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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一臉不屑,媽媽做的飯實在太難吃了:“大鐵人。”
明燦燦看看手錶,無奈的再次豎起指頭:“大馬叔叔的快餐,大鐵人。”
“大馬叔叔,大馬叔叔。”小傢伙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小朋友喜歡的大馬叔叔快餐。大鐵人可以天天帶,大馬叔叔可是不常吃的。
“我就知道!”再次失敗的明燦燦無奈的唾棄下自己,和這個執著的傢伙吵架,她是沒勝算的。無奈的明燦燦把小傢伙放進車後位,調轉車頭向著該死的大馬叔叔家奔去。
吳嵐白水城,國家第一商學院。
包四海坐在教室的角落,正拿著一根細細的fèng衣針fèng著一隻半指手套。自從那年易兩受傷後,每到季節交換,他的受傷的手腕就會酸疼,雖然易兩總是說沒事,可是包四海知道,那一定非常難忍,因為每次易兩都疼的冷汗直冒,醫生也沒什麼好辦法,他們說是心理問題,包四海覺得,這簡直是放屁。
“四海同學,請解答一下《佛特拉整體貿易的定律》。”老師在黑板上出了例題,習慣性的叫了她所謂的得意門生。
包四海無奈的在心裡翻了好幾下的白眼,緩緩抬起了他帶著虛情假意的微笑的那張臉。
他慢慢的走到講台上,接過老師手裡的粉筆,開始在黑板上大畫特畫,一邊畫,一邊無聲的咒罵,全班那麼多學生,不叫自己會死啊?
“四海同學在底下一定看了很久的書吧。”老師滿意的看著黑板。
“拜託,回家忙的要死了都,哪裡還有時間看那基本的基礎書啊?”雖然心裡在繼續抱怨,但是包四海還是露出謙虛的微笑:“是的,老師。”
接著在同學們不同意味的目光中,包四海慢慢的走下講台。
當放學的鐘聲響起,包四海完美的fèng制了一隻手套,他沒有如同別的同學一般立刻收拾完東西迅速離開,他喜歡學校,喜歡這最後一年的每一天。他知道,從這裡走出去以後,也許,這樣悠閒的日子就再也沒有了。
“四海,哥哥啊,我真擔心你離開呢。”一位油頭粉面的同學奮力分開放學同學的熱潮來到包四海的面前。
“你明明知道,我都不會那麼早走,說吧,這次要借多少呢,真是前債未了,又要借新債。”包四海小心的把那隻手套放進書包,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同學。
現在的包四海,一邊上學,一邊在學校放高利貸,無所謂的,商學院似乎並未阻止這樣子的民間借貸關係。也許是童年的陰影為這個孩子造成了過多的心理缺陷,成長後的包四海,屬於那種任何利潤都不放過的愛財人。這一點的他,招致了學校許多同學的厭惡,大家給他起了個外號“油公雞”,意思是,比鐵公雞還多一層油。
同學伸出手指,做出一個捻鈔票的動作:“一百個卡遜塔。”
包四海的手從鈔票上緩緩放開,他看下自己的同學,不,算是自己的主顧吧。
“這麼多?”
“是啊,沒辦法,女朋友生日,我這個算打腫臉充胖子,哎!”
“可是,你的債務已經很高了,再這樣下去,你會在未畢業前就要申請破產了。”
“哦,這個到是不必擔心,這次我的抵押足夠支付我的債務的。”
同學說完,從一邊的書包,摸出一個寶石戒指,他不舍的看了一眼,把那枚戒指放到包四海的手裡。
包四海接過戒指,在空中拋了幾下,接著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一會,從錢包里捻出一張大面額的鈔票遞到同學手裡:“再考慮一下。”
他這樣勸阻,那隻戒指是他母親,或者長輩的吧?那麼古老,卻保存的那麼好。
那位同學彈著那張鈔票,無所謂的搖頭:“沒事,沒事,我看它在首飾盒裡放了很久,我媽早就忘記了它了吧……哦,再見。”
也許發現自己的失言,那位仁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轉身迅速離開。
包四海無奈的搖頭,慢慢收拾起文具,拿起書包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包四海同學,賺同學的昧心錢,你良心可安?”班級的角落裡,一位帶著眼鏡的女同學扶下她金絲眼鏡的框架,帶著正義的語氣質問包四海。
包四海回過頭,看著這位女班長,正義的超人殿下:“我偷了?”
“沒有?”
“搶了?”
“沒有,我的意思是,你這樣是不對的。”那位女生握緊拳頭,聲調大了許多。
“我的良心很安,倒是你,你是商學院的學生吧?”
包四海,露著譏諷的笑問了句,轉身離開。
轉過街角的斑馬線,包四海來到那條,他一直無法忘記的巷子口,易兩慢慢的走出巷子,他每天都在這裡等候著他,不管是颳風還是下雨。
“你晚了。”易兩接過包四海的書包說。
“恩,耽擱了一些時間。”包四海笑了下,手指交叉的剎那,他看了一眼易兩那隻少了兩個手指的左手,那是,為了保護他而失去的。
“快走吧,我們已經晚了。”易兩笑了一下,背起他的書包。
“恩。”包四海點點頭,慢慢向著學校附近的一座非常高的摩天大廈走去。
那條時間的河緩緩的流過四年,許多事情發生了,無法避免的發生了,魚悅哥哥失去了他的笑容,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當街頭的四色花毫不猶豫的變換著時間的同時,家裡,多了一個小小的成員,蕭克羌有了一個女兒。那條河流在繼續川流不息中,融心和有風的戰爭從暗處慢慢的轉移到了桌面上,為了不使雙方的力量出現偏差,在兩年前,融心終於承認第三方樂醫組織的存在。琴聞人巧妙的化解著這中間的力量,他以第三方人力資源過少的原因,把那塊試驗田劃分到了距離白水城三百多公里之外的十一個古鎮上。
雖然帝堂秋說,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可是,包四海那顆天生會算計的大腦還是覺得,這份協議非常的虧,這個家即使硬碰硬,也是不會吃虧的。他不懂得,為什麼在最後一刻,哥哥要退縮,他不懂,也不想懂得,那樣的傷害,家裡還保持了這樣的完整,這樣已經非常的不容易了。
“您好,今天晚了一些呢。”大廈頂端的停機坪,家裡那輛民用直升機的駕駛員笑眯眯的跟包四海打招呼。
每天放學,包四海必須乘坐這架飛機,回到自己幾百公里之外的新家裡。對於現在這樣的日子,他說不上,好還是不好,不是錢的問題,現在的他,即使給他再多的錢,他的內心還是沒有安全感,那份不安定的情緒,來自,家裡那隻叫小豆的怪物。
是的,就是那個怪物,他的到來,帶走了哥哥的微笑,易兩一生都無法治癒的傷痕,包四海恨他,即使,如今,大家都生存在一個屋檐之下。
第156章 琴鍵
激盪的鍵盤被流暢的操縱著聲音,那流暢的速度,匪夷所思的跳躍感,就像一排琴鍵被放在下雨的空地上,無數的雨滴落下,於是音符起伏的響起,仿佛十數隻手長在一個人身上一般,快速的,充滿激情的,演練了千萬遍一般的一遍又一遍的,從琴房裡傳了出來。
包四海站在院子裡,他看著琴房打開的窗戶,那個傢伙又在彈琴嗎?
“啊,多麼美妙的琴音,對麼,四海少爺。”花椒端著一些菜乾子站在院子裡,一臉沉醉的對包四海讚嘆著。
包四海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但是易兩能感覺到,他是如此的不愉快,只要和那個人有所涉及,包四海的表現都是如此的不加遮掩的不愉快。當然,家裡的人也沒有強迫他去喜歡誰,畢竟,這個家還是自由的。
包四海順手摘下菜園子裡一個剛剛發紅的蔬菜果實,大力的咬了一口,然後走到那扇窗戶下,單手托著窗台飛身躍了進去。
“又開始了嗎?”花椒無奈的看下易兩,易兩撇撇嘴巴,露出無奈的笑容,聳聳肩膀。
巨大的琴房內,幾架為了做練習而設置的琴鍵練習器,安放在牆壁精美的壁畫下。
包四海咔嚓、咔嚓的咬著水果,他吃水果的聲音很大,很刺耳,很難聽,當然,他是故意的。
靠著窗戶的那架被彈奏的琴聲緩緩的停住了,彈琴的少年在陽光下微微的抬起頭,他的皮膚在陽光的映照下竟然發出玉的螢光,他的下巴尖尖的,秀眉杏眼,鼻樑高挺,一派斯斯文文的俊美樣子,他衝著包四海微笑著,但是包四海卻沒有還一個友好的微笑。
那人早已習慣,並不覺得有什麼,他看著包四海走到牆壁邊,大力的打開另外一架練習琴,一屁股坐下,把手裡吃剩下一半的蔬菜果,放置在琴的台架上,然後伸展手指,活動了幾下關節,接著挑釁的衝著那位少年微微抬下下巴,少年沒有做出更多的反應,他依然笑著,看著他。
包四海看著那三排琴鍵,一般民間練習的琴,只有一排琴鍵,這裡有三排,他們是樂醫啊。
快速的音樂終於響起了,魚家每天都要上演的一幕再次的,毫無意外的出現了。
包四海全神貫注的把所有精神放在面前的琴鍵上,兩隻手幻化成了無數隻。哥哥們說過,他是百年,乃至千年難以見到的音樂天才……沒錯,他是天才,大天才。
易兩靠著大樹,聽著琴房裡,一首接一首的音樂傳來,節奏越來越快,每一首都是前一首速度的一倍,如果在外面的世界聽到這樣的音樂,不,即使在普通的樂醫世界裡,這樣的斗琴也是極少,在大家的概念里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但是在這裡,大家每天都在聽啊。
時間,一秒,一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終於,再次以包四海理所當然的敗北結束了……
包四海伏在琴鍵上大力的喘息著,屋子那邊,那人卻彈得分外的快樂,他壓根沒等包四海,他再次沉醉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裡,一直,一直,猶如音符世界裡的一個坐在音符上快樂跳躍的精靈兒一般,無比愜意的玩著。
包四海恨恨的抬起頭,他沒打算對自己的失敗說出什麼挽回面子的話,他知道即使說了,那個人也不會聽。他氣哼哼的站起來,拿起那半個果實,再次的,刺耳的,充滿敵意的大力的咬著,咀嚼著,狠狠的拉開琴房的的門。
“輸了。”魚悅站在琴房門口看著自己這個每日必輸的弟弟,心裡笑了,但是臉上卻沒帶出來。
“哼……恩。”包四海把腦袋扭到一邊一肚子的不服氣,憋死他了,憋死他了。
“輸給小豆,也沒什麼,你知道……小豆他和我們有些不一樣。”魚悅摸摸包四海的腦袋。
“哼……恩!”包四海臉色再次的不好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每天輸,哥哥還不安慰下自己?好吧,即使自己不需要安慰,但是,他的語氣明顯的很關心,關心那個……“怪物”。