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半晌,景勝打了個“叔”,發過去。
對面挺忌憚這位小太子爺,回得那是相當快:“什麼事?”
還是好鬧心啊,他不想他的於知樂被那麼多人知道啊。
景勝抿嘴,巔了兩下腦袋,還是放棄,就叩了四個字:“新年快樂。”
二叔:……
二叔:春節還幾天呢,這年拜得有點早吧。直接說,想要哪個女明星的微信?
景勝:去去,我有女朋友。
二叔:不得了,之前也沒聽你跟我說過一次有女朋友。
景勝:真有了。
二叔:景致遠曉得啊?
景勝:不曉得,我先偷偷談會戀愛。
二叔:還偷偷,真當自己初中生早戀?
景勝:我就是初中生,我在那女的面前就是初中生,她是我初戀。
二叔:……這麼喜歡啊?哪家的啊?
景勝:我家的。
二叔:也是,早晚是我們景家的。
這話聽得景勝喜滋滋,當即給二叔發了個紅包,上頭赴字——沒錯,早晚是我們景家的。
二叔點開,包滿的200塊,不禁一笑回道:看你這賤樣。
景勝:明明是,看我這帥樣。
二叔:好好好,你帥你帥,咱們景家最帥,回頭二叔請你和你女朋友吃頓飯,給二叔看看。
景勝:行啊,她比你那些女明星都好看。
二叔:歐呦……
景勝:真的好看,好看極了。
二叔:行了,我這邊還有事,你慢慢好看去吧。
景勝搖頭晃腦:我不慢慢好看,我要好看很久,好看到老。
二叔失笑:哈哈,混逼小子,去玩你的吧。
切出聊天框,景勝長舒一口氣,還有些心有餘悸。
幸好沒把於知樂作為一個民間潛力歌手推薦給二叔,雖然還未確立關係,但把她當做女朋友在長輩面前刷一下存在感也並無不妥吧。
反正他肯定要和她結婚的。
嘿,
嘿嘿。
——
翌日,景勝一上車,就一臉期待地沖於知樂打望。
開車的女人真受不了這種直勾勾的眼神:“別看我。”
景勝收起一點兒情態:“你再唱支歌?”
“我給你賣唱的?”於知樂斜他一眼,不徐不疾回。
“不是啊,”景勝抬手,瞄了下手機:“我做了一夜夢,都是你唱歌。今天周五,我聽人說周五做的夢都會成真。”
“昨晚不是已經成真了?”
“那在夢前啊。”
“那沒了。”
“……”
可以的,於知樂。
車一上路,他又開始不加掩飾地打量於知樂,並評價:“於知樂,我真覺得你不像開車的。”
於知樂微然一笑:“你也不像當老總的。”
景勝不明白了:“誒——我怎麼不像當老總的了?”
於知樂唇上的弧線依舊維持著:“你像個還在上學的。”
小學生,她在心裡補充,嘴上倒是沒透出去。
怎麼跟二叔說的一樣?景勝納悶,但很快欣然接受:“對啊,我早戀。”
他一把將劉海抹上去,露出整張英挺俊氣的面孔,一面抬頭,勾起一邊唇角說:“你喜歡小鮮肉嗎?”
騷里騷氣的。於知樂看他一眼,想笑。
“喜不喜歡啊?”他挑眉,加重了口氣,是在專注地追問,也是無賴地逼問。
此刻剛好有個左拐的路口,於知樂偏臉去看她那邊後視鏡,也藉此掩掉了自己那些無法壓制的神情。
她發現,景勝也許是一個,生來就發散著光芒的人,並且他熟知自己擁有這種能量,懂得如何把它們隨心所欲地揮灑出去,感染他人。
她也許就是受感染者,其中之一。
於知樂沒有直接回答,但旁邊已經超快地自娛自樂起來,嘴裡還振振有詞“我就喜歡你這種不吭聲默許的小模樣”。
——
景勝今天沒有去公司,而是讓於知樂在景元大廈前面停了會。
他打電話叫了倆隨行的下來,說要去陳坊,其中一個是宋助理,還有另一個西裝革履年紀稍長一些的,約莫也是什麼公司高管。
到陳坊後,景勝也沒急著讓於知樂把車往徐鎮長家開,而是吩咐說,“去蛋糕店。”
於知樂也照做了。
到目的地後,宋助和西裝男,畢恭畢敬跟著景勝進了蛋糕房。
於知樂倒好車,也隨意圈著車鑰匙,跟了進去。
剛一入門,就對上了前台張思甜愕然的目光,她眨眨眼,對這幾位“不速之客”的到來似乎有些驚訝不解。
於知樂眼光清淺,微微頷首示意她淡定。
張思甜這才望向景勝,露出很規範的微笑:“景先生,你好。”
“又見了啊。”景勝隨意揮了下手。
張思甜眼底露出驚喜的燦爛,“您這次要買什麼嗎?”
“你們買嗎?”景勝回頭問後面兩個寸步不離,身姿端正的人。
宋助小聲回:“景總你不買?你來做什麼?”
“我買啊。”他大剌剌答了句,也放低聲音:“我給自己半小時休息不行嗎?”
宋助:“來這站著休息?”
景勝:“你懂個屁,我來這多看半小時……嗯,”他揚了揚下巴,是於知樂的方向:“就是心靈的洗滌。”
宋助順著他視線看過去:“……”
見男人有消費需求,張思甜再次問:“你想要什麼呢,可以隨便看的?”
景勝揚唇,笑眯眯指了指在一旁隨手扎頭髮的於知樂:“有她做的蛋糕嗎?”
他又加上:“要跟那次那個棒棒糖一樣甜。”
於知樂回頭,擊開了他的希冀:“我很少做東西。”
張思甜張了張眼,隨即回:“什麼棒棒糖……”她猛然醒悟:“喔……那個,可以啊。”
她看向於知樂:“知樂,你做蛋糕嗎?”
“不。”女人當即吐出一個字回絕。
“好吧,”景勝略顯遺憾,單手揣兜:“那我只是過來看看,回頭這邊建商場了,我在想,能不能給你們盤個地方。”
“啊?”張思甜一下沒反應過來。
景勝瞥了下徑直走進烘焙房的於知樂,她眼裡好像完全沒有他:“你們這邊肯定要拆的,等商業廣場建起來了,我準備在一樓劃一個不錯的小地段給你們蛋糕房。不能因為這地方沒了,店就不開了,好歹投入了那麼多心血。當然,肯定也不是免費送,回頭我交代一下,租金給你們折扣。”
宋助想從後邊小幅度推推他背脊:……盛懋八字還沒一撇呢,就算真建好也是兩三年後的事了,景總你在計劃和保證個什麼東西啊。
景勝環視這家店一圈,認真思忖著:“不知道於知樂那會怎麼樣。”
“放心吧,”張思甜一直含笑的面容頗讓人安心:“我一直在她身邊的。”
“那我們倆很巧啊,”景勝站在那,也是個長身玉立的翩翩美青年模樣:“我也會的。”
張思甜愣了一下,還是徐徐地,又彎了彎唇角。
——
景勝也沒真在這逗留半個小時,他也沒搞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衝動地給出那番承諾。
他對拆遷一事勢在必得,但到那時候,他仍舊渴望,他還能保護著這個女人,在他所能觸及遮蔽的範圍以內。
長輩都說他土匪流氓,幹什麼事都簡單粗暴,以前對女人也是,砸點錢,不搭理就算。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也慢慢擁有了,讓他處心積慮、小心翼翼的心上人啊。
景勝走後,張思甜拐回烘焙間,打趣於知樂:“好啊你——”
“怎麼了?”於知樂揚眸。
“上次那個棒棒糖,你拿去哄男人了啊,”張思甜咂嘴:“知樂,你現在跟景勝關係真好。”
“還行吧,天天見,”於知樂一筆帶過:“今天有單子嗎?”
張思甜嘆氣:“本來有的,被你鬧沒了。”
於知樂輕笑:“我做蛋糕就是砸你招牌。”
張思甜咬了咬下唇:“可是我覺得……那個富二代好像真的很在意你誒。”
“是嗎,”聽完張思甜的話,她突然有了種被放到了空曠原野上的感覺,長風一遍遍在她耳畔鼓動,可在她心裡的腹地,仍有雜糙叢生,織成了密密麻麻的網,抵死遮擋著那些呼之欲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