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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多來,袁荊一直生活在泰國芭提雅的黑市,從事著這種游離於正統格鬥道德以外的競技職業。在這裡,勝和負的意義更加重大,簡潔和實用是拳台上的守則。這裡是法律的盲區,重傷時有發生,死亡也並不那麼遙遠。黑市沒有那麼多為了商業化而故意延長的比賽和更加花哨的招數,賭金和刺激,這兩樣不被外面所接受的東西,才是眾人趨之若鶩的原因。於是觀眾席上有著瘋狂的氣氛,整個場地都充滿了金錢和血腥的味道。
第1章 番外一
畢晟搬家了。
確切地說,他和賀銘遷住在一起了。
畢晟還特地寫了一幅對聯,掛在賀銘遷家裡客廳窗戶的兩邊。對聯上一共有十個字:大泰皇帝好,江山萬年長。
賀銘遷看見這東西出現在他家的時候只是笑了一笑,隨後就進房間去幫著畢晟去整理他的那些個破爛兒,也沒多說什麼。
過了沒幾天,賀銘遷感覺畢晟一整晚都沒動靜,於是輕推開房門,發現畢晟正在裡面專心致志地刻著橡皮。
畢晟手裡是一塊很大的橡皮,畢晟死死捏著小刀,看得出,用了不小的勁兒。
畢晟的眼睛都要對到一起。他很緊張,非常緊張,因為,他一共買了十塊大橡皮,這已經是最後一塊了。一開始,他試圖刻小篆,可是刻廢了五塊之後才發現,太難了,只能被迫放棄,將楷體字寫在上面。
越到最後,畢晟的呼吸就越急促,手指也有些微微地發抖了,但是畢晟仍然堅持著,完成了自己的玉璽。雖然不是那麼完美,可是,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畢晟小心翼翼地將顏色刷在上面,拿出一張紙,鄭重地將印蓋在上面。
賀銘遷看了一眼,玉璽上一共有八個字:授命於天,既壽永昌。
第二天,畢晟跟著賀銘遷去甲方那裡談項目的事情。
那個胸部超級大的亞裔美女,一直纏著老闆,要老闆的名片,約老闆晚上一起吃飯。
賀銘遷用優雅的動作將名片遞過去,一直笑著,談著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沒完沒了,把畢晟晾在一邊。畢晟就在那裡呆呆地看著,呆呆地等著。
晚上,畢晟照例留下來加班。賀銘遷卻拿著外衣出來,看見畢晟,說了一句:“做完你自己回去,我要晚點到家。”
畢晟看著老闆出門的背影,直到老闆消失在拐角,才回過頭,看著電腦上的設計圖,眼睛裡上來一點水氣,那些線都開始歪歪扭扭了。
晚上到家之後,畢晟拿出了老闆放在抽屜里的備用名片,又拿出了傳國玉璽。他平時將玉璽放在車裡,隨身帶著。
然後,畢晟就在老闆的每一張名片的背面,都扣上了自己的印。扣了二十幾張,覺得這樣的自己真無聊,於是將帶著印的名片都扔進紙簍,收好玉璽,躺在床上看他剛剛買來的講日本歷史的書,看著看著覺得困,將書扔在床下,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畢晟覺得耳朵有些癢,於是縮起來。可那種感覺還是沒有消失,亂扭了幾下之後,畢晟還是睜開了眼睛。
老闆就在身後摟著自己,看見畢晟醒了,好像有點意外:“弄醒你了?”
畢晟搖搖頭,推開賀銘遷,問:“吃過飯了?”
“隨便對付了一點。”
畢晟想老闆可真能說謊,跟那個胸部超大的亞裔美女,怎麼可能只是對付了一點。
正想著,賀銘遷就在床頭柜上一摸,拿出一張帶著印章的名片,問:“為什麼都給扔了?”
畢晟紅著臉,回答說:“沒事,我就是想試一試我的玉璽。”
“嗯……”賀銘遷說,“你可以換新的玉璽了。”
“……咦?”
賀銘遷又從床頭柜上拿出一枚真正玉制的印章:“昨天晚上查了一下,中國城有一家刻印的地方,今天趕過去,幸好這家店關得比較晚。”
畢晟呆呆地接過這個印,上面有非常漂亮的“授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
賀銘遷將那二十幾張背面帶著印的名片全都收進了自己的名片夾。
畢晟看見了,連忙制止住他:“你做什麼……快拿出來……如果發給了別人,該多丟人……”
“有什麼關係。”賀銘遷從後面吻著畢晟的頸子,“他們又看不懂這些字。”
“那也不要……不要……不要摸……”
可是,雖然說不要摸,就只有在這件事上,賀銘遷從來都不聽畢晟的。
第2章 番外二
今天端端過生日。
譚崢開著車,去接於丁一。
於丁一他們剛剛換了新的辦公樓,於丁一搬完了自己的東西,又呼哧呼哧地幫著別人一起挪公司里的其他物件。
譚崢走到樓門口只看了一眼,立刻就退了出去,回到車上玩兒端端的遊戲機。
於丁一累得半死,才終於出來,一進停車場就看見了譚崢的車,很納悶地敲了敲車窗:“譚崢,你怎麼不上去啊……”
“我上去幹什麼?”譚崢說著,又打死了一隻怪獸,“上去就得幫你們搬東西,又不可能只幫你一個,最後大家還是要一起走,我乾的活兒要分攤到你們好幾百人身上,你早走不了幾秒鐘,還把我也搭進去了。”
“……”
“上車吧。”譚崢終於結束了一段,保存了進度。
然後兩個人到幼兒園接了端端,一家人一起去吃飯,慶祝生日。
“爹……”端端一看見於丁一,就很委屈地說,“今天,幼兒園裡的小朋友們講故事,很多小朋友都上去講了白雪公主,人魚公主,睡美人的童話……我,我沒有故事可以講。”
“怎麼會沒有故事呢?”於丁一感到很奇怪,“我不是每天晚上都給你講嗎?”
“不行的……”端端更委屈了,“這些故事和別人的爸爸媽媽講的不一樣……爹你講的,是小熊每天殺掉一個小孩子的故事,這個故事講了兩個星期,我記得的,一共死了14個小孩子。還有……禿毛狗被嘲笑報復社會進監獄,得了白化病的兔媽媽視力差丟掉了一窩小兔子,這個講了10天,我也記得的,一共丟了10隻……好奇怪……和別人的爸爸媽媽講的不一樣,我今天才發現,不一樣,嗚嗚……”
“好了好了,”譚崢一邊開車一邊說,“別聽你爹的,今晚爸爸給你講灰姑娘的故事。”
“嗯……!”端端終於高興了。
晚上,端端擠在譚崢和於丁一之間,聽譚崢講故事。
“從前,有一個人,叫灰姑娘。灰姑娘的媽是後媽,煩她,虐她,不許她去王子的舞會,讓她撿豆子。”
端端瞪大眼睛:“然後呢?”
“然後?然後她就撿唄。”
“……”
“有一個仙女給她禮服,讓她去舞會。”講到這裡,譚崢皺了皺眉頭,似乎已經講不下去了:“……王子就看上她了。”
“哦……”
“零點魔法會消失,灰姑娘跑了,扔下一隻鞋。王子讓手下拿著這鞋在全國找,找著了,他倆就結婚了。”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結束了。”
“……結束了?”
“嗯。”
“……爸爸,”端端沉默了一會兒,繼續用軟軟的聲音問:“王子叫什麼名字呢?”
“王子的名字?”譚崢愣了一下,披衣起床:“等一下,我開電腦。”
“……”
“譚崢你講的真無聊……”於丁一躺在床上,說,“難道你小的時候沒聽過故事?都不知道故事應該怎麼講?”
“沒聽過。”
“咦?”於丁一可奇了,“那你小時候都在做什麼?”
“做什麼?”譚崢回憶了一下,“主要是看大人打麻將吧。”
“哈哈……”於丁一笑道,“孔令輝5歲開始打桌球,21歲成了世界冠軍,……你怎麼沒弄個賭神噹噹?不過……你的牌技確實出神入化……”
“我要想當早當上了。”
“知道,哈哈……”於丁一笑道,“你的志向不在於此,你的志向是研究交換機,嘻嘻嘻嘻……我看過你發表的論文,哈哈哈哈……”
“……你一個專攻圖像搜索的,又好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