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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這是兩件案子的,我們的重心放在這邊。關於那些獨居樂醫被殺事件,目前樂醫仲裁所和地方刑事庭正在偵破,初步懷疑是謀財害命。”周輓歌對魚悅說。

    “外面很亂呢。”魚悅嘆息了下。

    “您看這件案子,如果要您預測,您覺得什麼人可以做到這件事呢?畢竟您的境界現在在吳嵐,不,六國都算魁首的。我們解剖那些被害者,他們的腦組織完全被破壞,裡面大量淤積了內傷性的血塊。現在,我們真的很為難,從有第五課開始,我們第一次遇到這樣棘手的問題。”周輓歌的語氣露出一絲無奈。這次,第五課的壓力真的很大。

    魚悅敲敲腦門,沉吟了一會:“除非,當年的琴聖,早就死去的琴大先生,琴二先生,舞道先祖琴鳳,都可以。但是除非他們從墳墓里爬出來。”魚悅說這番話的時候一臉苦笑。

    周輓歌也跟著苦笑了一下,他慢慢站起來:“魚先生,根據現場和最近出的事情,我們把被害者判定為兩類:一類是隱居的境界超高的樂醫,還有……還有一類就是,算了,那個和您沒什麼關係。謝謝您的配合,最近,我們會著重找人保護您的安全,所以請您安心的工作和生活。”  

    魚悅點點頭,沒有說話,雖然他很好奇周輓歌的後半句話,但是他覺得,知道得過多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情。

    周輓歌和李思離開魚悅的寓所,到下一位樂醫家去問詢。那位樂醫是現在還流浪在外面的鈥孟公,隨家事件後,他一直在外面,未被召回樂靈島。周輓歌沒說完的那半句話是,另外那一類死去的樂醫,大多數,一直幹著一件秘密的工作,就是追殺,消滅有風餘孽。那個組織隸屬樂靈島,他們有個很有趣的名字“滅風宗”這次被滅門的三家樂醫家族,當家的族長都參與過滅風宗的行動。

    “李思,你算前輩,你說,我們這些國家機器,還真可憐,是個人就能欺負我們一下。難啊。”周輓歌坐到車子上,拿起一個路邊排檔買的蔬菜卷吃著,他一邊吃一邊抱怨著。

    周輓歌的搭檔李思,算是第五科的老警員,他拍拍周輓歌的肩膀無言地笑了下。他懂,他真的懂。

    看著院子裡突然增加的警衛,包四海丟失的惶恐再次回到了他的心裡,他撫摸著花花的毛,坐在窗台上也不知道胡思亂想著什麼。

    “想什麼呢,我都看你半天了。”田葛的聲音突然在屋子裡冒出來,包四海嚇了一跳。  

    “哥?”包四海放下花花站了起來。

    “收拾下,跟我走吧。”田葛拍拍包四海的肩膀。

    “去哪?”包四海問。

    “國家樂醫職級所。”田葛打開柜子,慢慢地幫包四海挑選衣服。

    “我去那裡做什麼?”包四海遲疑了下問道。

    “大先生的意思,雖然不喜歡你和樂醫界有來往,但是,現在你需要人保護,也需要評定一下。現在,各方面的意思都是這樣,下個星期,我們必須離開這裡,住到樂醫聚集區。雖然我們都不想去,可是,馬上大先生要出加三任務,家裡到時候只有你和花椒,我們還是多少有些不放心。”

    “那麼,我要失去自由了嗎?必須退學了嗎?”

    “亂想什麼呢!安心,我們都在,你還是按照原來的生活過,只是身邊會多一些人,事實上,早晚你也會這樣走,雖然無奈,可是這是樂醫的命運啊。”

    “那麼,如果我不想做樂醫呢?哥,我什麼都不懂,現在也不想成為樂醫。”  

    “你以為做樂醫那麼簡單呢,那是為別人的生命負責的事情,有些事情,註定的。四海,如果我是你,就會去,我不希望家人為我擔心。”

    樂醫職級所(國家樂醫,民間樂醫,職業評定機構。樂醫分宮、商、角、徵、羽。五大等級。每級別分七音。比如,宮一音,是最低級別,羽七音過度後就可以到達樂聖了。樂醫到達角的級別後,會擁有可怕的音樂攻擊力。)

    包四海領著表格坐在職級所門口的石台上,這裡來來往往許多人,有年老者,年輕者。包四海拿的是一份初級評定書,他需要排很久的隊伍。坐在這裡,包四海想起以前他經常編的一個瞎話:一位樂醫要收他做徒弟,他需要學費。

    在包四海行騙的過程當中,這是最失敗的一個瞎話了,當時他記得,許多人嘲笑他。

    現在,他竟然坐在了這裡,這個世界的門,就這樣被敞開了嗎?

    魚悅坐在職級所外的一部車裡,包四海不知道他來,魚悅也不想告訴他。

    “就這樣把小包子推出去,太殘忍了吧?”榔頭趴在玻璃上看著,包四海穿著很普通的衣服,毫無講究地坐在那裡,來往的人好奇地他。他和那裡格格不入。  

    “這個時候,隨家突然叫我去完成承諾,雖然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麼,可是,四海的學業、他的安全都是問題。我們一走,這些人不知道會如何接近他,不如叫他早點考完,也省得些人惦記。”魚悅拉好車窗的窗簾,閉目養神。

    “喂,小老闆。”榔頭很久沒叫魚悅小老闆了。

    魚悅睜開眼睛看下榔頭:“怎麼?”

    “最近,你好像在玩心眼呢?”榔頭笑眯眯地開玩笑。

    “知道嗎,我在那個地庫,學會了卑鄙無恥。”魚悅也學他一臉包含它意的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包四海覺得自己像被遺棄的小孩,田葛拿了一本雜誌,靠著一邊的雕像上翻閱著,根本不理他,包四海的登記表被包四海揉得爛兮兮。

    “包先生?”一位穿著粉藍套裙的接待小姐,微微彎腰招呼包四海。

    包四海看下依舊看雜誌的田葛,他還是不看他。

    “恩。”包四海把那份表格插進上衣兜。  

    “這邊來,您準備一下。距離您的評定還有十分鐘。”這位接待小姐帶著客套的笑容說。

    包四海晃悠悠地跟著這位接待小姐來到一間不大的等候房,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有什麼不同了。這裡的人,從十幾歲到四五十歲的都有,人們輕輕地擦著自己的醫器,看這些人的打扮,都是整齊、潔淨、高貴長袍。

    包四海看下自己,上衣夾克衫,校服褲子,白球鞋。汗,田葛害人。

    其實包四海誤會田葛了,當年的田葛,一樣買不起樂醫袍,打扮比他寒酸百倍。最起碼包四海現在的衣衫都是新的,當年的田葛的褲子是去世父親的。

    第111章 孩子考試

    “你說,萬一他考試不及格,出來哭怎麼辦?”榔頭的手指有節奏地在玻璃上敲擊著,這個人的樂感自從學了舞道以後是越來越強了。

    “我不擔心他考不上,我是擔心他無法擺正自己的位置。他的環境我們一直清楚,萬一,萬一他不適應今後的生活呢?”開車的蕭克羌擔心了。

    田葛在外面敲敲玻璃,魚悅搖下車窗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們來了?”  

    田葛笑了下:“開門吧,我要進去。”

    於是,田葛、魚悅、榔頭,外加假裝自己是司機的蕭克羌面對面地坐到了一起。

    如同所有焦急的家長一般,家長的緊張感遠遠比學生自身要多得多,車廂里大家默默無語地等待著,除了榔頭的手指敲玻璃的聲音,大家都很沉默。終於,蕭克羌開口說話了,這叫大家多少都鬆了一口氣。

    “不是,不同意,四海進入樂醫界嗎??”

    魚悅靠著車廂座位,思考了半天:“下個月,我們就去完成那個奇怪的任務,家裡,就四海和花椒。花椒的底子我們倆都知道,不管奉游兒那個人如何,花椒是奉家的人。我的力量太薄弱,最近,說實話,我得到的最大的教訓就是,要想抗衡某種力量,最起碼你要和他站在平行線。四海不考試,頂多就是個有強大靠山的小痞子,離開了我們,他是沒辦法的……”

    田葛看下默默無語的榔頭,榔頭沒有表情,但是他是這裡最不愉快的一個。在四海身上他的付出是最多的,某些時候,榔頭覺得四海是他童年的另外一個縮影。

    “不要覺得那個孩子會淪陷進去,四海比大家想像的聰明,如果被簡單的浮華、簡單的奢華蒙住眼睛,他這輩子也就這麼點出息了。我覺得即使那個孩子成為樂醫了,也不是都是壞事,最起碼我們出門他是安全的,對吧?事物都是兩面的。”田葛開了口,榔頭突然停止敲擊玻璃,魚悅鬆了一口氣,一家人眼巴巴地看著職級所。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也許在民間,大家很崇拜樂醫職級所,然而在樂醫界它不是唯一職級評定單位。但是作為一個非宗族、非宗系傳人、非正統十八空學院出身的樂醫,如果想得到正式的樂醫職稱,那麼唯一的大門就是這裡。

    對於這裡,除了田葛,所有人都是陌生的,榔頭小心地從側面打聽著裡面的消息。田葛也在許多年前來考過,對他來說,真的不難,可是他忘記了,他好歹是師傅帶出來的,可四海,他根本是個連樂醫基礎規則都不知道的初學者,此刻,他的內心的確是坎坷不安的。

    這是一間不大的等候室,包四海拿到一塊牌子,還有一份新的表格,那份表格是這樣寫的:你大概幾歲開始接受樂醫訓練?授業恩師是誰?師傅的職級是多少?你認為樂醫是什麼?你的醫器是什麼類型的?你每天受多少小時的樂醫相關訓練?等等問題。包四海蹲在地上認真地填寫起來。

    你大概幾歲開始接受樂醫訓練?包四海這樣寫:我覺得我小時候在夢裡就開始被訓練了,這倒不是假話,他經常亂做夢的。

    你的授業恩師是誰?我哥。

    師傅的職級是多少?沒問。

    你認為樂醫是什麼?樂醫唄?要不然呢?

    你的醫器是什麼類型?細長型。  

    你每天受多少個小時的樂醫相關訓練?看心情。

    ……

    包四海在填表格,屋子裡的其他人也在觀察他。這個人明顯的和這裡格格不入,而且他的耳朵上竟然帶了音樂耳塞,是個樂醫就知道,耳塞這個東西破壞聽覺,是樂醫學習中的大忌。

    包四海把表格填好,交給一邊的工作人員,接著乖乖地坐到一邊。這孩子挺聰明,心裡害怕,於是保持沉默,用榔頭的話來說,如果不想別人小看你,就少說話,狠狠地盯著對方,別露怯。

    對面實在是有太多人了,包四海也不知道該盯著哪個,於是他盯大家的樂器。嘩!話說,你看看人家的醫器,雕金刻銀,鑲玉鏤花,是個地方就要鑲嵌點啥,那顏色,那叫個奢華,包四海越加地覺得自己的醫器寒酸,完全不知道他腰上帶的那個袋子裡的那個他所謂的細長型,可以買下這所房子裡所有的醫器,還剩餘許多倍的錢。

    考場的門緩緩推開,一些人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這些人沒過關,過關的會進入裡面的另外一道門。包四海站起來,跟在隊伍最後,他看著那些失敗者,想著,一會自己大概也會跟著他們出來吧?但是他想他不會那麼沮喪的,自己才學了幾個月,輸了也不丟人,想到這裡他自在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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