所有人,在環境不允許的情況下,保護好我真正在意的人。
把她送回去以後,到家已經凌晨兩點了,我發了條信息:沫沫,我會證明給你看,我和其他男人不一樣,從不輕易選擇,一旦選擇了會堅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